《[我英/胜出]离婚》_逝年

3、离婚（3）

　　爆豪被上鸣说得哑口无言，冷静了下来，反倒是绿谷打断了他：“上鸣，别说了。一开始的离婚理由是我胡诌的，其实是因为……结婚五年，我们依旧没有孩子。”
　　不是吧？！他还道是俩人太忙了没时间造人，难不成是不行？这是谁不行？是绿谷还是爆……当上鸣把目光转向爆豪的时候，他又急忙转了回来，刚才他就斗着胆子说不知死活的话，现在还是要识趣些才好。
　　“你别闪闪躲躲地看人，我们两个都正常得很！”爆豪踢了一下上鸣的脚尖。
　　“是我不行，我不正常。”绿谷说，“小胜是三代单传的独子，我既然不能为他家延续子嗣，那就离婚吧！”
　　“胡闹！编这种狗血的理由想跟我离婚？没门！我看你是平时深夜伦理剧看多了吧！”爆豪吼了一声，“白痴脸，你敢信？！是我们不喜欢孩子，工作又忙，才约定不要孩子的。”
　　“好，我承认是编的。”绿谷叹了口气，肩膀往下一沉，“既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不怕丢脸了，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小胜，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结婚的吗？”
　　“发什么疯呢，好端端地问这种问题，是我主动向你求的婚，自然是我愿意的，又没人逼我。”爆豪神色一滞，一脸莫名其妙。
　　看着对方吃惊的表情，绿谷脸上的笑有些苦涩：“你不明着回答，我也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你跟我结婚，是图我们认识得久；图方便省事；图我是Omega，你是Alpha，是别人眼中的天作之合，是人们口中所谓的‘最相配’。可是，论起并肩作战，Alpha何曾瞧得起Omega？就算我现在有如此力量，就算我现在也能赢过你，你心里也从来没有承认过我吧。你既看不上我，又怎么会喜欢我呢？不爱我，这才是我离婚的理由。”
　　“从小你就讨厌我，没有给过我好脸色看，我以为既然结了婚，总会有些改变，明明在别人面前都学会了收敛脾气的你，对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可恶，不论我做什么你永远都不满意，就知道吼我，还四处找我的茬。你今天在这儿对着轰君吃飞醋，在上鸣看来好像是爱我心切，但是我心里清楚，这都是因为你的自尊，你我毕竟是合法夫夫，我跟别人太亲近，你的面子上挂不住。”
　　“这么几年，你从来不肯主动同我说事情，上鸣和耳郎结婚的事情也没有提前和我说，只是当天我把拽去了。小孩，你也不讨厌的吧，说麻烦什么的，其实只是单纯讨厌我吧。两年前你去奈良出任务的时候救下一个孩子，那小孩吵着向你要糖吃，你嫌他烦没理，放下人就走了，但离开之前，你还是给他买了糖。那时候，我以为你改主意了才又跟你提起，你依旧否认，可我还是选择信了你。这个月，我收拾房间的时候在你抽屉里面发现了药，我才知道你是故意的！今天我又知道了你瞒着我耳郎怀孕的事……你是真的讨厌我吧！”
　　“回想起来，就连求婚都是敷衍的，你同我说，既然我们都很了解对方的脾性，目前又没有别的喜欢对象，横竖要过日子，一起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我弄不懂你为什么选择了我，大概是你认为了解我所以很好摆布吧。当时我的确点头同意了，可今天我要告诉你：爆豪胜己！我才不是那种和谁都能凑合过的人，我不怕麻烦，这辈子只会和我喜欢的人结婚！你今天能高高在上，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但是，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喜欢你又怎么样，你有自尊，我也有自尊，我不允许你糟践我的感情！我要离婚！”
　　今天的话憋在绿谷心里很久了，他和爆豪从小关系就很差，本不应该喜欢他的，但偏偏还是如飞蛾扑了火。他一直爱得小心翼翼，把这份感情藏得很好，就连结了婚都不敢挑明了说。至今他都搞不明白，爆豪会跟自己求婚的真正理由，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他决心要从这段关系中脱离出来，即便他还爱着，即便他还会疼，他也要脱离出来。
　　“呸，我不同意！”爆豪抓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我就是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看你是欺负惯了我，所以想要欺负一辈子！我告诉你，你没门！”绿谷看着撒了一地的纸碎屑，气得跺了跺脚，遂又蹲下身子把它们一块块捡起来，“我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不要挡着我追寻幸福！”
　　“幸福？你刚才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离开我你才不会幸福呢！”爆豪也跟着蹲了下来，拽住了绿谷的手，对着地上的纸片一顿乱踩。
