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周年纪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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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小序
“外婆，我考上啦考上啦！”佐伊摇着外婆的胳膊，
外婆被晃得眼晕，额前的皱纹却荡起笑来。
“真好，真好！我们小伊考上了！”
佐伊把录取信息截屏，发给颜子汐，颜子汐马上回了电话过来，恭喜佐伊顺利录取，也提醒她准备好相关的材料。
佐伊一边点头，一边沉浸在颜子汐略显凌乱的语句里。
颜子汐的激动，不亚于自己。
外婆和妈妈的欢喜，也不亚于自己。
那些消散不掉的执拗，仿佛找到了归宿。
手机里是颜子汐温柔的声线，眼前是忙里忙外的妈妈和外婆，佐伊从未感受过这样平实而厚重的温暖感。
“颜子汐。”佐伊郑重地叫了颜子汐的名字。
颜子汐停住。
“我很开心。”
随着电话挂断，佐伊的心也沉静了下来。
电话另一端的颜子汐握着听筒愣了好一会儿，而后微微勾起嘴角。
“小伊，我也很开心。”
……
“蔓茹，写什么呢？还皱上眉头了？”林若冰坐在安蔓茹身边，转过她的脸，“以后不许皱眉了，年纪轻轻，眉间都出褶了……”
“这不是皱出来的，是笑出来的。”安蔓茹笑嘻嘻的，全无刚才认真思考的模样，“我准备弄个周年投纸片活动，作为今年的树洞纪念。”
“哦？投纸片？是什么？”
“也可以理解为一个小型的征文活动，以‘第一次美好’为主题，让大家把印象中的第一次美好与难忘分享出来，然后以‘纸片’形式投进树洞，挑选出前20名，我们把它们编辑成册，作为周年纪念留存，还可以随机寄给树洞的读者……具体形式还没想好，我们见多识广的林老师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嗯……那挑选的形式，就让大家投票吧，不要由我们来定了。”
“可以啊，还有吗？”
“其他的啊，我想想，等想到和你说。”林若冰拉起安蔓茹，“先别忙了，给你看样东西。”
安蔓茹合上电脑，跟着林若冰坐到床边，注意到林若冰的眼眶有些微红。
“怎么了，亲爱的，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林若冰把手机递给安蔓茹，里面是一张照片，慕沐传来的。
鲜艳的红本子配上慕沐明媚的笑容，安蔓茹一阵恍惚，第一次觉得慕沐和林若冰长得如此相像。看见慕沐手拿红本子，安蔓茹已经开始想象林若冰和自己登记结婚的模样。
看着看着，安蔓茹的眼眶也湿润了。
“亲爱的，沐沐长大了，我们应该为她高兴。”安蔓茹揽过林若冰的肩膀，抚摸着她的长发，“放心吧，楠楠会对她好的。”
林若冰拭一拭眼角，说：“我知道。”
“亲爱的，等你放假，我们也去把证领了吧……”
林若冰靠在安蔓茹怀里，点了点头。
……
Alin树洞的周年纪念活动很成功，投纸片的人数远比安蔓茹想的要多，根据树洞里的投票排名选出20个，制作为电子刊物，留存在树洞的“周年纪念”板块，短短一天，阅读人数过万。
苏沐兴冲冲地给林若冰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火了火了，你家安安太厉害了！”
林若冰笑了笑，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枕旁。
“大声点夸，她就在旁边听着呢。”
“啊安安，你这个树洞现在是我们网站的明星栏目，我们主编开会，天天张口闭口都是‘Alin树洞，Alin树洞’，还教育其他编辑说‘你们就不能跟人家学学，人家可就是个副业，做得比你们主业都强’，反正诸如此类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现在我们编辑部的人看到主编都绕道走哈哈哈哈……”
苏沐爽朗的笑声在房间里荡来荡去，安蔓茹对这样的夸奖却一句道谢都没有。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颊带红，身体软的说不出话。
“安安，安安？”苏沐喊了几声。
林若冰清了清嗓子，说“她都听到了，有点累，就不跟你多聊了。”
“有点累？”苏沐安静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你们不会，还没起床吧？”
林若冰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从鼻尖里挤出一个“嗯”字。
“啊！没人性啊！这都11点了啊，你们，啊！”
伴着苏沐的哀嚎，林若冰挂了电话。她抱住安蔓茹，点了点安蔓茹的嘴唇，说：“你再躺会儿，我去煮饭。”
安蔓茹点点头，小声嘟囔着：“记得洗手。”
