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晚吟不慕澄浅》颂秋歌

9、第 9 章

　　“谁！”
　　江澄猛然睁开双眼，紫电迅速抽了过去。
　　冰蓝色的剑芒闪过，与通体泛着紫光的紫电纠缠在一起。
　　看见来人，江澄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收回了紫电，转而看向蓝忘机身后跟着的江氏门生。
　　“赵老来了没？”
　　“来了来了。”从人群后钻出来一个老者，两鬓雪白，面容慈祥和蔼。
　　“快给她看看。”江澄语气中带着三分焦灼，这让江氏的门生们面面相觑，不知被自家宗主护在怀里的女子是何身份，竟让不近女色的江宗主如此神色。
　　赵老是当初莲花坞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自然一眼认出了魏浅。
　　“这……这……慕姑娘怎么会在这儿？”赵老反应也很快，知道不能用“魏浅”称呼她，便改成了“慕姑娘”。女子有字的不多，也不会去专门了解女子的字。更何况一个“慕姑娘”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夷陵老祖的胞妹魏浅。
　　“先给她看看。”江澄说。
　　“好好。”赵老看着魏浅惨白的脸色，便知情况不妙。
　　只消片刻，赵老的眉心便高高皱起。
　　“怎么了？”江澄有些紧张。
　　“慕姑娘情况很不好，”赵老捻了捻胡须，说道：“慕姑娘之前因……身子便落下了病根，先前几年用珍贵药材温养着还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现在受了重伤，什么问题便一次性冒了出来。”
　　“会怎么样？”江澄沉着声问。
　　赵老叹了口气，摇摇头，“也许一辈子都用不了灵力，使不了剑了。”
　　江澄的心猛然下沉，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快得没有抓住。
　　赵老喂了魏浅一颗护心丹，“我的药都放在客栈，得赶紧赶回去才行。”
　　江澄点点头，抱起魏浅，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赵老：“阿凌呢？”
　　“小公子没事，余弋护送小公子回去了。”
　　江澄点头，余弋是新一辈弟子中的大师兄，能力不俗，金凌让他护送便放心了。至于那些走尸，呵，不是有大名鼎鼎的含光君在吗，还需要他问么！
　　江澄低头看着魏浅苍白的脸色，心中疼惜又自责，不能用灵力也什么没关系，他自会护着她一辈子。
　　当魏浅醒来时，入目的是紫色的幔帐。
　　“慕姑娘您醒了？”
　　魏浅偏头看见一个扎着丫鬟髻的圆脸小丫头，笑起来眉眼弯弯，十分秀气可爱。
　　魏浅微微点头，“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其实魏浅已经有所猜想了，但还是免不了多问一句。
　　“奴婢阿芜，这儿是莲花坞。”阿芜眉眼弯弯，“姑娘可要吃些东西？”
　　魏浅不知该如何反应，心绪有些杂乱，听阿芜一问便点了点头。
　　“那奴婢先下去了。”
　　待阿芜离开，魏浅望着绣着九瓣莲的紫色幔帐发呆，离开了这许多年，自己从来没想过还能有回来的一天。不用看也想得到，这间屋子的布置必定是与她先前所住之处别无一二。
　　江晚吟啊江晚吟，你到底要我如何面对你。
　　魏浅翻了个身，将脸埋在锦被中，眼角隐隐有泪珠闪烁。
　　一旁是哥哥的杀身之仇，一边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初恋，她到底该怎么办？
　　另一边，阿芜出去后，招来一个小丫鬟去给魏浅准备吃的，自己却往主院走去。
　　“阿芜姑娘。”
　　门口守卫见了阿芜恭敬地一点头，阿芜笑着回了礼，十分自然地走进了会客厅。
　　若是魏浅在这儿，定会吃惊于阿芜身份的不同一般。其实也是魏浅刚醒有些迷糊，没有想到阿芜其实是穿着紫衣。在云梦，几乎没有人会穿紫衣，因为那是江氏校服，而除了江氏直系血脉和一些得力门生，能穿紫衣的丫鬟，就只剩下了家主亲自任命的管家！
　　会客厅内，江澄正端着一杯茶，面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而他对面的中年男子和年轻姑娘却仿佛没看见，或者说，是习惯了。
　　“阿芜，你怎么来了？”江澄看见阿芜，有些惊讶，阿芜现在不应该是慕颜阁吗？
　　阿芜凑在江澄耳边说了一句话，对面的父女两便惊讶地看着眼前一直冷着张脸的江宗主面上突然溢开欣喜，急匆匆地走了，留下父女两有些尴尬地坐着。
　　阿芜行了一礼，笑吟吟的说道：“孟宗主，对不住，家主有事先离开一会儿。如今莲花坞中莲花开得正好，不如奴婢带孟宗主和孟小姐去瞧瞧？”