　　“呸！”绿谷啐了一口，“之前是我瞎了眼迷恋你，但是这么多年你早就把我的感情消磨光了，我才不喜欢你了呢！”
　　“呸！”爆豪也对朝着他喷了回去，“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值夜班的时候，你每天等我等到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
　　“呸，谁等你了，我就爱看夜间电视剧，我就爱睡沙发，你个自恋狂！”
　　“呸，你还不承认，大前天夜里，你给我煮拉面还多加了俩鸡蛋呢！怎么能是不喜欢我？！”
　　“呸，谁煮鸡蛋给你吃，我那是喂给狗吃的！”
　　本来以为是王者段位，没想到是俩青铜，有趣有趣，甚是有趣。上鸣坐着桌子上，瞧着蹲在地上一边吵架一边相互吐唾沫星子的胜出二人，简直就跟三岁小孩一样，饶是他上鸣被电傻，也不会做出像他们这样幼稚的举动。
　　外面排队的人再也没有吱过声，都偷偷地趴在门边伸长脖子看热闹，得乐做吃瓜群众，上鸣还眼尖地发现，看热闹的人当中还真的有人在嗑瓜子的。
　　“诶，你——”上鸣的手朝门一指，门外的看客皆一哄而散，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让那嗑瓜子的兄弟也给他一把来着。
　　吵架的两个人也因此动静熄了火，上鸣把手收了回来，假意咳了两声，从桌子上跳下来：“这个事情既然没个定夺，你们就还是先回去吧，别挡着后面的同志办事！”
　　“上鸣君，帮帮我。”绿谷起了身，拉住上鸣的衣角，“我要离婚。”
　　“白痴脸，你敢盖章，我就宰了你！”爆豪也抓住了上鸣的衣领子。
　　上鸣被两个人拽得动弹不得，心下好委屈，果然最倒霉的还是他自己，他只不过是一池鱼，城门失火干他什么事！
　　“爆哥，你不让绿谷离婚你拉着我做什么！你倒是解释解释啊！为什么求的婚，为什么有事瞒着绿谷，为什么不要孩子？”上鸣的衣领子被爆豪拽得太紧，差点就呼吸不上来，“你把这些事情说开了，绿谷的心结不就解开了吗？！”
　　解释？哪里是什么事情都说得出口的！爆豪狠狠地瞪了一眼上鸣，恨不得在他脸上剜块肉下来。
　　为什么结婚，当然是喜欢这个废物啊！废久尚且可以为真爱追求，他堂堂爆豪爆心地，怎么可能屈尊降贵，随便找人凑合过日子！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废物，还喜欢上了，他也觉得有些丢脸，可是这种事情他也管不住啊！于是他就寻思着求婚，毕竟毕业都两年了，再不把人弄来，万一这只兔子入了狼窝后果不堪设想！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打小就对他这么凶，要是正经八百求婚，他肯定不会同意。爆豪为此差点挠秃了头，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曲线救国的办法。在某次结束任务后，拐着弯地在他面前摆了一大堆道理，说什么恋爱很麻烦，做英雄又忙又危险，就比如说欧叔不就为了人民牺牲了自己，既然如此，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又了解对方，凑在一起生活也还过得去。
　　虽然他心里也知道这个办法其实并不靠谱，但是绿谷当时完全懵圈了，站在原地傻愣了一会儿竟然点了头，爆豪心花怒放，还以为自己拙劣的计谋十分高明，在绿谷周围炸来炸去的。他哪里知道他和废久是双向暗恋，他哪里知道废久发愣是因为高兴！要是他会读心，当时就不会为了掩饰，说了那么多遍“才不是因为喜欢你这个废物”，也就不会成为废久时下的心结了！
　　说到对废久脾气不好，那他承认他是天生的暴躁，尤其是遇到跟废久有关的事情，嘴巴里面就跟吃了枪药似的，怎么也没改掉。但，说到有事相瞒，那的确冤枉，他从来没有故意欺瞒。虽然爆豪不知道废久之前就喜欢上了他，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他的魅力还是吸引了对方，让他逐渐爱上了自己。这样一来，也算是两情相悦，他又何必隐瞒呢。
　　他自以为他和废久过得是“打是亲，骂是爱”的生活，却万万没想到，前天废久竟然和自己提出离婚，他本以为小打小闹，昨天就陪着他来了一趟，哪知废久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仅不跟他回家还上了别人的车，这才真的生气起来。
　　这些事情他碍于面子说不出口。也是，若是能说出口，早就说出口了，他们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至于不生孩子这件事……看着上鸣一直向他使眼色，当下情形又迫在眉睫，姑且也就这件事情还能开口。
　　“废久就是废久！一天到晚脑子里面专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你说我不想要孩子？哪里是我故意不想，是医生不让你生！”爆豪松了手，“结婚还不到一年，你不是去保须市执行任务吗，对，就是又碰到脑无那次！你伤得很重，在医院住着，医生当时和我说，你的伤虽然重，但是半个月就能好。只是‘one for all’对你的体质很消耗，就像是寄住在身体里面的孩子，如果你要是怀孕的话，就等于是身体里面有两个孩子，此消彼长，要保住孩子，它的力量就会削弱。他说这个削弱是不可逆的，就目前的科学技术来说，还没办法恢复。”