林若冰抿嘴笑了，留给安蔓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目送着林若冰离开卧室，安蔓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开始翻看树洞里的纸片内容。
——“第一次见到她，是一个明媚的下午，她手捧书本，落肩发上洒满阳光，走进教室的瞬间似乎把教室点亮了。她看着我们，笑了，说我们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她是第一次当班主任，请我们多多包涵。然后，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这么多年，我始终记得。”
——“她真的很可爱，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可爱到了。迷迷糊糊连教室都找不到，站在五班的门口问‘二班在哪里’，几个捣蛋的同学给她指了相反的方向，她竟然真的走了过去。怎么说呢，她一点也不像个老师。”
——“看见这个话题，突然觉得有些沉重。我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她的场景了，因为初见时，她真的普通的不能太普通，以至于连她有没有和我讲话都不记得了。但后来，慢慢相处，我品出了她的好，也因为品出了她的好而和她渐行渐远……”
在这许多的言语碎片里，有两条与众不同，产生一种互相呼应的美感。
——“还记得第一天来学校，就听说了她的美，整个年部都在传，我们班有一位极美的英语老师。第一堂英语课，她走进教室，屋里一阵骚动。微卷的秀发搭在肩头，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金黄，明明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却明艳地像朵红玫瑰。我紧紧地盯着她，整节课一直盯着她，以至于她让大家熟悉单词的间隙，不得不走到我身边问‘有哪里不舒服吗’，那时，我应该是脸红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她拿起我的书，随便翻了翻，又放回桌子上。我疑惑，但也没敢问。后来，我开始叫她姐姐，这一叫，就是好多年。”
——“第一次见面，倒是有趣。她整节课都在看我，看得我有些发毛。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也从没有学生这样肆无忌惮地盯我一节课。趁着学生读单词时，我快步走到她座位旁，其实想问她为什么一直看我，但介于老师的身份，只能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摇着头，一边摇一边看我，然后埋下头看书。我瞥了眼她的书本，又无语又好笑，让他们读第一单元，她倒好，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第一节课，我也没法责备，只能给她把书翻到正确的地方。她愣愣地看我，像是想问什么，但也没出声，默默地又把头低下了……就这样，第一堂课我就记住了她。”
安蔓茹笑笑。
不知道颜老师和佐伊，现在怎么样了。
安蔓茹继续往后翻，翻着翻着，眼前浮现出她和林若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采摘园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翘起的眼角，如水的温柔目光，还有那句语无伦次的“姐姐好”……
她想象不出，如果那天没有去采摘园，如果林若冰不是自己的老师，现在会是怎样的？她们是不是不会经历这些波折？或许林若冰家庭和睦，依然过着别人口中“羡慕的生活”，而自己，也和万千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地成长着。
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但也无需知道。
那些如果和或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此刻。
想到这里，安蔓茹披上睡袍，来到厨房门口。
“怎么出来了，不躺了吗？”
“嗯，想你了。”
林若冰擦干手上的水，过来捏了捏安蔓茹的脸蛋，说：“去坐着吧，一会儿就好了。”
“我来帮你吧。”
“那洗个盘子给我，要最小的那个。”
安蔓茹把盘子递给林若冰，吻在林若冰的脸颊上。
“你，有没有后悔过？”
“嗯？”林若冰先是一愣，接着笑笑说：“傻瓜，想什么呢？”
“是啊，乱想什么呢！”
安蔓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凑近林若冰，吧嗒一口。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周年纪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