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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见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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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铧嫌弃的推了推挂在自己身上的永远不知何为皇室风度的弟弟,没有推开。见他根本没有用脚支撑自己的意思,布料又滑,没一两下身子就往地下溜了,又伸出手拦住窄窄的腰往身上带了带。
司景琛嘿嘿笑了两声,在袖子里又掏出一块油纸包的桂花饼利索的两下拆开,塞进司景铧嘴里,献宝似的说:“这是我在三娘那里带来的,哥哥尝尝,可还是原来的味道?”说完悄悄把刚刚拿饼蹭到手上的饼油抹到了自己皇兄的脸上。
从司景铧身上跳下来坐到一旁的放了软垫的椅子上,将桌上的茶一口灌下去,舒适的叹一声。
司景铧叹了口气从侍女手中接过擦脸的帕子,把被迫吃了一大口的桂花饼放在盘子上,语气软了下来:“告诉你好些回,喝水不要这样急,没有一次听得进去的。”
仔细看看,两人眉眼十分相似,司景琛的嘴巴是薄薄的,粉色的嘴唇时常勾着,司景铧就有好看的唇珠,生气的时候更加明显,只是让人害怕不起来。每次司景铧稍稍露出点不开心的表情,司景琛都会觉得好像是撅着嘴巴撒娇一样。只是这话不敢跟哥哥讲的,哥哥听了又要噘嘴气上小半天不理自己。
想到这儿没忍住的司景琛噗的笑出声来。
司景铧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搁下茶杯,看着司景琛笑的弯弯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景琛,又出去乱跑。要是被司景烨看到看到,肯定又要受父皇责骂。到时候被罚抄书别来找我哭鼻子!”
司景琛听到大皇子的名字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冲着来添茶的紫玉扯了扯嘴角,紫玉看着司景琛的样子低下头笑了笑。又开始心疼殿下天天被大皇子挤兑,放茶壶的动作都比平时还要轻柔了许多。
“马上就到小十四的生辰了,你这几天可别出去了。礼物都备好了吗?”司景铧问道。
“准备了,是个琉璃盏。”司景琛随意的答道。
司景铧皱眉。
“是从羲皇庙求来的。”司景琛连忙补充道。
司景铧点了点头,放了茶盏。站起身来揉了揉司景琛的脑袋:“那就好,我本来就是不放心来嘱咐你一句。大皇兄不知为何约了我去下棋。走了。紫玉看住他。别让他乱跑。”
司景琛扁了扁嘴,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待皇兄离开,司景琛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今天跑了一天还逃跑了好一阵呢,确实累了,就唤了伴月和婵娟来更衣。心里惦记着小厨房里炖着的蹄花汤睡下了。
驴车慢慢从乾门停下,卫临下了驴车,远远地瞧见一个艳色的身影朝自己飞奔而来,那人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都是一副受惊的模样紧紧跟着前面艳丽的身影。
“卫兄!”
阙楼飞奔而来还未等近卫临身三米,就被飞出去的一道纸符拦在了原地。
“家…家主!你不能跑这么快!”身后几个随从气喘呼呼的跟上看着被定在原地泪眼朦胧的看着卫临的新晋家主阙楼,慌了神。马上走到卫临面前,拱了拱手:“卫先生,可以了。请把家主放开吧!”
卫临淡淡的看了阙楼一眼,一挥手,阙楼身上的纸符一下子变成烟雾飘散了。
阙楼稳了稳心神,才笑着走到卫临身边。
被少年用亮闪闪的眼睛看着的卫临没有半点不适应,早就习惯了阙楼用这种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
眼前的少年瞧着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其实已经二十五岁了,是阙国公府的新一任国公。上一任国公因为懒还有…觉得政务太多了处理了这么多年自己肯定晚年秃头,于是便称病退休了。如今在阙国公府在外置办的一处私宅过着闲适的日子。而阙楼本不是继承的上等人选,而其他哥哥心思歹毒,若不是阙楼的母亲曾与卫临的师父有过缘分,求了卫临来帮,估计这孤儿寡母的现在早就葬身兄手了。
“卫兄叫我好等!”阙楼试图按照国公的标准,但是没撑过一会儿就又笑了起来。
卫临看着眼前穿着红艳华袍,头戴束发金冠的阙楼,随意用腰间的竹笛敲了一下他的头:“走吧。莫耽搁了。”
命人把驴车牵走好生安置后,两人缓步走向乾门,几个随从跟在后面。
乾门比起其他门就不只是豪华了一星半点,毕竟是皇室正门。相比之下,牌面就威风的多了。大门也宽阔了一倍,并且改用了墨红色,光是阶梯就有四十三层,门两侧的石柱也精致的很,雕龙刻凤,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最最明显的是,门口的银卫改成了金卫。
几人上了楼梯,玉麟卫见是阙国公便行礼开了宫门。
大门随着沉重的声音缓缓打开,入眼便是一个面积可观的广场,接着是大殿,其后的建筑被大殿挡住,但向上望去可见到远处一栋只冲云天的高塔,名为观天塔。传闻登上塔顶者可与天帝对话。通晓万物。曾经先皇还曾令人贴下皇榜,江湖中人若有人可登得这观天塔,便可加官晋爵。
加官晋爵江湖中真正有实力有地位的人不会稀罕,只是这与天帝对话知晓万物,可太有诱惑力了。还真让江湖中人忙活了一阵。
通晓万物?
