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爱情也冬眠》欢颜

18、chapter 17 深深

　　周五的例行早会上，耿直读着手上的资料。“申深，百纳公司旗下艺人。曾获东京国际电影节影后，华表奖影后。代表作有‘记忆风云’，‘迷路’，‘拾荒佳人’．．．．．．”
　　“我有个问题，”海潮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她和我的访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耿直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她是下期‘人海浪尖’的嘉宾。”
　　海潮惊讶地看着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期的嘉宾应该是盛文实教授。”她顿了顿，“而且，人海浪尖好像也并未打算邀请明星当嘉宾。”
　　耿直的手指在会议桌上敲了敲，“凡事都有第一次。”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你也知道，一个明星的访谈可比广告公司总裁吸引眼球多了。”
　　海潮深呼吸一下，试图和他讲理。“我没有做过娱乐性的访谈节目。申深的访谈如果由我来做，恐怕会严肃有余，娱乐不足。”
　　“这些我已经考虑过了。”耿直的表情也认真起来，“申深与一般明星不同。她虽然接受采访，却从不上任何娱乐节目。你的栏目并不属于综艺性质，也许她会破例。”
　　“你倒很有信心。”海潮不以为然地说。
　　“当然我还有其他线索。”耿直看着她，目光有些得意，“你大概不知道，申深以前做过记者吧？”
　　“嗯？”海潮的确有些意外，然而更多的是不解。她静静地等他的下文。
　　“她毕业于K大，导师是章聿之，算是你的直系师姐。”耿直的嘴边浮起一个笑容，目光轻轻扫过她。
　　而她总算明白了他的用意。
　　“资料收集的很全面啊。”海潮站起来，声音冷冷的，“这么深厚的‘同门’情谊，我想申深即使名气再大，也不会不放在眼里的。”她不再浪费时间和他争辩，反正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会尽快和她的经纪人联系，说服她上我们的节目。”
　　“嗯，忘了告诉你，”耿直惬意地转动转椅，叫住欲离去的海潮，“申深现在在日本拍外景，下周一才能回来。你只有周二和周三上午的时间联系她，邀请她上节目。”
　　海潮发誓，耿直是她二十四年来遇到的最无耻，最睚眦必报的小人！
　　她直视他得意的脸，也毫不示弱地挂上笑容。“两天时间足够了，你等着看下期节目吧。”不再多看他一眼，她转身往外走，却又像忽然想起什么，停住用力推了把靠墙的转椅。转椅轻快地滑向耿直的方向。然后．．．．．．
　　“砰”！扶手撞上会议桌的下沿，磕出清脆的一声。
　　她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那个该死的错误！耿直抬起头，对她怒目相向。
　　“椅子不错，扶手挺结实。”她回他一个笑容，拉门走了出去。

　　联系上申深的经纪人，她果然要下周一才能回来。对于上节目一事，经纪人极尽推脱之能，海潮甚至还没来得及提到耿直透露的“同门之情”，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海潮叹口气，随手写了几行字在记事本上。她走到李纯情身边，“帮我找一下裴衍的资料。”
　　李纯情嚼着口香糖，反应有些慢。“裴衍？谁啊？”
　　海潮给了她一记头贴，“就是刚刚得摄影大奖的那个。”
　　“哦。”李纯情手忙脚乱地去翻文件夹，“是下下期的嘉宾吗？这么早就要开始准备了？”她不解地问。
　　“嗯。”海潮朝她耸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下期的申深说不定要开天窗，总得有个备选才行。”

　　虽然做好了开天窗的准备，海潮还是备足了申深的所有资料，包括她出演过的电影。她出道的时间并不长，又一直坚持宁缺毋滥的原则，所以并不算高产。海潮一个人在放映室，静静地看片。
　　“如果你不相信心死，那么你该尝试一下爱情。”申深站起来，把手上的扶桑花丢到一边，一步步朝大海深处走去。蔚蓝的海面一片浩渺，渐渐淹没了她的身影，只剩那朵鲜妍的扶桑花仍躺在沙滩上，在光线的切割下越来越暗，直至枯萎。
　　海潮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并不是在看申深演的电影，而是在透过屏幕偷窥她的生活。看着她因为爱情的毁灭而毁灭自己，一步一步走向记忆的永生。

　　如果要成功拦截申深，大概下周一一整天都得埋伏在机场。日本到本市的航班总共有四趟，时间分别是凌晨两点二十四，上午九点十分，下午四点十一分以及晚上的十点整。就算她可以不眠不休，台里的采访和“城市新闻”怎么办？海潮忍不住呻吟一声，头埋进胳臂里。
　　“做什么亏心事了？”熟悉而慈祥的声音。海潮抬起头，只见章聿之带着调侃的笑容，站在她面前。
　　“老师，你怎么来了？”她惊喜地站起来。
　　“我过来找点资料。” 章聿之指着手上捧的一叠档案袋，颜色老旧的，还有些毛边。“关于中国电视新闻的，我上次跟你提过，我在写一本中国新闻发展史。”他扶了扶眼镜，严肃地看着海潮，“结果一来就抓到我的学生在偷懒。”
　　“老师，我可没偷懒。”海潮坚决否认。
　　章聿之用一种了然的神情看着她，不置可否。
　　“反正你也在偷懒，不如陪我出去喝杯茶吧。”他不客气地把资料都堆到海潮手上，很讲理地说，“我年纪大了，这种体力活还是少干的好。”
　　海潮无奈地笑。

　　去了不远的“避风塘”饮茶。章聿之要了一壶冻顶乌龙，和海潮一边喝茶一边聊近况。
　　“你师母下周六要在家里开个聚会，你也一起过来吧。她很久没看见你了，前几天还在说你是不是当上主播架子变大了。”章聿之带着理解的笑容，却故意把话说得很严重。
　　海潮自然不会上当。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日程，有些抱歉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可是下周末我都要出外景。”
　　“那就下下周六吧。”章聿之立刻说。
　　“．．．．．．”海潮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师母的聚会随便改时间好吗？我可以换个时间去看她，你们不用考虑我的。”
　　“都是些熟人，没什么关系。”章聿之干咳了几声，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反正你下下周六一定要过来。这次聚会有不少年轻人，你不会觉得无聊的。”
　　“好吧。”海潮点头。
　　章聿之又笑眯眯地说，“叫你妈一起来吧。你师母很久没‘砌长城’了，手痒的很。”
　　“好。”
　　章聿之心满意足地端起茶杯，“好茶。”
　　海潮有些发呆。
　　“老师，”她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想请你帮个忙。”

　　晚上一进门，海潮就看见妈妈在接电话。“你们费心了．．．．．．嗯，我一定去．．．．．．”她拿着电话，脸上露出很少见的笑容。海潮好奇地扁扁嘴，站在旁边想偷听。吴岑却用手指了指厨房，示意她去盛夜宵出来。
　　海潮摸摸鼻子，有些失望地去了厨房。出来时吴岑已经挂线，脸上的笑容却没褪，一边喝西米露一边望着她，“你下下周六有没有时间？”
　　“我答应了老师要过去，”海潮抬头说，“老师让你也一起去。”
　　“好。”吴岑点头。“很久没和人打麻将了，正好有些手痒。”她的理由倒和师母一样，海潮笑着擦了擦嘴，“那我做些饼干带过去吧，上次买了本做西点的食谱，想试试看。”
　　“嗯。做的精致些，让人家看看你的手艺。”吴岑今天晚上的笑容特别多，带了点神秘的内容，“你师母一家人都爱吃小点心。”
　　“哦。”海潮摸了摸下巴。

　　申深是一个很重要的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