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你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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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一日之隔，我心竟判若两人。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人间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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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间看着阿萤，锋锐的红眸一点波澜也无，就像是看着一只即将死去的幼兽。他和他脸上的三道红痕一样冷硬。
阿萤心里一惊，敏锐地察觉到了青年的杀意。
……他想杀了我？为什么？我才，第一次见到他啊。少女低下了头，难得有些委屈，刚才跳得很快的心跳声，从现在开始，也倏地慢了下来，恢复了了原来的平稳。
阿萤紧紧抿着唇，跳下了大石头，想要与这个男人拉开距离。可是他们原本的距离太过接近，青年的身影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阿萤身前，少女没有试图越过他，而是面向他，后退到了南贺川河流的边缘。
刚下过小雨，那里的泥土完全是松软的，阿萤一踩上去，泥土就沾染了她白皙柔嫩的双足。就像是白玉微瑕，无端端惹人心痛。当然，这是对普罗大众，面前的这个男人，可不是会心疼的主。
阿萤不动声色地远离了千手扉间，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结果。所以，她不想接近这个即将带给她死亡的忍者。
千手扉间低着头冷淡地看注视着少女的动作，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没有必要。
如果她想要在他手上逃走，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逃吗？”他难得说了一句废话，心中陡然升起的陌生情感被他忽略，只当自己是因为这朵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儿即将凋谢在自己手上而可惜。
阿萤感觉自己也即将被冰凉的水流同化，她打了个寒颤，双手环抱住自己，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
听到千手扉间的这句话，阿萤冷冷地瞪着他，少女原本红润的唇也渐渐失了血色，看起来非常可怜。
“我绝对不逃！”阿萤自以为恶狠狠地瞪着他，可惜在千手扉间看来，这实在是轻飘飘，软绵绵的毫无杀伤力的眼神。甚至，他竟然觉得有点微妙的可爱。况且，阿萤的举动，让他还是挺欣赏的。
……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偏移的忍者面上仍是一片冷然，然后他从忍者包里抽出了一柄苦无。铁质的武器触手冰凉，泛着森冷的寒气，阿萤只能看到一道急速向她而来的银色光芒。
少女闭上了双眼，像是献祭的羔羊。
下一秒，苦无刺中人体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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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的时候，好像有人扶住了她。
“扉间！！你怎么可以——？？！！”是千手柱间的声音。
阿萤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他有些狼狈的身影。黑发乱糟糟的，完全是一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样子。
千手扉间冷硬的表情破裂了。
“大哥！”他知道那些事务根本不能拖大哥太久，可是柱间赶过来的速度比他想的还要快。看来，这个宇智波的女人在大哥心中的分量，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刻。
——哼，还是这样子比较顺眼。
阿萤在心里暗暗嘲笑着千手扉间。
千手柱间沉下了脸，看都没有看自己的弟弟一眼，眼神专注地停留在阿萤身上，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柱间眼里的心痛与后悔。
“没事的……”忍者一贯沉稳的声音变得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拔出了苦无。即使他很小心，也还是溅起了一小片的血花。
千手柱间的手很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接着手上泛起了医疗忍术的绿光，覆盖在阿萤的胸口上。虔诚的、不含一丝一毫亵渎心理的。
阿萤朝柱间扬起了软软的笑容，她挣扎着抬起手臂，抓住了千手柱间的手指。
在一片柔和的光中，他们的手终于交握在一起。
就像两颗靠近的心。
“——这一次，你来晚了噢？”有丝丝缕缕的血迹从阿萤唇边滑落，阿萤停顿了一下，努力地将口中的鲜血咽下去。
千手柱间任由那带着余温的泪水一滴滴地滴在阿萤的脸上，又慢慢地滑落下去，他的语气哽咽，“……抱歉，是我来晚了。”
绿光渐淡，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千手柱间双手略微用力，将她轻柔地抱起，一步步地向宇智波的族地走去。
阿萤温顺地靠在柱间的怀里，聆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慢慢阖上了眼，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千手柱间环抱着阿萤的手臂一紧，条条青筋隐约可见，明显是用了很大力气，可是他又十分小心地克制住自己的力道，免得伤害到怀里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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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间最近十分敏锐地察觉自家大哥有问题。最近连赌坊都不去了，不赌博的千手柱间还是千手柱间吗？
更何况，大哥经常跑到天天跑到那片森林里。想到这里，千手扉间狠狠咬牙。
——上一个是宇智波斑，这一次，不会还是宇智波家的吧？
千手扉间擅长研究忍术，诞生在他手里的禁术不知道有多少，这一次，他将自己的禁术用在了大哥身上。
——然后，理所当然地看到了那条被大哥时时刻刻藏在怀中的手帕。
恐怕连大哥都不清楚他在用什么样的神情，透过手帕，去想着那个人。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那样浓厚的喜欢，可能比大哥表现出来的，还要热烈。
千手扉间当即下定了决心。
迷惑大哥的，如果不是宇智波家的人，那就还好。多一个大嫂也是好事。
……可是如果是宇智波家的，那就必须除去。
那样罪恶的家族的女人，配不上自己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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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柱间紧咬着牙，不舍地看了阿萤一眼，紧接着，他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这条路，太短了，也太长了。
离宇智波的族地还有一段距离，柱间叫醒了阿萤。这样的距离就够了，再接近的话，对他们都不好。
阿萤困倦地眨了眨眼。千手柱间仍然像平常那样，可是阿萤却莫名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他的表情太过苦涩。阿萤不着痕迹地皱眉，感觉事情好像超出了控制。
千手柱间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他的嗓音沙哑而决绝，阿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在说什么啊？
“阿萤，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这是他早就应该说出口的话。现在，终于对着他的女孩说出口了。
我还是很喜欢你。
可是我已经无法再继续了。
“对于扉间的举动，我真的非常抱歉。无论你要如何惩罚我，我都接受。”千手柱间怀着巨大的痛苦，说出了无比残酷的话语。
我是一个懦夫。
——真的真的，太难受了。
千手和宇智波之间深刻的隔阂与仇恨，就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中间。千手柱间再也无法忍受，自己那么深切地喜欢着的女孩，倒在他怀里。
——濒死。
我会结束这无休止的战争，开创一个和平的世界。新的世界，将不会再有战乱的痛苦，不会再有无谓的小孩牺牲在战场上了。
在这个理想实现之前，我已经没有脸面再见你了，阿萤。在我唯一的弟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我也无法自私地要求你等待我。因为，比起你的死亡，我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啊！
千手柱间眼里的光芒太过炽热，阿萤凝望着他的双眼，几乎无法分辨出他眼中的情绪。阿萤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少女明亮的双眼有一瞬间的黯淡，眼中水雾弥漫，氤氲了那漂亮的湖泊。贝齿轻咬红润的下唇，阿萤突然用力地一口咬住了千手柱间的手背，直到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擦掉了泪痕，阿萤最后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千手柱间注视着阿萤渐行渐远的背影，脚下像生了根，僵立在原地。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追上去。
直到感知到阿萤已经顺利回到了宇智波，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苦笑着看着手背上泛着血丝的齿痕，良久，风中才传来了他的声音。
“真的，好疼啊……”
——从遇见你开始，我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保护你。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你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