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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策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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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绝对是小天狼星最难忘的一天。他在霍格沃茨走廊上捡到一个奇怪的女孩子,跟她打了一架,带她吃了一肚子点心,然后一回头,人不见了。
就跟一场梦似的。
那天晚上詹姆问他跑哪玩去了连晚饭都没吃,小天狼星叹了口气掸掸一身灰说跟人打架去了。詹姆惊慌失措问他是不是斯莱特林的人又找你麻烦?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不是。但詹姆再问,他却不回答了。
很快放了暑假,沃尔布加为他进了格兰芬多发了好大的火,把他关进屋子里软禁起来,甚至不允许他和詹姆通信,试图把他掰正过来,可惜的是,她失败了。第二学期,小天狼星还是兴高采烈地上了去霍格沃茨的火车,而沃尔布加与奥赖恩却死心了似的对他不理不睬,而认真嘱咐起雷古勒斯来。
小天狼星冷哼一声,走上了列车,找到了他的朋友们所在的包厢。
快乐的第二学年开始了。
天文课通常在晚上,小天狼星走在最后。昨天晚上他被詹姆拖起来夜游,鬼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熬了一夜之后这晚上还有精力折腾的,反正小天狼星自己是快要睡死过去了。
然后他喜闻乐见地一脚踩空……顺着台阶咕噜噜滚了下去,摔到两双脚前面。
他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说了一句语气很惊讶的话,而回应那个男人的声音他却听得懂,并且有点耳熟。
“小天狼星?”李摇光语气里似乎也有些惊讶,她轻轻踢了踢趴在地上装死的少年,“是你吗?”
那个男人又问了一句什么,然后他听见李摇光回答,这次有点心虚:“认识,我朋友。”
男人没说话,他的铁鞋踏在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走远了。
李摇光伸手捅了捅小天狼星:“起来吧?我师父走了。”
小天狼星才爬起来。倒不是他害怕,只是从一大串台阶上面滚下来实在摔得他腰酸背痛,急需缓一缓,不过这一摔,他睡意倒是全没了。
“我作了个大死。”李摇光垂头丧气地说,“我昨晚站岗守夜偷偷睡觉的时候被他发现了,被罚今晚上继续站岗。”
小天狼星震惊:“什么站岗守夜?你要在这里站一天吗?”
“不是这里。”李摇光摇摇头,带着小天狼星往府外走去,门口有两个木制的哨楼,她回头:“上的来吗?”得到小天狼星肯定的回复之后先爬上了梯子,小天狼星跟在她后面也三两下爬了上去。
“这儿是哨楼。”李摇光轻轻地说,“这里是监视敌人进犯的第一线。”
小天狼星探头出去。的确,站得高望的远。隔壁那座哨楼有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李摇光扑到那边朝他挥挥手:“晚好啊陈师兄!等会我睡觉你帮我看着点——”
隔壁的陈师兄却大笑起来:“可算了吧小摇光,今儿大营里都传遍了,小摇光站岗睡着了,包庇你的小何被罚绕天策府跑五十圈!”
李摇光翻了个白眼,朝那边呸了一声。
陈师兄似乎笑了笑。“小摇光你今天怎么还带了个小朋友啊?别光顾着玩不站岗了啊。”
李摇光又连着呸了好几声。“才不会!”然后她就真的拄着长枪站了个立正的姿势。
陈师兄却还不满意。“那边那个小伙儿!”他喊到,“你是哪里人啊?看上去小摇光很喜欢你呀都把你带到哨楼上来了。”
小天狼星一脸迷茫地望望他,又望望李摇光,李摇光耳尖似乎有点发红,不知道是火把照的还是真的发红。
“操/你/妈。”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跟我念,不要用你的语言,用我的。操/你/妈。”
小天狼星茫然地跟着她念了一遍这三个字。
“很好。”李摇光说,“现在对着那个老傻逼喊出来。”
小天狼星沉默了两秒,然后字正腔圆地喊出了声。
对面的人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李摇光的耳朵还是红的滴血,而小天狼星脸更红。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小天狼星说:“你刚才是在教我说脏话吗?”
李摇光更沉默了。
“有意思。”小天狼星本性中反叛的那一面开始冒头,他咧嘴笑起来:“我妈从来不让我使用这些词。”
李摇光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你这么听话,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会骂脏话的男人。”
小天狼星嘿嘿笑起来。“现在会了。”
他走到哨楼另一侧他们爬上来的方向:“这边就是天策府啊。”
李摇光跟着他回头,正看见背后满场彻夜不曾熄的火把,将中央演武场照的灯火通明,两尊弯弓向日的骑士雕像上半身隐在黑暗里,身后城墙上也有巡逻和站岗的军士,无一不是身披铁甲、表情肃穆。她微笑起来,眉眼都显得柔和:“是啊,这里就是东都天策府。”
“真美。”小天狼星说,“他们也都是好人。”
“他们是我的兄弟袍泽。”李摇光的语气很温柔,温柔到都不像她自己。“师父不在的时候就是这群师兄师姐照顾我,带我跑马、教我枪法,我没有血亲,他们就是我的亲人。”
小天狼星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没有血亲?”
李摇光点点头,视线转回哨楼另一侧,外面只有无尽的夜色,偶尔有鸟雀从树梢惊起,盘旋一周后又落回去。小天狼星差点以为她不会再说,她却开口了。
她说:“我是师父在路边捡的。在大唐,重男轻女的人多了去了。他把我捡回去,一个单身老男人手忙脚乱地养孩子,居然还能把我养成这样,他不容易。其他师兄师姐有时候也帮着照顾我,还有雪阳姐、朱先生他们。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反倒是生我又丢弃我的父母,我不觉得他们是我的血脉至亲,他们不曾爱过我。”
小天狼星坐了下来,认认真真地听她说话,听完了,他忽然说:“真羡慕你,你的你有一个特别好的家庭。”
也许是夜晚与昏暗的火把很能催起人倾诉的欲望,小天狼星一股脑把他暑假在家受到的冷遇倒了出来。而李摇光一直安安静静地站着,双目直视前方,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小天狼星倒也不在乎,他只是絮絮叨叨地说啊说,说得自己都累了,困得倚着身后的矮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临睡着之前,他感觉一只热乎乎的小手在他头顶揉了揉。
“蠢乎乎的小崽子。”他听见一个声音轻快地说。
小天狼星再醒来的时候,看见身边一边一个架着他的詹姆和莱姆斯。詹姆看见他醒了,果断一松手,小天狼星失了一侧支撑,险些又摔下去,亏得另一边莱姆斯良心尚存把他拽住才没有让他的脸和地面亲密接触。
而詹姆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还兴高采烈:“嘿兄弟,我说你真是神了!刚才我看你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我们都疯了,赶紧追下去,结果发现你丫啥事没有,还躺那睡着了!”
莱姆斯无奈地笑笑。“我们的确挺担心你的,不过你既然醒了就还是自己走路吧……嗯?你头上这是什么?”他从小天狼星头上拽下来一朵花,“从哪沾的?”
小天狼星脸一黑。李摇光那个混蛋,站岗被罚居然还有闲心往他头上插花!
“操!”最后发现没法解释的小天狼星愤怒的说。
李摇光打了个喷嚏,和来替她的师姐打过招呼,顺着梯子摇摇晃晃爬了下去,看着师姐一阵心惊肉跳,总担心她栽下去。
小美人是不是开始骂她了?她得意地自己嘿嘿笑两声,朝自己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