　　“要是没了它，你就做不成英雄了。这个世界上，最清楚你对英雄的渴望的，不就他妈的是我吗？！难道我要把这种事情告诉你，非要让你在家庭和事业中做二选一吗？反正我也不稀罕有孩子，每天管你这个废物就够麻烦了，有孩子还不是给我添乱吗！”
　　刚从医生那儿听来的时候，他也有些失望，思索再三，决定把这件事情先瞒住，现在科技发达，兴许再过个几年就有望解决。最近两年他瞧出了废久对小孩的渴望，行事就更加小心，这才没把耳郎怀孕的事情说给他听。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句？”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我都做了决定了，说给你听，又看你在我面前纠纠结结好几年，不闹心吗？”
　　“我不信，你骗人。”绿谷背抵着墙，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要是真的有这种事情，你早就说了，肯定是临时编出来的谎话，想要骗我！”
　　“谁骗你了？说了实话你还不信！我……”爆豪气得暴躁地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踱步，“骗你我是狗！”
　　“我不信！”绿谷双手捧着脸，顺着墙壁滑了下去，“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折磨我这么久了，还不肯放过我！”
　　“我折磨你，我他妈……”
　　眼看着爆豪要口无遮拦，和解的时机转瞬即逝，上鸣拼命地朝他做手势，可算是引起了爆豪的注意。
　　上鸣手上举着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字，那是刚才他趁爆豪解释的时候，写在他俩离婚表格背面的。他一会指了指前面两个字“面子”，又重重地指了指后面的两个字“媳妇”，然后又朝爆豪比了一根指头，就是在告诉他，现在是他选择的时候了，要不媳妇，要不面子，自己选吧，要是真想留下婚姻，这个时候就把面子甩了。爆豪面色狰狞，把指节捏得咔咔作响，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理解上鸣的意思，他一拳砸进墙面，又伸手把绿谷往自己怀里揽：“是，我就是喜欢折磨你，我乐意！我才不要放过你呢，就要和你过一辈子！”
　　上鸣第一回听见有人把情话说得就跟被绑架了似的，他一面暗叹爆豪不争气，一面绕过办公桌走到他们俩跟前：“绿谷，我给你翻译一下，爆哥的意思是说，你是他的心，是他的肝儿，是他的宝贝。你就像是他的天，没了你他的天就塌了，活不下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绿谷你是英雄，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绿谷听完哭得更凶了，一直摇着头，嚷嚷着不行：“上鸣，我才看出来，你竟然和他是一伙的，联合起来欺负我，诓骗我！好，我现在去找领导去，让他给我盖章！”
　　“谁联合他欺负你了！废久，我可是爱你死了！绑也要绑在我身边！”爆豪推了一把上鸣，“白痴脸把门给我堵上。”
　　“爆哥，堵不住了！”上鸣刚才看了一眼门外，又急慌慌地跑了回来，“外面好多记者，正往这里冲呢！”
　　“记者？怎么会有记者？！”
　　“我也不知道啊。”上鸣摇了摇头，“但是你们俩动静闹得这么大，肯定是刚才有人看见你们的事情发到网上去了！”
　　绿谷听到有记者来，也不哭了，抹了一把眼泪，自己站了起来：“那正好，本来也瞒不住几天，今天我直接跟记者说，我要解除婚姻关系。”
　　不好，要是这件事情报道出去，不管胜出离不得离成，明天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上鸣推了把桌子，让它抵着门：“爆哥，带绿谷先走吧，记者来了就解释不清了！”
　　绿谷又怎么会束手就擒，和爆豪在小小的办公室打了起来。刚要使用个性的绿谷，听到上鸣说不要破坏公物，才想起来不可以擅自在公共场合使用个性，而短暂的犹豫让爆豪占了上风，转眼间就把自己的手牵制住了。爆豪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麻绳，没有知道为什么他会随身带这种东西，他将绿谷五花大绑，扛到了肩上。
　　“你这是耍赖。变态，小胜，变态！”
　　绿谷仍然在奋力抗争，上鸣看着他拼命地扭动着腰肢，活像是一尾在砧板上活奔乱跳的鱼，眼疾手快地给他们打开了窗户，爆豪扯下窗帘布披在身上，翻窗跳了出去。
　　关于两人离婚的时候还是登上了第二天的报纸，爆豪怒斥他们造谣，鉴于没有哪里家报纸拍到了真凭实据，此时就算闹得大，也不了了之。
　　上鸣不清楚爆豪和绿谷的婚姻将何去何从，他现在唯一清楚的是，就连离婚处负责人的工作他也没得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