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1 过去和现在（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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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有纸巾吗？”关诣一边开车一边问。
“哦，有。”海潮回答，随手从包里拿出纸巾盒递给他。
．．．．．．关诣看了眼她递过来的东西，竟然是一张婴儿照片。他有些讶然地回头，只见海潮神情恍惚地望着窗外，一点也没发觉异样。
他回过头，有种挫折感慢慢升起。似乎总是这样，她一个人默默地对抗所有的不良情绪，却不愿让他分担。连树洞的次数也极少，他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做男朋友的价值。
而他不想再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怎么了？”他用左手掌控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握住海潮的手。她的手凉凉的，像这盛夏的晚风一样，令他有些烦躁的心情凉爽下来。
海潮回过头看着他。她的目光中有未来得及收起的忧伤，仿佛往事在里面悄悄留下痕迹。
关诣望着她的眼睛，那些决心忽然间消退得一干二净。他忽然不再想去追问她悲伤的原因，也不想去打破她努力维持的平静。而是忽然觉得，也许她需要的并不是树洞，而是一块糖果。一块在她茫然失落时，为她带来快乐的糖果。
他收起这些复杂的情绪，嘴角如往常般挂起笑容。
“这是什么？”他放开海潮的手，拿起那张婴儿照片问，语气带了一丝焦虑。
海潮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心不在焉到什么程度。
“你不会告诉我，这是你的私生子吧？”关诣忧心忡忡地望着她，仿佛在说一件千真万确的事。
“......”海潮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原来商人也是很有想象力的嘛。”
“孩子的爸爸呢？”关诣继续担心地问。
海潮终于怒了。“你演够了没有？”她伸手过去拉住他的耳朵，对他诋毁她的清誉略施薄惩。
关诣配合地把头靠过来，唇边的笑容更深了。“轻点儿，亲爱的，我都快成长耳朵狗了。”
海潮的脸微微红了。她瞪了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一眼，悻悻然松开手。
“是化妆师温姐的儿子，很可爱吧？”她回答他的问题。
关诣点了点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幸好不是你生的。”
海潮一脸头疼地看着他。
“不过，”关诣回过头，话锋一转，“他肯定没有我们的孩子可爱。”他露出老神在在的表情，仿佛对这件事有十足的把握。
这句话听起来很自恋，却也很甜蜜。一丝微笑爬上海潮的嘴角，她故意露出怀疑的表情，“我的孩子当然会比他可爱，你的可不一定。”
“你的还不就是我的吗？”关诣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回头笑望着她。他的目光像有种魔力，一下子将她的灵魂都吸走。
海潮败下阵来，只好转过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不去理睬他。耳边传来关诣的笑声，她的脸有些热，眼里的雾气却在不知不觉中散了。
而关诣的目光回到前方的路况上，神情终于松了口气。
闹钟刚响过第一声，欧焓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敏捷得好像他已经醒来很久，只是在等待铃声的响起。他走进浴室，开始洗漱、刮胡须。镜子里的那张脸上有冰雪初融的迹象，眼神也失去了往常的平静。
他低下头，目光游离到别处。很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情其实有点雀跃。
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欧焓乘电梯上35层。秘书陈晨也在里面。她望着他露出惊讶的神情，“欧先生，今天心情不错啊。”
欧焓笑了笑，“可能今天天气好吧。”他记得早上出门时阳光很灿烂，就像他的心情，所有的乌云似乎都一扫而光。
最近一直都晴天埃，也没见你的心情天天晴朗。陈晨抿了抿唇，将疑问都咽了下去。
绕过长长的走廊，海潮和李纯情在秘书小姐的指引下，来到欧焓的办公室。
“笃笃笃．．．．．．”秘书小姐敲门。
“请进。”海潮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并不大却很有穿透力。
秘书小姐打开门，请她们进去。
海潮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好像从天花板反弹到她的耳朵里。
“要喝点什么吗？”欧焓起身走近她们，温和地问。
“水就可以了。”李纯情回答，海潮也点了点头。
其实还是没有准备好，该怎样面对他。海潮将采访稿递给欧焓，目光停留在他的眼睛下方。“欧．．．．．．焓，”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决定叫出他的名字。这片刻的迟疑令欧焓动作一滞。“这是上节目时我可能会提的问题，你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欧焓默默地接过来，刚刚还算温和的眼神像忽然结了霜，连声音也冷了下去，“我明天给你答复。”
