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bg）风袖低昂》未知奇异果

6、船沉了

　　两人站在客栈门口，相对无言。风袖开口道:“嗯……出去走走”
　　赵澜之点头道:“好。”
　　于是，穿着淡蓝色燕云套的风袖和白衣的赵澜之并肩走在街上，风袖手里还拿了包糕点，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小情侣在逛街，不过他们自己都没啥自觉。
　　两年后再见到赵澜之，风袖心里还是颇为感慨的，那个整天板着脸爱装冷漠却难掩眼底稚气的小兵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沉稳颇有大将之风的……捕头。她想，可能这就是男大十八变吧。
　　当然，感慨归感慨，她心里没忘记叫赵澜之出来的主要目的。
　　“那个姜忍今天来找你，是特意来跟你叙旧的”
　　“算是吧，昨晚多亏了姜兄，我才能抓住犯人。”赵澜之看了她一眼，“你是在怀疑他”
　　风袖大大方方承认:“是有些怀疑。”
　　“为什么”
　　“直觉。”
　　没想到得到这么个答案，赵澜之一时有些无语，却又仿佛在预料之中，怎么说，就那种“毕竟他面前的人是风袖，说出什么话来都不奇怪”的感觉——不过该反驳还是得反驳。
　　“直觉有什么用，办案靠的是真凭实据。”
　　风袖斜眼看他，“你懂个屁，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赵澜之感觉自己的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女孩子在大街上别说粗话。”
　　“哦——”风袖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一笑，“意思是人少的的时候随便说”
　　“你这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那真是抱歉了。”毫无诚意的说着，风袖递了块金乳酥到他面前，“要不要吃一个？挺好吃的。”
　　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女子当众给他喂糕点，赵澜之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察觉到来自路人的一道道暧昧视线，他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尴尬，耳根似乎都稍微有些发红了。
　　他张了张嘴，正欲开口拒绝，迟迟没等到回答的风袖却已收回了手，把金乳酥塞进了自己嘴里，“不吃算了。”
　　赵澜之:“……”
　　风袖怎么会看不出来赵澜之是在转移话题，他既然不愿意告诉她姜忍的事，那她就不问，反正她相信自己也能查出来，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又一个夜晚
　　风袖照常扮成男人进了千端阁，对于她昨晚的缺席，阿狐和依依先是一顿嗔怪，然后就喜滋滋地拉着她进房喝酒了。
　　千端阁有问题，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不过阿芙蓉的事有赵澜之查，她倒不操心这个，她关心的是这里有没有如月心爱之人身份的线索。
　　吃了点东西，喝了几杯酒，风袖便说想去如厕，叫阿狐和依依乖乖在房里等她。
　　慢悠悠地往茅厕方向走去，一路上有不少姑娘跟她打招呼。风袖如今也算是这里的“熟客”，她长得俊，出手也阔绰，姑娘们好一番羡慕阿狐和依依，还笑说也许过段日子就会为她俩赎身。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待走到拐角阴影处，风袖看了下，确定没人注意到她，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了。
　　因此她没看到，门口一个白衣男子抱着个小箱子随老鸨走了进来。
　　风袖找了好几间房，意料之中的是没有天珠的线索，意料之外的是，她找到了一个地道。
　　算了算她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再不回去说不定会被怀疑，可是看着柜子底下那个暗道，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蹑手蹑脚爬了下去想探查一番。
　　船舱里果然别有洞天，以极为坚实的木板做墙，隔出了好几间房，大多数都用铁门封住，没有钥匙一般不太可能打开，少数敞开的房间，里面不是放着杂物就是木桶。
　　风袖用手摸了摸木桶内壁，捻到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把手指伸到鼻子前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她想了想，脸色顿时一僵，急忙甩了甩手，将那粉末甩去——如果她没猜错，这些就是有人用阿芙蓉制作熏香所残余的香料。
　　看来千端阁果然是贩毒基地，只不过，官府都有人怀疑千端阁了，这些东西认真查也肯定是查得出来的，万一有人潜进来，这也算是证据之一了吧怎么还敢摆在这里
