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灵》薄荷鹤

68、吞噬

　　夏目坐在课堂上，老师高谈阔论地讲着。但是夏目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他想着早上匆匆离去，也还没跟酒吞童子说明一些事情，就有点发愁。
　　“夏目大人！夏目大人！”
　　突然耳边出现了细碎的声音，夏目奇怪地望了望四周，又转过头看向黑板。那是那个声音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耳边。夏目望了望周围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悄咪咪地移转了头部。
　　这一下差点没让他直接在课堂上叫出声来。
　　在窗户外的樱花树叉上，赫然坐着一众妖怪。在妖怪的中央就是自己刚才担忧的酒吞童子。猫咪老师懒洋洋地躺在她的怀中。看见自己转过头来，她笑眯眯地手拿着猫咪老师的猫爪对着自己挥舞了一下。
　　夏目僵硬地把头转了过来，努力忽略窗户外的目光，催眠自己窗户外根本没有东西。
　　妖怪们就这样兴致盎然地看着夏目上课的场景。
　　这样可以窥视人类日常生活的机会实在是不多见啊。
　　下课铃一响，夏目不管背后朋友们的招呼，直接飞奔了下去。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树下，看见了酒吞童子的紫色衣角，他不顾旁人惊讶的眼神，大声叫喊起来。
　　“快下来！”
　　酒吞童子回头一看，精致美丽的容颜映照着盛开的樱花，美得格外动人心魄。
　　夏目一下子就卡了壳，酒吞童子抱着猫咪老师轻轻巧巧地跳到了地上，看着夏目就仰起头来笑。
　　“老爷还真是迫不及待地见咱呢。”
　　“你们怎么到学校里来了？”
　　夏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悄声对着妖怪们说，尽量减少自己的怪异。不过他还是感觉到无数的目光集中在这个地方，自己这样做还是太显眼了吗？
　　“咱对老爷很好奇吗？毕竟想看看人家的主人到底是怎么样生活的啊。”
　　酒吞童子回答道，立刻变了脸色，嘤嘤哭泣了起来，“难道老爷嫌弃咱了吗？”
　　“没有。没有。”夏目看着酒吞童子，真是令人头大。
　　“夏目，你干什么呢？”
　　突然夏目的肩上搭上了一只手，夏目回头看去这是自己的朋友田沼要。虽然他不如夏目那样能清晰看到，但也能感觉到妖怪的存在。
　　“嗯？这位小姐是谁啊？”
　　夏目还没回话，田沼要就探出脑袋来，看着夏目面前的酒吞童子，他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少女不同于常人的气息。
　　“嗯？田沼，你能看见酒吞童子小姐吗？”夏目脸色大变，酒吞童子明明就是妖怪，为什么田沼要能够看到她？
　　“她叫酒吞童子吗？我能看到她。”田沼要肯定地点了点头，穿着和服的少女在学校的道路上真是十分显眼。
　　“怎么可能！”
　　夏目不可思议地转头注视着酒吞童子，他总算明白那些目光是怎么回事了。完全就是被酒吞童子吸引过来的啊。
　　“老爷，你忘记了吗？咱可是英灵啊不再是生前的妖怪了。咱是可以让普通人看见的哦。”
　　酒吞招招手让夏目蹲下了身子，悄悄在耳边说着，还坏坏地在耳旁吹了口气。
　　夏目赶紧直起身子，捂住耳朵。酒吞童子存在的方式不同于现世的妖怪，她的身躯是由以太构成的，自然能够让普通人看见了。
　　“夏目，你还太嫩啊。被她一撩拨就受不了。”猫咪老师在酒吞童子的怀中轻声嘲笑着，夏目一下就把猫咪老师抓了过来，开始兴师问罪。
　　“猫咪老师，你怎么可以擅自把他们带来学校！”
　　“好了，好了。夏目，同学们都在看我们了。”
　　田沼要赶紧劝阻夏目，夏目也发现了同学们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奇异的组合。身穿和服的美艳少女在一群少男少女之中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
　　夏目赶紧拉着田沼要和妖怪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夏目大人上课的场景呢！”
　　中级妖怪们兴致勃勃地说着，丙直接抱住夏目，上下其手。夏目的脸都涨红了才摆脱丙的魔爪。
　　而田沼要的目光一直盯着一看就不是平凡的妖怪的酒吞童子。
　　“你真的叫酒吞童子吗？”
　　田沼要好奇地问到。酒吞童子看向田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难道还有其他人叫酒吞童子吗？”
　　“不是啦。自从从夏目这里了解到妖怪是存在的，我就去研究了一下关于妖怪的书籍。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帮夏目一把。”田沼要摸了摸头，爽朗地笑起来。一旁的夏目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
　　“酒吞童子我记得好像是平安京时期，大江山的鬼王吧。”
　　田沼要一无所知地看着酒吞童子说：“你也叫这个啊。”
