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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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言正在吃饭，就感到身边有个阴影挡住了光，一抬头，符慎行把两瓶酒往餐桌上一撂，人已经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苏谨言冷冷了看了他一眼，也不搭理，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
符慎行也不以为意，自顾自打开了一瓶酒，往一次性杯子里倒满，边喝边说话：“原来你是真的不会打篮球。”
苏谨言筷子停了停，抬头看他：“你现在是后悔，还是想我退出？”
“后悔是有一点，至于后者。。。”符慎行耸耸肩：“即使我要让你退出，你会答应吗？”
“不会。”苏谨言回答的斩钉截铁，除了他自己退出，不会存在由于自己实力而被别人赶的可能。
“我明白。”符慎行意料之中，话题一转：“你的问题是不能与人有身体接触？”刚才在场上他自己投篮命中率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但是之前那么糟的表现，是因为场上不断有人拼抢。
思及他一直以来在寝室的表现，他的洁癖与龟毛，这个问题并不难猜。
苏谨言没有开口，算是默认。
符慎行继续分析：“既然你有这样的问题，而且又是这么多年，在开赛前这一个月，根本不可能改善。”
“所以呢？”
符慎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问：“你会不会运球？”
“不会。”
“会不会传球？”
“不会。”
符慎行的眉毛越来越纠结，这个感觉就像是明明手里拿着存了N部AV的U盘，眼前也有一个电脑，却偏偏找不到数据线。
“但是，我绝对不会退出。”
在苏谨言的词典里，只有凯旋归来，没有落荒而逃。
看着他的坚定目光，符慎行眉头稍解，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扔在餐桌上。
“这是体育组的钥匙。”
苏谨言挑了挑眉，没吭声，也没拿起钥匙。
符慎行也不解释，站起来悠哉游哉的回了自己的餐桌。
晚上八点，太阳已经落山，适才还热闹非凡的篮球场上只剩下路灯凄清。
苏谨言拿着篮球走过来，就看到依着路灯一个颀长的身影，符慎行带着大大的笑容看着他。
苏谨言挑眉：“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来？”
符慎行慢慢从路灯下走出来：“因为你和我一样，都不喜欢输。”
被人看穿的感觉很不好，苏谨言努力试图扳回一局：“你在这等了多久？”
虽然笃定我会来，但是等待的滋味一定不好吧。
符慎行看了看手表：“三分，哦……不对，是四分钟。”
“四分钟？”仅仅四分钟？
符慎行露出了一口的牙，笑得得意：“因为知道苏大少最讨厌的就是在人前出丑。”
因为笃定他不会在人多的时候来，而夏天日常，只有在七点半之后，人才会散。而依照苏谨言追求肯定的态度，一定会把这个时间再往后退半个小时。
所以他在七点五十的时候慢悠悠的往这边赶，中间顺便去了趟厕所，刚刚好赶在苏谨言前面四分钟，而这四分钟也不过是苏谨言去体育组拿篮球的时间。
所以说，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苏谨言看了笑得很是得意的符慎行，别开了脸，吐字如冰珠：“从哪里开始？”
符慎行很懂得见好就收，也严肃起来：“运球。”
第一回合，苏谨言完败，符慎行加一个商标。
符慎行先大概做了示范，苏谨言到底是练体育的，虽然打球小球差了些，可是重心和灵活性都不是盖的，很快掌握了技术要领。尽管如此，还是被符慎行指点了几次，皱了皱眉头，他却没有反驳。
是他的不对，他虽然不心虚，却懂得要接受。
符慎行看他大概掌握得已经差不多，拍拍手就走了。
只剩下苏谨言一个人在夜色中不停的拍球捡球。
学校的规定是是一点熄灯，但是规定是十一点，但是钻空子的学生总是在十一点十分左右才回来，于是宿舍的老伯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十点四十关门。
