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神座之旁》祀神以东

20、一半的神力（修）

　　海面碧波涛涛，其九天之上是无垠天际，洁白的云霞如丝如缕飘浮其上，那是女神的裙摆。
　　面对墨提斯的质问，宙斯只好将当时经过跟她道来。
　　听完宙斯的话，墨提斯还是不敢相信。竟然除了宙斯这一个漏网之鱼外还有人能够逃脱克洛诺斯的手逃出奥林匹斯。
　　不过介于赫拉还没有醒，所以只能等他醒来再说。
　　亲自关上宫殿的们，墨提斯吩咐海洋宁芙好好照顾里面那位看似年幼的神灵，之后将宙斯拉到自己的宫殿闭门说话。
　　她放了一个隔音的结界之后说：“盖亚女神已经等得来不及了。”
　　“我们要快些行动了。”
　　这是她从盖亚处得到的消息。瑞亚已经彻底放下对神王的情谊要跟大地女神联手救出那些被吃掉的孩子。
　　这天即将来临。
　　盖亚依旧坐在双蛇之中的神座上，不需要带沉重的冠冕，不需要佩戴华丽的佩饰。披散卷曲长发的她眉眼狭长，眼神蛊惑，尊贵非凡。
　　“宙斯的神力融合得差不多了吧。”
　　“是。”一向来骄傲的海之智慧女神在盖亚面前也只有低眉顺眼的份。
　　“那你制作的药剂呢？”她的语调上挑就似情人间的暧昧言语，甜腻醉人。可是在墨提斯听来却有些心惊胆战。
　　也许这是盖亚在试探她，她早就知道自己已经配制好能令神王呕吐的药物了。
　　“也做好了……”
　　得到确定的答复，盖亚显得很满意。她优雅地叠着双腿，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巨蛇粗糙斑斓的鳞片。
　　“很好。”盖亚勾起红唇说。眼前这个女神再自作聪明做些什么小动作那可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离开大地神殿，身后的石门沉重的合在一起发出轰隆响声，在石门上纂刻的复杂纹路神秘古老象征着这座神殿历史悠长。
　　不仅宙斯讨厌盖亚，连墨提斯也渐渐讨厌起了她。
　　被称为智慧之女神的墨提斯讨厌盖亚的眼神，那种一切都明了却故作旁观者作壁上观的眼神。
　　这真是令人厌恶！墨提斯心里想。
　　返回克里特岛附近海域的她才将在大地神殿的阴冷潮湿的不适感忘却。
　　“我知道了。”宙斯说。他并不在乎什么时候跟克洛诺斯开战，已经拥有庞大神力的他正想试试在现在这个世界他的能力究竟几何。
　　好战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燃起，他的双目中是云天之上奥林匹斯山的模样。
　　他，势在必得！
　　不过，目前那个跟自己有着同样血脉的神灵才是令人烦恼的事，不是吗？
　　“墨提斯。”宙斯呼唤妻子的名字。他想要知道怎么处理仍旧昏迷不省人事的赫拉。
　　昏睡过去的赫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座海底的宫殿中。
　　回想着自己看到的最后那个人。那头灿烂得近乎晃瞎他眼睛的金发，赫拉感觉自己眼睛一阵疼痛。
　　这也许是在克洛诺斯肚子里待了太多年所以带来的后遗症？
　　夜明珠被放在珊瑚做成的托架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赫拉闭上双眼暗自吸收周围海水中带有的浅浅神力。
　　自己是被一个神灵所救，那个神灵还有一头亮瞎人的头发。
　　赫拉在心中下了这个定论。
　　他并不着急去见救他的人，也不怕那个人会对他做什么事。现在想其他的事都没用，与其想这些不如恢复神力来的要紧。
　　既然是宙斯一母同胞的兄弟，墨提斯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向宙斯建议等赫拉醒来过后，问清楚怎么出来这件事再做打算。
　　能够从奥林匹斯出来，还是从克诺罗斯的肚子里出来。墨提斯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够帮助了他，使他脱逃。
　　此刻的墨提斯并不知道时空的创造与毁灭之神的诞生。
　　宙斯同意墨提斯的看法。
　　他对自己这个未见过面的兄弟并没有几分亲情可言。若不是来自血脉中的连系告诉他这是他的兄弟，宙斯之后将赫拉当做哪个神灵的小儿子也说不定。
　　想到这时，宙斯对墨提斯疑惑开口：“直到现在并没有听过瑞亚女神生下我之后的孩子，难道他还比我大？”宙斯从未见过瑞亚，让他在知道身世后转称时光女神母神，宙斯并不愿意。
　　“我听父神说过，天父乌拉诺斯诞生于地母指尖之时只是一个婴儿过了许多年之后才长大娶盖亚为妻。”
　　墨提斯说完看了看宙斯，之后又说：“但是在神王的肚子里神力稀少，不能吸收足够的神力一直停留在神灵幼年时期也是有可能的。”
　　宙斯听完墨提斯的解释，想得跟妻子一样。都将赫拉年幼的原因归结于神力不够的原故。
　　等他们推开当初关上的殿门时，看见赫拉已经醒来。
　　“你好，我是海之智慧女神墨提斯，这里是克里特岛附近的海域。”墨提斯向赫拉介绍自己。女神水蓝色的眼眸泛着好看的波光。
　　“你好。”赫拉向她问好却并不说自己是谁。
　　好吧，说出身份难道是想让眼前这个看似温柔的女神告诉克洛诺斯辜负哈迪斯他们的苦心吗？
　　从未见过外人的赫拉显得很谨慎，但他不能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故作淡定的赫拉很好的掩饰了自己内心的不安，他举止落落大方，带着神灵的高贵矜持。
　　赫拉的眼神从墨提斯的身上移开，再次看到金发神灵的一刻，赫拉又一次被他明烁的金色闪到了。
