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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森林阴翳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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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调查清楚了美国岛的长寿秘密，他们也需要呆到儒艮祭结束为止，因为来到美国岛的不止他们三个人，还有那些掌管日本财务的官员们。但是那些官员更多是水无怜奈的职责，跟降谷零和宫野志保关系不大，所以在儒艮祭进行的那一天的白天，两个人没有什么重要之事需要做。
降谷零决定利用这个白天去刷宫野志保的好感度。他居住的门胁家和两位女士居住的黑江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白沙覆盖的不够平整的小路，周围高大的树木飒飒作响，眼前一片苍翠，但是在满目的苍翠中，却难以见到动物的踪迹，未免会感觉有些荒凉了。
他走着走着，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岔路上左顾右盼。
“先生，你是——”他非常友好地上前询问。
男人转过了头。
降谷零的动作一顿，但是脸上的表情如常，一点也看不出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巨浪——他本以为，年幼时的匆匆一瞥，那个人的脸在他脑海中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但是今天在狭处相逢，他才发现那个人的脸过了这么多年都清晰的不可思议。
降谷正晃。他默默地在心中重复着这个名字。
怎么说呢？
他是感觉到恨呢？还是感觉到愤怒呢？还是悲伤呢？
没有。他的心情平静的不可思议。
他发现眼前的这个人老了，脸上出现了岁月的痕迹，他的头发甚至有些稀疏了。他还是那副傲慢的表情，不过当降谷零发现自己的身高足以俯视他的时候，那种傲慢看起来也是那么的虚张声势。
他曾经在那次匆匆一瞥后，留下了“我的鼻子和他很像”这样的印象，但是现在当他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与这个苍老的男人直视时——
我和他如此不同，不同到了，根本无法通过外表确定我们的血缘关系的地步。
一个是正旭日当空的骄阳，一个是努力挽留自己的余辉的落日。
降谷零心中甚至生出了对这一丑陋生物的怜悯。
“先生，您是在找什么地方吗？”他像是询问一个普通的先生那样礼貌地开口。
“……我在找黑江家。”降谷正晃看着眼前的青年，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激起一阵诡异的感觉，好像这个青年应该与他有什么联系似的。
青年笑了：“黑江家是吗？看来您是去找水无怜奈小姐了，我带您去吧——正好那也是我的目的地。”
“那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
降谷正晃看着青年的肤色，他记得自己有一个私生子，似乎也是差不多的肤色，不过那个混血的杂种在十八岁之后就失去了联系，估计是到了什么街头当混混去了吧。
“唔……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安室透。”
“是个不错的名字。”
青年前进的脚步顿了顿，回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过誉了，先生。”
这是父与子的相见吗？不，这大概是，从今天起决定正式隔断所有联系的父与子的见面，是两个陌生人的对话。
相见不相识，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来到黑江家，家里的主人现在正在礼品店上班，所以是宫野志保来开的门，她看到降谷零后面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有些困惑与迟疑：“……请进。”
水无怜奈正在房间里为任务结束之后回到东京时的采访稿做准备，但是看到降谷正晃来了连忙过去：“啊，降谷先生……”
降谷零感觉还挺有趣的，没想到听到水无怜奈叫“降谷先生”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叫的还不是他自己。
算了，他可不关心这两个人要做什么。
他只想关心自己重要的人。
“雪莉，”他对志保说，“今天要出去玩吗？”
“哎？”志保有些犹豫不决，“但是，我还要学习——”
“学习是一辈子也学不完的啦，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寒假作业’、‘暑假作业’，写不完就会被老师骂。在组织里天天都可以学习，但是玩的机会可不多啊。”
降谷零觉得自己现在的语气就像是带坏优等生的小混混，嘴里说着什么：“去看看漫画、打打游戏，偶尔一次两次也不会耽误成绩，还会收获快乐。”这样的话。
看到雪莉开始动摇，不良少年降谷零继续煽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脑子也好啊，你是科学家，这点道理也是明白的吧？”
“阿嚏！”他突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你还感冒呢吧？这种状态还想出去玩？”
接收到志保那类似于“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的眼神，降谷零颇为无语：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感冒啊！而且这种小感冒根本不影响什么，郎胜男每个冬天都会感冒，比这严重多了，学校每天的跑操也没放过她。
“都是小感冒啦……”
“好吧。”
“哎？”降谷零正想继续说什么，却听到了志保这样说。
“我说——好吧。”志保非常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既然你这样求我了，我就陪你出去好了——”她故意拖长了声音说：“幼——稚——鬼——”