　　风袖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如果说她听到赵澜之说话的时候内心是无语的，那她听到头顶老鸨说话的时候内心就是崩溃的。
　　“发现了又如何？你们知道这笔买卖是谁的吗？是司徒家的三公子——裴贤雅的。你们还想跟他斗，不如舒舒服服死在这儿得了，知道得太多就是这个下场。”
　　紧接着，就是机关启动的声音，彭地一声，船开始摇晃。
　　在铁门关闭的一霎那，风袖极快地跳了进去，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一旁的叶远安没发现她，大声地喊着救命。
　　风袖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开始控制不住的暴跳，“远安！不是叫你不要管这事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叶远安回头看着她，惊呼了一声风袖姐，不过马上就注意到她在生气，顿时心虚的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船开始剧烈摇晃，一旁的货物被冲开，露出一个洞来，河水源源不断涌进来。
　　赵澜之脸色十分难看，“不好，船要沉了。”
　　水很快就上升到了他们的小腿处，风袖脸色同样很难看，看了看四周，叫了一声赵澜之和那小奴隶，“上去。”拉着叶远安站到了一旁用来堆放货物的木板上。
　　赵澜之看着不断上升的水位，道:“我们得想个办法把舱砸开。”
　　叶远安连忙找周围有没有可以用来砸船的东西，风袖摇了摇头，“不用找了，人家既然打定主意要将我们沉尸河底，怎么会留下东西让我们砸开船出去。”
　　“那怎么办啊”
　　“叫你不要掺和进来，你偏不听，这下怕了吧”
　　赵澜之看着风袖颇为淡定的样子，忍不住道:“风姑娘好像一点都不急的样子，可是有办法”
　　风袖一边敲着侧板，一边道:“急有什么用大不了就是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有什么好怕的。”
　　“风袖姐！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眼看叶远安急得都快哭了的样子，风袖拍了拍她头，远安打小生长在叶府的庇护之下，从未遇到过大事，性子虽坚强，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她安慰道:“放心，风袖姐不会让你死在这儿的。”
　　摸到了较为薄弱的一块木板，调动内力，贯注在手臂，风袖握紧拳头，使劲砸了下去，然而千端阁的材料是何等坚硬，这一拳下去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木板上也没一个裂纹。
　　风袖咬了咬牙，一拳又一拳砸了下去，木板终于出现一丝极浅的痕迹，她的手却已开始流血。
　　看她还要继续，赵澜之伸手按住了她，“够了，这样下去舱还没打破你手就先废了。”
　　一旁从头到尾都沉默着的小奴隶轻轻推开了风袖，咬了咬牙，举起手臂开始蓄力，似乎有红色的鳞片若隐若现，只是从风袖他们的角度看不到。
　　小奴隶看着风袖砸的那个地方，一拳狠狠地砸了下去。木板破裂，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口子出现。
　　围观三人目瞪口呆。
　　风袖出离愤怒:“卧槽？你既然能打破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啊啊啊！”
　　盛极一时的千端阁在今日终于沉入了河底，来找乐子的男人不知又有多少还能活着回去。
　　叶远安体力不足，游得越来越慢，幸亏小奴隶和风袖在她左右拉着她，赵澜之推过来一块木板，让她们能借力浮在河面，而赵澜之却回身抓人去了——他看到老鸨的小船被人抢了，老鸨也落入了河里，并且不识水性的样子。
　　整个河里都是拍水声、尖叫声、哭喊声，在这其中，风袖听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她循声望去，清楚地看到了阿狐拼命扑腾的样子。
　　回头对小奴隶说了一句“保护好远安”，她就果断放开了浮木，往阿狐那游去。
　　阿狐其实会游水，只是如今被一个不会游水的当成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以她的体力怎么可能带得动那个人，眼见就要被拖着沉进水里了，风袖及时赶到，掰开抓着阿狐的那人，托住阿狐的腰，让她脑袋能露在水面。
　　待风袖拽着阿狐游到岸边，她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叶远安忙过来扶她，“风袖姐你没事吧”
　　风袖摇头道:“我没事，阿狐你有没有事”
　　阿狐只是呛了几口水，咳几下就没问题，然而如今她怔怔的看着风袖……
　　此时已经抓到老鸨安全到岸的赵澜之没想到风袖拼命去救的是个千端阁的姑娘，而这姑娘现在还看着风袖发呆……
　　赵澜之咳了咳，眼神有些诡异，“我和姜忍兄先带人回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