　　这颜色可真丑。可惜他却不能亲自说出来。赫拉不知道自己在晕倒之前就已经说过这个想法了，并且当事人也已经得知。
　　“宙斯。”宙斯对赫拉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扬起嘴唇微笑，灿烂得跟阳光一样，无比耀眼。
　　“我是你的哥哥。”宙斯说。
　　让他对着床上那个小孩叫兄长，雷霆之神做不到。
　　宙斯伸手想要去触碰赫拉的头发，但是被赫拉躲过了。赫拉看着他并没有宙斯想象当中的对于亲人相见的欢喜。
　　宙斯并不知道瑞亚的所作所为对哈迪斯已经波塞冬他们那些仍旧陷在克罗诺斯肚子里的孩子的伤害有多大。
　　这就是那个被母神调换的孩子。赫拉在知道宙斯的身份后，心中有一些惊讶。没有想到那么快就跟这个被瑞亚眷顾的弟弟相见。
　　无尽的黑暗，从出生得见光明的一刻，再重新落入黑暗当中，没有救赎，甚至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怎么了？”看赫拉不说话，宙斯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唐突了他这位兄弟。
　　这可是宙斯见过的第一位真正的亲人。
　　将心中翻涌的念头压下，赫拉泯灭世间颜色的眼眸抬起看他这位幸运的弟弟。
　　“我的名字，赫拉。”他淡淡地说。
　　尊贵？宙斯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看着赫拉发现坐在床上的年幼神灵确实当得起赫拉这个名字。
　　他便是那么坐在，铂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稚嫩的面容确实一片严肃的模样。明明并不是身穿严谨华贵的装束却仍旧担得起尊贵二字。
　　“那么，赫拉殿下您是怎么从奥林匹斯出来的呢？”既然目标都是天上的克洛诺斯，墨提斯也不想多做无谓的事。索性单刀直入问起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之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墨提斯又加了一句。
　　“我现在是宙斯的妻子。”
　　这个身份总能让眼前的神灵毫无顾忌地说出原因了吧。
　　赫拉看了一眼墨提斯。见女神说完这句话后脸上都是幸福骄傲的模样。他微微皱眉。赫拉有些不清楚，为什么宙斯的妻子这个身份能够让眼前这位女神如此欣喜。
　　“我的神职是雷霆。”宙斯对赫拉说。他想知道赫拉所属于的神力是哪种。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竟然让宙斯毫不介意赫拉的冷淡。他想知道关于这位年幼兄长的一切信息。
　　“时空的创造与毁灭。”从不喜欢跟人绕圈子说话的赫拉直接说出了自己所拥有的神格。
　　他是时空的主人，创造和毁灭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墨提斯心中暗暗地想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那位作为神王的克洛诺斯，他的神格是时空的创造与毁灭。看来赫拉算是继承了克洛诺斯与瑞亚的孩子。
　　充分地了解了宙斯与墨提斯的意愿之后。赫拉倒是并不介意神王的位置由谁来坐，但是哈迪斯他们能出来的前提必须是打败克洛诺斯！
　　“我愿意帮你们，但是我有条件。”赫拉的眸子变得深邃了起来他注视着宙斯。在这一刻，宙斯仿佛看到了夜幕的星河。
　　她不能相信宙斯就那么轻易地答应了赫拉的话，即便赫拉愿意出售他的一次效忠换取神力长大。
　　大地女神和她的父亲大洋神都不会参加这次神战，能得到时空之神的帮助，这无疑是打败克洛诺斯的最大助力。
　　可是即便如此。
　　“这世上没有第二颗厄洛斯之心！”墨提斯对着宙斯说。
　　“我知道，所以我愿意将我一半的神力分给他换取他的效忠。”
　　宙斯的话对墨提斯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什么？！”一半的神力，自己的丈夫是疯了吗？
　　宙斯观赏着海底的景色，他并有去理会墨提斯一脸的震惊。
　　“盖亚不断的催促，我们没有时间了。”
　　这边是宙斯的理由？墨提斯深吸一口气。
　　“可是即便赫拉帮你打败了克洛诺斯，那也用掉了仅仅只有一次的效忠机会？”
　　将妻子耳畔的发丝拨开，轻抚她的脸颊。
　　没有回答墨提斯的宙斯在第二天真的决定把神力的一半分给了赫拉。
　　他从来不是开玩笑。
　　“你确定自己想好了？”赫拉不相信宙斯会这么做。
　　就算赫拉也不认为自己一次的帮助能换来那么大的利益。这实在是不能让人不怀疑宙斯到底是何种用心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你需要我的神力，以物易物，十分公平。”回答他的确实宙斯这句话。
　　海平面上夜色染透海水，一轮巨大的银月倒映其中。
　　墨提斯独自坐在宫殿的花园中，心神不宁。
　　自从知道宙斯的身份是克洛诺斯之子后，生活就不在平静，泛起了波涛。
　　墨提斯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后悔跟宙斯绑上一条战船。
　　她抬头向上看，企图透过层层海水看见长年散发圣光的奥林匹斯山，可是终究黑夜模糊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