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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是他来了 ...

  •   时钟忽略一切变量,自顾自地在墙上一秒秒不停地转。

      清晨带来了行李箱拖动的声音,和楼梯上哒哒的脚步声——窗外的鸟叫,耳机里没放完的半首歌,指尖突然颤动,孟臣从一个不安稳的梦里醒来。

      昨晚他开着直播,蜷在椅子上睡着了。

      但他没能在朦胧中幸福太久,他听见轮子的咕噜噜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人止步在门外,正等待着什么。

      是谁?

      “零神是不是要回来啊?”
      “Lewin疑似复出!”
      “谭观止的事,真的假的?”

      昨天看到和听到的内容霎时浮上他脑海,他一个激灵,赶忙坐直了身子,留给门外一个尽量冷漠的背影。

      这是他早就模拟好了的重逢场景。

      他想得到答案,想知道当年谭观止是如何做出的选择;但他又只想保持沉默和陌生,一遍遍排练着那句虚无缥缈的再见,他希望自己这次能选择远离风暴中心。

      孟臣手忙脚乱地打开游戏界面,顺便换掉了游戏里自己一身花里胡哨的骚衣服,还给人物带了一副墨镜。

      眼不见为净。

      钥匙咔哒咔哒地在门锁里试探,孟臣的心跳带着满身的冷汗爬上头顶,训练室的门砰地一声打开时,孟臣又突然觉得释然。

      就像高考进了场,心绪在投入解答第一道题时回归平静。

      “……小孟?哎呀你怎么又没盖被子,训练室里容易着凉跟你说多少次了,咱们基地是没宿舍吗非得睡椅子上?”

      孟臣耳边咯噔一声,然后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里。
      谭什么观止,这是他们刚放完假归队的分析师,潘漠。

      “你吓死我了!”孟臣拍了下椅子扶手,颇有点怨念地转头看他:“谁在训练室睡觉了,我这不是练着枪呢?”

      “求求你看看表。”潘漠扬了扬下巴:“早上七点半,你跟我说你起来训练?”

      “……”孟臣噎住:“那万一我起来做题呢,下个月开学要回学校补考。”

      潘漠一脸惊讶:“你?补考?什么东西挂了?”

      “高数。”孟臣尴尬地笑了笑:“别的科目都得重修,高数老师是我粉丝,放了我一马。”

      “你怎么回事?”潘漠放下行李箱和背包,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孟臣身边:“怎么会闹到重修的?”

      “我是上个学期中途来基地的嘛,没来得及办休学。期末考试缺考就是重修,没得说。”孟臣耸了耸肩:“他们期末考试的时候,我……我们。我们在比利时打比赛呢。”

      沉默。

      潘漠手里握着的可乐瓶外凝结的凉雾啪嗒滴在地上,良久之后,他微微叹了口气:“对不起。”

      “……跟我道什么歉。”孟臣一脸嫌弃:“场上比赛的是我,没能拿冠军的也是我,该道歉也是我跟你道歉啊。”

      “新赛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潘漠拍了拍孟臣肩膀,又环顾了一圈训练室:“我也会一直陪着TLG的。”

      孟臣点了点头,咽了口口水,尽量轻描淡写地开口:“潘哥。”

      潘漠:“嗯?”

      “谭,呃……”孟臣微微皱眉,呼吸竟不易察觉地带了点颤抖,他纠结了片刻后才选好措辞:“就是,我们队今年转会期有什么变化吗?”

      潘漠的表情有些僵硬,挣扎了一番是否要交代实情:“啊。”

      “是啊,会有一些变动,不过……”

      孟臣目光紧追他眼神。

      “不过,可能……”潘漠摸了摸耳朵:“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我觉得这次对你来说是好事。”

      “谭观止?”孟臣眉头一挑:“是不是他?”

      潘漠却什么也没说便转了身,拉起行李箱往楼梯走去,走至中途突然笑了一下:“待会跟我来吧,保持点神秘感和期待感是好事。”

      孟臣目送他回了宿舍,睫毛一颤,眼神才转回了屏幕上。

      跳伞,单兵作战,搜完抢就找个山头猫着打人,他几乎程式化地做完这一切,做好了随时离开游戏的准备,等待着潘漠收拾好东西带他去迎接“客人”。

      只是这休赛期的基地,着实冷清了点。

      基地大门外。

      一辆低矮的黑色小跑车默默地停在了基地的停车坪上,驾驶席上走下一个西装革履而身形颀长的男人,靠在车门上深深地望向基地大楼外银色的队标。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窄而长的黑色盒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后,锁了车往大门里走去。

      “……哎,你来了!”战队经理远远地迎出来招手:“快进来!”

      男人笑了笑,微微躬身,然后便熟络地跨入门内,一路带着风直接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经理跟在后面带上门,又顺手给他接了杯水:“观止,你再确认一下文案,没问题我们就官宣了。”

      这男人——谭观止一咋舌,眉头也跟着微微皱了起来,思忖片刻后,摆了摆手:“别急着宣。”

      经理一愣。

      谭观止抬眼:“记得之前答应我什么吗?”

      “……你确定要那样?”经理舔了舔嘴唇,微微倒抽了口凉气:“会得罪人吧。”

      “我确定。”谭观止脸色微微一寒:“这365天,容不得玩笑。”

      经理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又突然笑了起来,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当年的倔脾气。”

      谭观止端着纸杯一饮而尽,啪地把杯子放回了桌上。他站起身,把手里的黑色盒子拍到了经理手上:“准备采访,顺便帮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们训练室里留守的那个小孩。”

      经理低头看了一眼:“嚯,键盘啊?不亲自去送?”

      谭观止摸到了门把手,只留给经理一个潇洒的背影:“别废话,干你的活。”

      经理趁他走远,偷偷冲他比了个中指。

      /

      孟臣看了眼排位分数,满意地揉着肚子往后一仰,拿起手机点开了外卖app。他边翻看点单记录边冲着楼上喊:“老潘,辣子鸡和菠萝牛肉饭,你吃哪个?”

      潘漠刚换了身队服,驼着背从楼梯上走下来。他抖了抖队服外套,又抬手看了眼表。

      然后基地便如冰封般静了下来。

      三秒后,只听潘漠一声尖叫:“我吃屎啊我!!妈的,时间赶不及了,你他妈快去换队服,我们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是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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