幼稚鬼就幼稚鬼吧，已经练就厚脸皮的降谷零无所畏惧，正相反，他看到志保小孩子的一面还有点美滋滋。
降谷零：内心逐渐变态。
降谷零昨天在疯狂划水，在和老人谈过话之后又随便和几个当地的大妈说了会儿话，利用自己点满的“妇女之友”技能把几个大妈哄得尘封已久的少女心都出来了。在那之后，他就去深入探访美国岛——其实就是看看当地有什么好玩的。
这种小岛也比较千篇一律，除了海滩就是那处森林了——森林保持着比较原始的样子，那里还有一个瀑布，人鱼瀑布。
就是原来第一个受害人吊死的地方，咳，柯南里的风景名胜那都是埋骨之地。
日本的森林都很美。
郎胜男住的地方遍布着高山丘陵，但是上面往往是黄土与狂风，掩映着不知什么朝代起就伫立在荒山之上的庙宇，在这样的环境下，养出了那些豪放向上的人。
而日本的山，哪怕在这种小岛上，都是满目的苍翠，好似画家在没有调色的情况下直接将绿色的颜料泼在了淡蓝色的画布上，满目的绿色铺天盖地。你在那样的绿色之下，会觉得自己好像被大自然召唤着，她亲切地呼唤着你，想融入你的身体。
于是，清新的风，飞扬的树叶，鸟儿的啼鸣，虫子的振翅声以及鞋子碾碎落叶时的沙沙声，它们带着你进入了一个幻境，它们带走了你心中尘世的部分。
不管在世界哪一个角落，绿色的能量，都是如此不可思议。
“真美啊，”志保感叹着，“哪怕没有什么珍稀名贵的树，这里也很美。”
“树本来就很美，笔直的，弯曲的，高大的，低矮的。”降谷零抚摸着一处粗糙的树干，那树干上有着沟沟壑壑，也有虫子留下的粘液，也有鸟儿留下的爪印，还有蚂蚁在沟壑中爬动。
常人可能在仔细观察树木之后被它的丑陋震撼，但是又不得不臣服于它的美。
“丑陋而美丽的生物，世界上大多数生物，都是丑陋而美丽的。”
走在前面的志保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低声问：“你也是吗？”
“嗯？”
“你也是那样的吗？美丽而丑陋。”
森林阴翳的地方，抚摸着树干的青年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散的笑容，皮肤白皙得像是森林中的精灵一样的女孩站在不远的地方，风吹动着他们金色或者茶色的发丝，树叶间洒下的斑驳光影在他们身上旋转跃动，将眼前的男女描绘得像是油画中的天使、精灵、贵族青年……
林间飒飒的声音，似乎在低语。
睫毛在志保的脸上投下朦胧的灰色的影，轻轻地随风颤动，仿佛是蝴蝶的影子。
她朝着青年走了过去，不清楚少女想法的青年站在原地，歪着头看着少女，一脸的困惑不解。
看啊，他无辜的表情，好像自己是什么圣子一样。
少女伸手拽着他的领子，青年非常顺从地跟着那微小却不容拒绝的力道俯下了身，膝盖微微弯曲，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与少女平视，一副相当乖巧的样子。
“雪莉？”
“你呢？”少女似乎在问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你是不是也是又美丽又丑陋的……陷阱？”
少女樱色的唇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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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降谷零赶快避开了志保的“袭击”，双手握住志保的肩膀，把她推得离自己远了一点。
“雪莉？你你你，干啥呢这是。”可能是因为过于激动，他连话都说不清，声音打飘，都有点破音了。
他蹲下来，颇有点苦口婆心地说：“雪莉啊，我知道我长得很帅啊，但是你才十四岁啊！你不能像那些追星的小姑娘一样，看个男人长的帅就啥也顾不上的就去追了。我都二十五了，大你十一岁，几乎就快大一轮了，你可——”
这语气，简直就和劝自己的女儿不要早恋的妈妈似的。
志保静静地看着他。
降谷零看着她澄澈的目光，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志保怎么可能不懂他所说的呢？正相反，她应该是非常了解的。
“我知道。我也不喜欢你。”她这样平静地说，“我只是不明白——”
“你不图色，我也没什么财产让你意动，那么，你对我这么好，你图什么呢？”
她笑了，但降谷零宁可她不要笑，也不想看到她笑得这么痛苦：“你图什么呢？你对我这么好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如果你图的不是我这个人，那么，你图的，我一定给不起。”
“我给不起。”
她哭了，在嘴角还挂着笑容的时候，晶莹的泪水从她碧绿的双眼中滑落，但是她依旧执拗地盯着降谷零，似乎想让他给她一个答案，但是又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拜托了，不要再愚弄我了。”她这样想着。
除了姐姐之外，会有谁能对她毫不保留的包容，不求任何回报地爱呢？
不可能的，世界上能做到那种程度的，只有血脉相连的亲人而已。
“志保，”一只温暖的手覆盖在了她的头顶，那个人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温和包容，稍微透着一丝无奈，“不要哭了，志保。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弄哭女孩子的，很过分的男人。”
不要对我这么好了。志保这样想着，却没有拒绝那个人的触碰。
“我只是——”降谷零有些为难，他不能把真相告诉这个孩子，“我只是——”
“想保护一个天使遗落在人间的珍宝。”他这样委婉地说，“那个珍宝和天使一样，都是值得被宠爱的。”
“不要哭了，志保。我的目的，只是想让你不要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可能会迟到，但是不会缺席XD
话说大家可以在lofter上关注一下我的御用画手：COOKIE降谷Jade
咳，其实就是我自己_(:з」∠)_
御用画手不存在的，底层写手不配勾搭画手
昨天画了在灯火下递给零金色御守的志保，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