学生依旧是懒散的学生，钻空子到了十点五十左右回来，也能保证在十一点按时熄灯。
符慎行手边一本玄幻小说，听着下面几个人走来走去洗刷刷，已经快到了熄灯的时间。
眉头微微皱起，苏谨言还没回来，知道那个人认真，不认输，但是他还真指望一个晚上炼成乔丹？
正想着，门被打开，不用探头，那规律齐整的脚步声，以及宿舍内瞬间一窒的气氛，也知道是苏大少也大家光临。
嘴边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微笑，把书扔到床头，闭上眼就睡。
睡觉前还听到某个人拿毛巾脸盆走出去的声音。
啧啧，今天出了这么多的汗。
以后几天的集训，苏谨言都没有出现，这让一干专程来看双子星——背地里后援团为符慎行和苏谨言起的绰号，那些女生很是不满，渐渐的都散了。
篮球队里通过孙一介大嘴巴知晓符慎行与苏谨言恩怨的一众球员也都侧目，等着看一向嘻嘻哈哈在篮球场上却很是认真的符慎行有什么反应。结果符慎行的反应还是让他们很失望，他居然全然像是忘了曾经有个苏谨言答应了要来打球，天天自顾自的训练组织。
一众人也觉得无趣，都忘了。
这样过了四五天，星期二下午大家正在篮球场上热身，忽然看到苏谨言手里拿着个篮球走了过来。
来挑衅？示威？大家的眼光刷刷的转移到了符慎行的身上。
结果再次出乎大家的意料，符慎行却对苏谨言微微点了点头，又缓缓举起手臂做了手往前做了个拨球的手势。
那是球队开始的指令。
两群人开始了拼抢，苏谨言自觉的站到了符慎行对立队伍的一边。
刚开始第一小段，大家还没有活动开，因此并不是很激烈，大家刚下了课，还没进入状态，都有些懒散，于是柿子专挑软的捏，符慎行这一队的人都从苏谨言那里找突破口。
只要球一到苏谨言的手里，几个人就围上去。
依照上次的经验，苏谨言虽然投篮命中率很高，但是其他方面的技术基本为零。
这就注定了他们的轻敌。
几个人眼睁睁的看着苏谨言几个漂亮的假动作突破了包围，把球带到了自家的篮筐下。
孙一介捣了捣站在后面没有动的符慎行：“啧，这苏大少一别几日，当刮目相看了啊。”
符慎行笑了笑：“怎么？怕了？”
孙一介回了他一个白眼：“今天的苏大少虽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可是他的运球还嫌生硬，转换不够灵活。能突破全是靠着他们几个轻敌，如果真的换成了比赛，有几个人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
符慎行看着那边没有说话。
孙一介拍了拍肩膀：“无论怎样，短短几天有这样的进步，已经算是天才了，或许苏大少真能成咱们队的救星也不一定。”
符慎行摇了摇头：“就凭现在他的技术，没可能。”说着就抢步上去，跟苏谨言一个擦身而过，过去时，球已经到了他的手下，运球，过人，三步上篮，暴扣！
篮球场上顿时响起了一阵的欢呼口哨声。
符慎行捡起了地上滚动的篮球，回头对站在那里的苏谨言挑挑眉，做了个倒拇指的手势，极尽讽刺之能事。
苏谨言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也不反驳，只是捡起球场上的另一篮球，拿着自顾自走出了篮球场。
一群人静默着看他走了出去，又转头看看笑得灿烂的符慎行。孙一介小跑过来：“明明知道苏大少脸皮薄，还这么酸他。怎么看，你平时也不像这么尖酸的人啊，怎么了？终于装不了圣母，要露出你狭隘小气的本性了？”
符慎行一个球砸到他身上：“去投一百个篮，没八成命中率，提头来见！”
晚上，依旧是八点，苏谨言进了篮球场，就看到斜斜靠在篮球架上似笑非笑的符慎行。
苏谨言过去，也不理他，自己开始一如往常的运球。
符慎行拿着一个雪人雪糕也不看他，对着空气说话：“其实今天我本来没那么容易断下你的球，可是我过去的时候，你的身体有些僵，胳膊的动作慢了下来。”
苏谨言手里的动作慢了慢，依旧不理他，自顾自练习交换手运球。
符慎行对月长叹了几声，无声到苏谨言身后，俯身下压，大手一捞，球又到了他的手里。
苏谨言闷闷的看着篮球在符慎行的指尖上打转。
“就算你的控球技术娴熟了，不能容许人靠近，这就是你的致命伤。”
符慎行下了结论。
沉默，沉默，天边一阕冷月弯弯照，许久苏谨言有些闷的声音才响起：“你想怎么样？”
符慎行停下了手中的球，一个远抛入篮，回头奸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特训。”
