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一个人也过得很好 ...
-
对父亲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了。
降谷正晃，对于降谷零来说，是领域外的父亲。
在十岁之后，拥有了郎胜男记忆、失去了“老师”的降谷零，再也没有提过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
但是父母对于十岁前的降谷零来说，一直都是心上的伤疤。
“不要想那个男人了。没什么可想的。”他自嘲般地笑了笑，靠在墙上，允许自己片刻的软弱，“那种人怎么配成为人父呢？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他愿意承认的父亲只有郎胜男记忆中那个胖胖的总是笑着宠爱女儿的平凡普通却伟大的男人，而不是一个跟他只有血缘关系和成年之前的赡养义务的男人。
没有父母，他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风见，他们是最近接触的吗？”
“是的，一开始只是采访，但是后来发现在采访之后，还有私下的接触……在调查之后发现，水无怜奈似乎和很多财务官员都保持着私下的联系。”
“有点熟悉……”降谷零冷静下来之后这样想着，“有点耳熟的感觉。”
“好了，暂时停下吧，”降谷零说，“看来是我考虑不周到了，组织可能在策划着什么我不清楚的活动，如果继续频繁调查水无怜奈的话，绝对会引起她的警觉的。”
007小姐可是个狠角色。她虽然在其他技能上不如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但是作为CIA的卧底、作为亲眼目睹了父亲因为自己的疏忽死亡的女人，她现在的警惕心恐怕是最强的。
在她身负组织任务的情况下贸贸然调查她，只会引起她的警觉。
“这样，保留一些边缘人物对她进行日常行动的监视就可以了，不要在她身边再安插线人了，关于她和那些官员接触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以波本的身份。
挂掉电话之后，他保持着那个靠在墙上的姿势，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另一只手扶着额头。他感觉脑子里各种各样的想法一起涌了上来，把他的思绪搅成了一团浆糊。
额头上逐渐有汗水滑落，而他的眼睛一直漫无目的地睁着，也没有什么眨动，只是睁着看着面前的地面。
水无怜奈，降谷正晃，内阁，官员，组织……
基尔，波本，本堂，零，降谷零，降谷正晃……
降谷正晃，降谷正晃，降谷正晃，降谷正晃……
“前辈，前辈？”
降谷正晃，降谷正晃，降谷正晃，降谷正晃……
“前辈！我说啊——安室透前辈——！”
“哎？”被一声呼唤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降谷零下意识地看向呼唤他的人，脸上露出一个下意识的笑容，但是他不知道，他的眼神还处于刚才空茫无助的状态，因为担心他跑出来的小菅泉看到这样的笑容，只会更加担心。
他本来只是想着“安室先生出去这么久也没回来，不会是偷偷跑掉了吧。”但是出来之后却看到那个平常非常开朗可靠的前辈靠在墙上一副失神的样子。
“你怎么了，安室先生，我叫了你好几下都没有反应啊。”小菅泉担忧地问，“怎么了，前辈，难道是——”他看了一眼降谷零的手机，“难道是被女朋友分手了吗？”
“怎么可能啊，”降谷零笑了，想幽默一点，但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搞笑了，“我想是会被甩得人吗？”
您看着是不像，但是你这个表现……
“那——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啦！可能是有点低血糖？我真的没事，你先回去吧，店里没人怎么行。”降谷零拍了拍小菅泉的肩膀，说，“我马上就回去——放心啦，不会偷偷跑掉的，毕竟店里可都是慕名而来的JK啊。”
看着小菅泉半信半疑地离开，降谷零打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原来他刚才的脸色就那么憔悴吗……怪不得一个胸无城府的宅男都能看出来自己的不对劲呢。
他苦笑一声，把手机重新收好，摆出了“安室透式”的微笑。
他应该知道的，想要摆脱那个男人的影响，哪里是说说那么容易。
于是他只能假装毫不在意地在心里呐喊“隐藏着黑暗力量的情绪啊，在我面前掩盖住原本的姿态吧，以魔法少年降谷零的命令，封印！”，然后把那些黑暗的情绪封印起来。
什么也没有发生，刚才什么也没有听到，降谷正晃什么的不存在的，我还有力气说段子，这点事，算什么大事？
装作没有，是不是就真的不存在了？
他不是心理医生，就算是心理医生也没有办法自救吧？
他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回到了波洛咖啡厅。
“来吧，日式橘子蛋糕卷，那可是同时具备了酸与甜两种属性的超棒的料理啊！”
“我说，前辈，如果真的难受的话，请假老板也不会说什么的。”
“怎么会，没有的事，我很精神呢，”他低下头搅拌着碗中的蛋黄和牛奶的混合物，“请假什么的，都是成年的大人了，可不能像小孩一样了，什么今天头疼啦，明天肚子疼啦，然后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大人的生活啊，都是身不由己的——哦，麻烦递一下油吧！”他抬起头，对小菅泉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不过，这些都是身为魔法见习的宅男无法理解的烦恼吧？”
