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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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西天取经
顾离是怎么也没料到面前这个看似和善无能的胖子说起杀神仙来是那么决绝，跟在饭馆里告诉店小二中午给大爷宰只鸡没什么两样。
我信你就有鬼了！他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把那口本该吐在胖子脸上的唾沫咽了下去。揉了揉眼角没说话，转身准备去喝口酒解解乏。
“诶，你究竟怎么想的，同不同意啊？”锦环肉乎乎的手搭在顾离的肩上，正巧是白色刺绣狐狸丫丫的尾巴梢。顾离下意识反手一甩，手刀劈在对方的脖颈上。他回过身来看倒在地上的胖子，暗骂了声弱鸡，驾着飞行核桃舟，向更西之地飞去。
等锦环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紫红色的祥云和漫天金光，而那祥云深处，金光来源之处，是一层层数不清的佛殿庙宇。
飞行舟停在云海里，顾离坐在尖尖的船头，盘着腿，一只手虚握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你来这找你师父吗？”锦环问，他可不觉得一群和尚能有法子修河堤。
顾离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凝望远方的云海与佛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锦环没说话，学着顾离的模样也盘腿坐下了。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就那么呆呆地望着云卷云舒，风起云涌。
远处一个白点一点点放大，是一个小沙弥。
“师弟，离师弟你怎么回来了？”小沙弥一袭白色的佛衣，脖子上挂着佛珠，脑袋又圆又亮，睁着双大大的眼睛，脸上笑起来还带着俩甜甜的梨涡，皮肤是牛奶白，可爱得像刚出炉的白玉糕。
小沙弥个头只到顾离的胸口，可那一口一个“离师弟”，叫得是真真切切。
顾离站起身来，二话没说就一把搂住了小沙弥，抱着对方的圆脑袋在怀里猛搓。
锦环听到顾离说：“师兄啊，我要见师父。”
小沙弥被捂得脸都通红了，双脚还是离地的，闷声闷气地回答：“师弟，师父他——”
“我要见师父，芋头，你得帮帮我。”
“离离，你不能这样的！太难——”
“芋头，师弟是名垂千古还是遗臭万年，全都看你了——”
“好难——”
“不为难，干完这一票，师弟日后听你差遣。”
这回怀里没声音了，顾离低头一看，小沙弥差点被他闷死，直翻白眼。
“师弟，师...师父...在正殿...等你。”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顾离听完这话后将小沙弥随手扔给了锦环，而后向收了核桃舟，向东北角的一座庙宇飞去。
顾离在庙门的门槛前只犹豫了一秒，便跨过了。两千余载未曾回来看过一眼，那段最平静悠闲的时光都寄存在这里，他看着墙垣拐角种的扶桑花，还是那副叶子比花可爱的模样。
老和尚是在正殿，不过是在正殿门口的台阶上拿着笤帚扫地。顾离记得在庙里呆的那些时日，老和尚叫他做得最多的就是扫地和擦地板，不止叫弟子这么做，老和尚自己最爱做的也是这两样。顾离有时候觉得自己呆的不是庙，当的不是和尚，而是家政服务处里的保洁员。
“回来啦！”老和尚拿着笤帚当拐杖就那么拄着，用略带苍老的声音说，嗓音里带着欣喜。
“我回来了。”顾离回答道。只是突然，看着对方的背影，灰白色的眉毛，嘴角的褶子，嗓子被堵住了，有些话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麻利地提着水桶去打水，将黑色的抹布浸湿，顾离脱了鞋开始撅着屁股擦地板。
锦环跟随小沙弥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被叫做“芋头”小沙弥撸起袖子也开始干活，徒留锦环呆呆的当观众。