第一场的比赛是与同届的经济系。
无论从技术还是配合上，对他们的队都毫无威胁。
上半场的时候，分数已经拉大到了六十比十四，周围经济系的拉拉队也彻底失去了信心，反而为符慎行他们队每一次的精彩进球喝彩起来。
上半场结束的哨响，符慎行下场坐着，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一瓶水，灌了两口，指了指一直在一旁观战的苏谨言：“下半场我下，你上。”
对于没配合没技术的苏谨言，其他的几个队员都有些嗤之以鼻，不过想到既然分数已经拉开了这么多，就算把他当一个废人，也拿得下比赛，也就没说什么话。
下半场的时候，果然，几个人把上场的苏谨言完全当成了一个道具，无论进攻防御，从来没有传球给他过。或许是对面那几个对手太失败，居然四打五分数还是节节的攀升，第一小段结束居然还弄了个六十八比十八。
符慎行皱着眉看了一会，叫了暂停:，站在场外，对场内的大金做了个手势。
几个队员脸都绿了，他们队在防守方面可谓是人才济济，但是进攻得分上只有一个符慎行和大金，现在符慎行自己下场，还把大金都叫下来了，四个人打五个，还有一个是废物，这也太勉强了点。
即使剩下一节，能拖到比赛，但是那种耍滑头的方式，谁都不愿意用。
毕竟一个学校，这么多人看着，打篮球的也差不多都认识。自己拖赢了比赛说出去也不光彩。
几个人脸皮都有些耷拉。
符慎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站在场外喊了一句：“得了球就传给苏谨言。”
下一节开始，几个人来来回回传了几回球，也觉得没意思，满心不甘愿的把球传给了苏谨言。
经济系的几个人一直对一边透明似的苏谨言没防备，不想他一拿到球，轻轻一跃，球划过一条弧线进了篮筐。
裁判随即打了个分数，三分。
接下来的几次故技重施，分数开始大幅度上涨。
经济系的人终于意识到，这个人现在对对手球队里唯一一个得分型的选手，加紧了防守。
效果很快就显现了出来，原本即使是三分也百投百中的苏谨言，连即使在篮筐下的一分球都开始投不进。
经济系的人抓住这个空隙，全力防守他，而自己队的队员对他前后表现的差矣也有些傻眼。
场上顿时有些混乱。
就看到自己队员不停的把球传给苏谨言，然后几个人就围上来防守，之后球莫名其妙的被断掉。
周而复始。
符慎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金坐在一边看了他一眼：“刚开始觉得你的眼光真是不错，现在看看，宿疾未医啊。”
符慎行喃喃自语：“明明他没这么抵触了，怎么现在有人接近又开始动作僵硬？”
大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一个良才可惜不能为我们所用，老行，你的献身真是不值得。”
献身？符慎行浑身一阵恶寒。
其实也没说错，为了保证赢得比赛，苏谨言超强的得分能力可谓是关键。
偏偏他又有这个生人勿扰的弱点，为此，符慎行特地准备了特训。
所谓特训，就是他“献身”成为苏谨言的人肉沙袋，任由他摔推挤压的，为的就是让他开始习惯与人的肢体接触。
本来提这个建议的时候，符慎行还有一个小小的歪心思。
得，你苏大少不是清高出尘，傲然世外，咱们这些人连边都靠不上么？现在你不得不跟咱整一块，激烈肉搏来者。
怀着这么个小心思，当然更是为了篮球队的胜利，符慎行才下了这个建议。
没想到苏谨言答应的很爽快。
原以为他也是为了赢，懒得废话拿乔，直到到了柔道馆，符慎行才了解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深刻涵义。
一分钟内第四次被摔倒在海绵上之后，苏谨言站着笑得还是很温文：“我是黑带。”
至此，打着特训的名号，符慎行彻底沦为了一个人肉沙袋。
提起这个，符慎行就有气，可是想着比赛也就算了。
自己被蹂躏被压倒被践踏，这点牺牲改掉苏谨言生人勿近的龟毛也好，可是照现在场上的情况看，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根本就不值得！他气得都想磨牙。
终于霍地一下站起来，指了指场上的孙一介：“换我。”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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