“……安室先生你这样是真的会失去我的！”
“诶呀，看着我还会吐槽的样子就知道了吧，需要回家休息的人是不会吐槽的啦，只要还会吐槽，就可以继续挽救世界哦？”
“你又说奇怪的话了，前辈……”
————————————————
“追过兔子的那座山，钓鱼玩的那条溪，至今魂牵梦萦，难以忘怀的故乡……”
唱着唱着，他停了下来。
再这样唱下去，万一声音哽咽了怎么办呢？虽然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但是这么大的男人还会哭出声的话会被嘲笑的吧。
后面的歌词怎么唱的出来呢？
“父母日子过得怎么样，竹马之友是否依旧，现在过的还好吗？”
怎么唱的出来呢？唱出来的话，他绝对会笑出声来的，是谁写出来和他现实情况完全相反的歌词呢？
感觉自己像是什么喜剧片的主演一样。
降谷零在河堤边上找地方停下车，他像是曾经在青春日剧中看到的那样躺在倾斜的草坪上，刮来的风中带来了远处的欢笑声——也对，现在是放学时间，会有不少家庭带着孩子在这附近玩吧？钓鱼啊，放风筝什么的。
或者只是一家人笑闹追逐着打发时间什么的，不是有句话说了吗？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自己小时候才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自己小时候做的事情比这个有意义多了——比如锻炼身体，学习做饭，说起来自己小小年纪就会使用工具箱也是很厉害的啊，还有钓鱼，自己也和HIRO一起在这里钓过鱼，当时还玩着“比比谁钓的多”这类的小孩子的游戏。
“我是开始变得像老年人一样了吗？竟然浪费时间在这里回忆过去呢。”
降谷零是一种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的生物。
斜阳披在他的身上，风中飞扬的淡金色头发更加灿烂，像是河面上反射的波光一样，温柔而破碎。
“收拾收拾回家吧，今天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啊，好多东西需要整理啊。”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忙起来吧，ZERO！忙起来吧。”
忙起来就可以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在脑后了。
————————————————
天空即将迎来破晓前，漆黑一片的大楼上，一个房间突然亮了起来。
“咕噜，咕噜……”降谷零打开了一瓶水灌了下去，因为太过急切，有些水从嘴角流了出来顺着他的下巴、脖颈一路流到了身上——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早就出了一身的汗，多一点水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用装模做样。
“休息一下吧，降谷君，”他心中郎胜男的那部分这样对自己说着，“休息一下也没有关系的，降谷君，你的心太疲惫了。”
“我觉得我不是太疲惫了，”他用之前因为干渴而显得沙哑的嗓音回答，“我觉得我是太幼稚了。”
他随便抹了抹沾着水的嘴角，但是手背本来就是湿湿的，他擦了几下也就放弃了。
现在是凌晨五点，他睡了四个小时，因为做了噩梦而惊醒。“做噩梦而醒来……什么啊，我还是小孩子吗？因为这种幼稚的原因……”他在浴室里随便拿了一条毛巾，决定擦擦自己的冷汗，却不经意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看着真糟糕啊。虽然自己黑成这个样子再说自己“脸色苍白”显得有些搞笑，但是此时此刻他就像是好几天没有睡好的那种憔悴，眼底都有着红血丝。
“混蛋，”他轻声骂了一声，“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是在做给谁看啊！有什么好处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还是那个哭也好笑也好都有人去关心安慰的小女孩吗？
给我振作起来啊，这样子除了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会高兴、不在意你的人不放在心上之外，谁会在乎啊！差不多一点就好了。
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镜子，自言自语：“别傻了。”
“自己给自己做的饭比当时郎胜男的妈妈做的好吃多了；自己会开车也会骑自行车，比一直到十九岁都不会骑自行车还要爸爸接送的郎胜男强多了；自己认识的人都是赤井秀一和琴酒那样的BOSS级人物啊，可是那个世界的人们憧憬的男神。”
“草食动物因为弱小才群居，我现在，很强的。”
“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
我一个人……
好寂寞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零唱的是日本童谣《故鄉》，在《零的日常》中零是边弹边唱的，是景光交给他的曲子。
那个千帆过尽的零可以带着温暖的笑容把那首歌唱出来，但是现在的他……大概还是需要成长吧。
我怎么一言不合开始虐男神了？我的厨力被鬼畜之力打败了吗？
话说看的人好少呢，更新全靠厨力维持_(:з」∠)_
降谷正晃是零的父亲这个，纯粹是私设啦，不是官方设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