一个多时辰后，所有洒扫工作都结束了，老和尚喝了口顾离泡的茶后，笑着说：“阿离，我带你去见佛祖吧！”
锦环心中一震，他没想到顾离如此不远万里而来竟能真的见到佛祖。而此时的顾离神色淡然，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真有方法解决天界此时的危机吗？但愿吧。
锦环和小沙弥在雷音寺外等候，老和尚领着顾离往里去了。走过长长的走廊，路过一众菩萨罗汉，顾离来到佛祖的金身前。
佛祖：“来者何人？”
“在下天界上神清明。”曾今那么厌恶天界，如今还要以天界的身份前来，兜兜转转，真是奇妙。
佛祖：“为何而来？”
“天界如今深陷弱水之难，望佛祖慈悲，赐我解救万生之法。”
莲花台上的佛祖看着躬身行礼的顾离陷入了沉思，继而说：“天界之难，无关慈悲，皆事由缘起，自有缘定。善哉，善哉，去吧！”
“可是，佛祖——”顾离话还未说完，整个寺里梵音响起，是成千上万的僧侣在同时念经。老和尚跟着念诵了几句，就拽着顾离的袖子离开。
“阿离，我能帮你的也只能这么多了，后面，就看你自己了。”老和尚笑眯眯的说。而后笑眯眯地挥手送别了他们。
锦环重新坐上核桃舟时还不停地回头望，他有些明白花神将弟子送到顾离身边的原因了，真的能见到大场面啊！
“你想好了吗？”锦环对抱着胳膊仰天长思的顾离说。
“‘事由缘起，自有缘定’，你怎么理解‘缘’这个字？”顾离反问道。
“‘缘’？因果吗？我不是佛门中人，并不太懂。”锦环说。
顾离没有再说话，而是让核桃舟循着来时的路飞行，速度却比之前慢了许多。快到天界的边界时，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仙人狼狈地逃出，目的地可能是妖界或魔界，但绝不会是下界凡人之所。流言已经四起——天界打算将弱水引往下界。
船头一拐朝下，瞬间加速，锦环还没反应过来就身体翻转一百八十度，然卷成一个球向船头滚去，在眼前陷入一片漆黑前，唯一的印象是顾离站在船头衣袂飘飘有点冷漠的背影，以及——他黑色肩头趴着的那只眯缝着眼的白狐狸。
锦环虽不是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也算养尊处优，没受过什么苦与难，如今这一脑袋磕船舷上晕过去还是头一回。
晕吧晕吧，晕了总比吐了好，自己要是敢吐顾离这船上，非被对方的眼神杀死。
从西天回来，顾离灵光一闪没回天界，而是去了人间。既然由“缘”而起，那就该去找“缘”头。
双足落地，这回是轻而易举地进入，降落地点还是那个街心公园。仿佛是时光倒流，顾离踩着小舟稳稳落在街心公园的那片湖上，不过一个转身就与大眼睛的妹子四目相对——秦可可穿着白色连衣裙戴着橘色渔夫帽满脸诧异地看着他——两手交叉合十置于胸前。
时间静默了几秒，忽然一阵诡异的大风刮来，将女孩的渔夫帽吹飞，帽子如深秋的枫叶打着旋儿在空中飘舞，恰恰好好落在了船头。
秦可可先是惊喜，后又有些懊恼，再然后又是无奈。她说：“神仙哥哥，怎么又是你呀。”
顾离没说话，墨色的眼眸里平静无波，不知在思考什么。转过身抬脚踹在锦环的屁股上，锦环悠悠转醒，刚想问干嘛，就听到顾离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起来，把姑娘的帽子捡起来。”
锦环脑子里晕的七荤八素，也没多想，颤巍巍地爬起来去找帽子。他注意到白色的桥上站着的姑娘，正笑眯眯地看他。
船在湖面上发动，来到了桥边，顾离向秦可可伸手，这是邀请她上船。俊男美女，小桥流水，锦环正感叹这人长得帅到哪儿都能勾搭上可爱妹子，就见顾离飞身而上，在对方姑娘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揽上了对方的肩膀，将其带到了船上。
“既然遇见了，说明我们缘分不浅哪，那就一起上路吧。”顾离微微歪斜着脑袋对身旁的秦可可说，话语里不是商量的语气。
锦环将宽大的帽子递过去，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接下来往哪走？”他问。
顾离松开揽着秦可可的一只胳膊，抬头望天，说：“跟我走。”下一秒，脚下行舟升空，船身在半空中水平旋转一百八十度，带着破空声冲向天际。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