　　孟宗主和孟琪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苦笑，但在云梦这一块，江澄就是做主的人，他们这些依附江氏的小宗门又能说什么？即使眼前之人是个奴婢，那也是莲花坞的奴婢，更是莲花坞的大管家，连他这宗主都得尊称一句“姑娘”，如今肯好好跟他们说一句“对不住”都能让他们欣喜若狂了。
　　“那就有劳阿芜姑娘了。”孟宗主道。
　　孟琪犹豫一会儿，问道：“不知江宗主有何要紧事？”
　　孟宗主心一紧，连声喝道：“琪儿！”
　　孟琪肩膀一缩，却仍固执地看着阿芜。
　　阿芜笑意不减，目光却冷了几分，“孟小姐说笑了，家主自是有极要紧的事，不然也不会抛下两位不是。怎么说也是孟阳孟氏的孟宗主，虽说……但家主也是重视的，怎么会为了私事而丢下两位呢。孟小姐，切勿想得太多。”
　　阿芜虽是这么说，但明显的反话两人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尤其是那个“虽说”，即使阿芜没有点出，但孟宗主和孟琪也知道。
　　虽说孟氏只是一个小宗门！
　　阿芜冲孟琪一笑，“我听说孟小姐身子挺弱，灵力也不很强，如此，便不要多胡思乱想了。”
　　阿芜又冲孟宗主一福身，“想来孟宗主更需要关心关心孟小姐的身子，奴婢便不久留了，待晚宴开始，奴婢会派人来请两位，”阿芜露齿一笑，“希望两位不会让奴婢派去的人扑了个空？”
　　这就是在说让他们一直待在厢房，不允许他们活动了！
　　孟宗主涨红了一张脸，却只能硬扯出一抹笑，
　　“自然，自然！”
　　待阿芜离开，只剩下了满脸羞愧的孟宗主和脸色煞白的孟琪。
　　孟琪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看的孟宗主心疼极了，什么恼怒羞愧早就一扫而空。
　　孟宗主一叹：“琪儿，放弃吧，江宗主不是我们能高攀的人。”
　　“我知道，”孟琪哽咽道，“可为何，连一个奴婢都能羞辱于我。”
　　孟宗主：“那不是一般的奴婢。”
　　“不就是个管家！”孟琪眼泪流得更欢了。
　　“是个管家，但她是江宗主亲自任命的管家。”孟宗主说。
　　孟琪不懂：“有何不同。”
　　孟宗主沉声：“这就意味着，莲花坞一切事务，不论大小她都能插手，更意味着，她的背后有江宗主撑腰！还记得王氏吗？”
　　“那个得罪了江宗主，被江宗主在云梦一带除名的王氏？”孟琪记得，因为这，他们孟氏的势力才能有所扩展。
　　孟宗主点头，“不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江宗主，而是他们少宗主调戏了阿芜姑娘，而且王氏被除名不是江宗主做的，而是阿芜姑娘。但对阿芜姑娘做的一切，江宗主从始至终都不曾制止过。”
　　孟琪震惊，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下人有这么大的权力……”
　　孟琪不由得往另一个方向想去。
　　孟宗主连忙道：“琪儿莫要胡思乱想，若江宗主有这个心思，阿芜姑娘现绝不会只是个管家。”
　　之前便有个乱嚼舌根的，最后被江宗主打压得只得逃离云梦，他可不想孟氏也落的这样的后果。
　　闻言，孟琪不由放下心来。见状，孟宗主心头一紧，警告道：“阿芜姑娘有句话说的不错，琪儿，莫要胡思乱想。”
　　孟琪咬唇：“男未婚，女未嫁，我为何不行？”
　　孟宗主头疼，“琪儿，江宗主不会是你的良人。他若是对你有意思，岂会对你不理不睬！”
　　孟琪倔强道：“女儿更相信日久生情！”
　　孟宗主顿时感觉全身都气疼了，江澄虽然有权有势，长得也俊，但他那性格，那般的冷厉阴鸷，岂是自家女儿能招架得住的，一时间竟口不择言，
　　“日久生情你能比得过她！”
　　“她？她是谁？”
　　孟宗主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自从魏浅失踪后就在没人敢在江澄面前提起这个禁忌。虽说江澄、魏浅、魏无羡之间的纠葛足以令人谈上三天三夜，但在被江澄打得重伤之后，就在没人敢提。久而久之，众人便发现，不是不能提起两人，而是不能提起魏浅，于是关于江澄和魏浅的事私底下便传的更加暧昧。
　　而他竟然在莲花坞公然提起，孟宗主冷汗涔涔，不由东西张望了一番。
　　“爹爹？”
　　“琪儿别问了，我们先回厢房，”孟宗主一把拉住孟琪的手，往外拉，厉声道：“琪儿，别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等过几日处理好了那事，我们便离开。”
　　孟琪从小到大没见过孟宗主这么疾言厉色的样子，一下子便被唬住了，但还是不甘心地咬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