　　“嗯……‘也’啊……”
　　酒吞童子浅浅地微笑着低下了头，田沼要只能看到她紫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田沼要不明所以，尴尬地笑笑。
　　他们这种不了解妖怪的人不知道妖怪的名字从来没有重名这一说。
　　“你们快走吧。我们要上课了。”
　　上课铃响了起来。
　　夏目急切地说着，拉着田沼要走了。田沼要还回头给他们了拜拜的手势。
　　“好了，小猫咪，看来我们要撤了。”
　　酒吞童子看到在这个角落集中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摸了摸猫咪老师的头，她的眼睛眯起注视着夏目远去的背影。
　　道路上的学生一恍惚，发现身着和服的奇异女子就这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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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沼，今天谢谢你陪我去借书。”
　　夏目家门口，夏目抱着一本书向田沼要道谢，田沼笑着挥了挥手。
　　夏目回到家里，回应了塔子阿姨关切的话语，就走到了楼上。
　　楼上夏目的房间里，酒吞童子正坐在窗台边上，看着远处的森林。风吹过她的衣角，一股果香朝着夏目就直扑过来。
　　无论什么时候，酒吞童子小姐身上都有一股果香呢。夏目想着，脸又悄悄红了起来。
　　“老爷回来了啊？”
　　酒吞童子转过头，她意味深长地在夏目身上转了一圈，眼神凝视在夏目红成苹果的脸上。
　　啊，有点想吃苹果了呢。
　　酒吞童子的舌尖划过虎牙，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欲望给压下。
　　“猫咪老师呢？”
　　夏目把书包放下，左看右看，没有发现猫咪老师的踪迹。
　　“小猫咪去森林里开酒会了。”酒吞童子跳下窗台，顺手拿起了夏目放在桌子上的书籍。
　　“《御伽草子》（注1）？”
　　夏目有点尴尬地笑笑。
　　“虽然我知道酒吞童子小姐是大妖怪，但是还是想要更加了解酒吞小姐，所以就和田沼一起去借了这本书。”
　　酒吞童子的目光闪了闪，她把书丢在桌子上，一步一步地走进夏目，明明比夏目矮，却把夏目直逼墙角。
　　夏目一个退步就直接坐到了地上，他向上看去，酒吞童子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下，只能看到她闪闪发亮的紫色眼睛。
　　酒吞的手抚摸上夏目的脸，嘴凑近夏目的耳朵，夏目感到自己浑身都被果实的酒香给包裹住了。
　　“老爷要是想要了解咱的话，咱可以亲自告诉老爷哦，不管是外部的还是内部的。”
　　“酒吞童子你干什么呢！”
　　猫咪老师喝酒喝了个尽兴，正高高兴兴地回来呢。就看见酒吞童子不怀好意地把夏目困在了墙角，全身的毛都炸起了。
　　夏目回了神，赶紧逃出了墙角。酒吞童子颇为遗憾地舔了舔嘴角。
　　“夏目，要不是我来了，你就要被这个恶鬼给吞了！”
　　猫咪老师气鼓鼓地抱怨着，夏目好脾气地揉了揉猫咪老师，安慰道：“酒吞小姐只是跟我开玩笑罢了。”
　　“开玩笑？”猫咪老师挣脱了夏目的手，一下子就跳上了桌子，把《瑜伽草子》翻得哗哗作响，并把其中一页丢给夏目看。
　　“酒吞童子可是大江山鬼王。在大江山上纠集了一大帮恶鬼，并以此为据点开始在周边地区作恶生事，烧杀抢掠、而且还会吃下妇女和儿童，在民众中引起相当大的恐慌。”
　　她所吞噬的人甚至妖怪数不胜数吧。
　　猫咪老师看了一眼酒吞童子，她仍然十分淡然甚至拿着酒碟在喝酒，把自己的故事当做下酒菜。
　　“最后被源赖光讨伐，在烂醉之中，被砍下了脑袋。”
　　酒吞童子一饮而尽杯中之酒，她的脸泛起了潮红。
　　“还真是值得喝的美酒啊。
　　咱很喜欢这个酒。
　　甘甜的，甘甜的，甜美的化身。
　　像死去。
　　像腐烂。
　　让人心驰神往堕落其中一般，炽热的味道…… （注2）”
　　酒吞童子朦胧的醉眼看向不言不语地夏目，调笑着说。
　　“老爷，怎么了？不喜欢咱了吗？”
　　“酒吞小姐，这是你生前的事情了吧。”
　　夏目沉默片刻，向着酒吞开口了。
　　酒吞童子有点惊讶，但立刻想到夏目在想些什么，她难得纠结地说：“老爷还真是温柔啊。”
　　妖怪最怕的就是人类的温柔了啊。
　　毕竟妖怪的本性就是贪婪啊，一旦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就会不顾一切地夺取。
　　“老爷，咱可真切希望你不要变啊……”
　　不然的话，自己可能会在夏目变质之前吞了他比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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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御伽草子》是日本室町时代的大众文学，里面有关于酒吞童子的传说。
注2：出自酒吞童子的羁绊礼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