卫临轻笑一声:“胡扯。”
阙楼转头;“卫兄,什么?”
卫临摇了摇头,身上灰色的袍子随着头发的摆动仿佛散开了淡淡波纹。靠近似乎就会有一丝清凉的感觉。
“卫兄,乾坤殿远,咱们乘轿撵即可。”说完,带着卫临走向已经准备好的轿撵。
卫临端坐在轿撵中,静静运气。颠簸了一天,本来与人交谈时还没有感觉,现在呆在一个小小的空间内,顿时觉得头痛难当。
皱着眉头强忍下去,额边渗出薄汗。可是挑了个好时候!路上不发,见阙楼时不发,偏偏快要到乾坤殿了才发!
苦笑着摇了摇头,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掏出一颗小药丸塞进嘴里。不是万不得已,卫临是不愿吃这药的,他自小便十分怕疼,而吃了这药缓解了头痛的毛病,三个时辰后,定加倍发作。倒不如就等着这阵儿疼慢慢过去,也能安稳十几日。
待吃了药,药效发作疼痛缓解,就感觉轿撵停下了。掀了帘子下了被随从扶着下了轿撵。
阙楼迎上来看卫临脸色有些发白,忙宽慰道:“卫兄来京中路途遥远,肯定辛苦。见了圣上后就能回府休息了。卫兄再忍耐一下。”
卫临淡淡嗯了一声,说句:“无妨。”就跟阙楼并排走上那大殿的阶梯。
这些侍卫今早早就接了通知接替卫老先生职务前来的卫老先生的大徒弟卫临到了。此时大殿门前的人没有过多的阻拦,行了礼,门口的公公朝殿内高声通传:“陛下,卫先生到了。”
“请进来吧。”里面传来威严的声音。就是那位韵昭帝。
卫临刚踏进乾坤殿的大门,就听见后面门口那位公公挡在自己身后,恭敬中的声音里些许随意:“阙国公在门外等候即可。不必陪卫先生进去了。”
“可是……”阙楼急急的看了卫临几眼。卫兄先前就没进过宫也见不惯皇室种种条条框框,又如此桀骜,要是不懂规矩惹怒了皇帝,自己不在,如何照应的来!
“是皇上的意思,国公可别为难奴才了。”薛公公皱着一张脸说道。
阙楼顿了顿,又看向卫临。
卫临点了点头。转头走进大殿。外面的宫门和乾坤殿和没法比,光是大殿里的帷帐,就是泗湖的一品纺织娘一针一针绣出来的。更别说大殿天顶上画的逼真欲飞的龙凤祥云了。
皇帝坐在金光的龙椅上,长的倒是一副威严的帝王相。
“臣卫临,见过圣上。”卫临说着讲双手举至额头。
这就是行完礼了。
“大胆!见了皇上为何不跪!”大殿下站的长的颇为凶狠的绿袍男子呵斥道。
韵昭帝摆摆手,倒是没有生气,一副心情颇好的样子看着卫临:“早就知道卫老先生的门下都桀骜,不拘小节,这等繁琐规矩,免了就是。”
绿袍还是一副不满的样子,瞪着卫临。
“卫先生远道而来,必然辛苦。朕已备下了偏殿,先生可以休息。晚上就随朕一起参加家宴吧。”
卫临的师父卫廖是江湖中闲散的算子。说是闲散算子,其实名望极高。江湖中人皆知灵山卫宗的老先生料事如神,只有两个弟子,不肯再收,说什么命中定下了,无法更改。而从卫老先生往上师门三代,都为皇帝占卜天命,做些通阴阳,灭蛊惑的事。说白了只是一个算命的罢了。
而肯被送进皇宫为皇帝做臣子的,只有卫临一个。
卫一道临行前拍拍卫临的肩膀,神秘兮兮的告诉他:“莫要怪为师,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命数。天命注定。”
卫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自家师父,云淡风轻的跨上驴车:“师父,弟子信命。但弟子不信注定。”
出了大殿,却没见到阙楼。
卫临看了一眼旁边笑眯眯的薛公公,问道:“方才的阙国公,去哪里了?”
薛公公连忙迎上来解释道:“先生,陛下说了晚上让您参加家宴。阙国公只是国戚,没法参加陛下亲自举行的家宴。已经回府去了。”
薛公公又向前伸了伸手,笑眯眯的说:“让奴才送卫先生到偏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