“好。”海潮点头。
沉默忽然笼罩了整间办公室。海潮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忽然间压倒一切，变得激烈而难以控制。
“那个．．．．．．欧先生，请问你设计‘Ｔｉｔａｎｉａ’的创意从何而来？”关键时刻，李纯情担起了打破僵局的责任。
“．．．．．．”欧焓沉默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走吧。”
“．．．．．．”海潮和李纯情抬起头望着他，露出惊讶而茫然的表情。
“去哪儿？”海潮终于恢复了神智。
欧焓的视线浮光一般掠过她，飘向窗外碧蓝的天空。“去Ｔｉｔａｎｉａ。如果没有亲眼见过，你们又怎么知道它确有‘创意’可言呢？”他的声音里有莫名的失落，令人疑心他看到的并不是夏日晴空，而是一片雨雪霏霏。
海潮和李纯情同时起身。“好。”
车里比办公室好不到哪儿去。三个人各据一方地沉默着，仿佛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
李纯情的目光越过椅背，落在左前方的欧焓身上。他专心留意着路况，神情肃穆得仿佛世上再没有别的事能令他分心。
她将目光收了回来，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次在“福客多”外等海潮的人就是欧焓吧。她还记得她们从福客多安全出来的那一刻，他望着海潮的眼睛像是着了火一般。而他一开口，神情又立刻变得从容，好像所有的关怀都化作了海底的岩浆，默默汹涌。
为什么爱情会是这样，昨日的生死相许，今天却形同陌路？车窗外有只沙皮狗伸出长长的舌头喘气，好像在控诉天气的炎热。而她坐在车里却有些发冷，好像忽然涌上来的失落击倒了她。
是否爱情也像这样，一人一世界，冰火两重天？
甫入山林，欧焓就关闭了空调，降下车窗。草气花香迎面袭来，令三人有些郁郁的神经松弛下来。
欧焓为两位女士打开车门，请她们下车。
Ｔｉｔａｎｉａ，Ｔｉｔａｎｉａ！不知是谁有这样的先见之明，竟然能为它取一个这么贴切的名字。又或者因为它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欧焓才把它变成了真正的Ｔｉｔａｎｉａ？
海潮的目光越过那活泼泼的番红花，越过屋前的胡桃木，又越过本该抓住她视线的咖啡屋，一路奔驰到远方。没想到山下竟然是碧波万顷的大海。耳边隐隐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合着这林间长风，一起一落。她的心忽然充满了感动，为这集合了天地灵秀，将一切美好都归拢的Ｔｉｔａｎｉａ。
欧焓站在她身旁，目光也眺望着远方。他想起那个夜晚在这里给她打电话。那时他心里充满了希望，以为爱情也会像这梦境一样变成现实。然而时间推移，梦想破灭，他才终于看清现实。原来一直都是他在奋力向前，逆水行舟，而她却在不断将他向后推，推入过去。
“我们进去吧。”他将手插入袋中，淡然开口。
这里的服务生好像都和欧焓很熟，一路走来不断有人同他打招呼。
“请问要喝点什么？”一落座就立刻有服务生迎上来。他微微弯下腰，态度很殷勤，只是看向欧焓的眼睛里带了点揶揄的笑意。
欧焓视若无睹。
“Ｌａｔｔｅ．”
“Ｌａｔｔｅ．”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却又同时沉默。海潮和欧焓对看一眼，又都静静地把目光移开。
“那我要卡布奇诺好了。”李纯情摸了摸鼻子，露出憨憨的笑容。
“好的。”服务生笑容可掬地离开。
海潮好奇地打量着咖啡厅里的一切。这里的墙纸和天顶的图案都是海洋生物，吧台上方悬挂着“海的女儿”的雕塑。座椅被设计成半只船的形状，因为细节处理巧妙，又铺了软垫，坐上去十分舒适。而整间咖啡厅里最吸引人目光的还是每张桌上的灯台。灯台上置着一根小型的钓鱼竿，餐牌就悬在钓竿上。
海潮回过头，目光对上欧焓的视线。他的瞳孔很深很深，像是阳光被挡住后产生的阴影。
“为什么．．．．．．”她忽然有些紧张，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Ｔｉｔａｎｉａ位于半山，装修的主旨却是海洋？”
欧焓没有回答。他低下头喝了口咖啡，像是嫌苦般皱起眉头。
“山和海都是美好的事物。”过了许久，他才静静开口，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神情。“我想把它们融合到一起，所以才将海洋搬进这半山的咖啡厅里。”
原来是这样。海潮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嘴角挂上笑容，“确实很有创意。”
欧焓淡淡一笑，“其实借景法在建筑上用的很多。著名的拙政园正是利用了‘借塔入景’的原理，将远处的几座宝塔巧妙地纳入园中，让人产生一种‘庭院深深’的感觉。”他深入浅出地解释。
而那些真实的念头，就让它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吧。总有一天他也能说服自己，他只是出于借景的考虑，才将海景融入山色，而不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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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32章 chapter 31 过去和现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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