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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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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枝......”
云榕安意图吩咐卉枝去请萧懿真来,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叮嘱?直接说她可能找到她五叔了吗?
她娘应该不会相信,毕竟云道鸿丢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之后也一直恍恍惚惚的,当然不会有人跟她说这些事,即使她现在记忆整理完善了,记起了一些事,最多也只能知道她五叔叫云道鸿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卉叶也会怀疑的原因。
其实,她确实也是通过回忆小说内容,才基本可以断定的。
在小说中云道鸿是在二十年后找回的,当时是因为他的女儿正好将生意做到了庆康,机缘契合下遇见了女主并与之熟识了起来,之后因长相等等原因被女主怀疑,继而发觉的。
他女儿叫什么来着?
对、对,他女儿就是叫云乔心。
因云道鸿感念岳家抚养之情,归家后只是在儿女原本的名字上加了云姓,也并未随着云氏字辈改名。
云榕安之所以还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云乔心极会做生意,她将乔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又在男女主的支持下成为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皇商,进一步提高了女子地位,是一位非常有能力和魅力的女子。
云榕安对这一角色甚是佩服,记忆也颇为深刻。
她凝视了一会儿身前的女童,问乔掌柜:“不可可否告知令爱的大名?”
乔掌柜不解,但也还是轻声回答了:“乔心,人心的心。”
乔心!
真是云乔心!
所以,现在面前这个满面泪痕的女童就是以后叱咤商界的第一女皇商?
云榕安感叹:她运气也太好了吧,就这么找回了她家五叔?就这么简单的见到了未来的女皇商?
长舒了一口气,她定了定心,还是就先告诉她娘说是发现了疑似五叔的物品吧,其余事她娘应该能调查清楚。
等卉枝离开后,云榕安径直走进花园的凉亭中,等待着她娘的到来,其余人也只得愣愣跟上,静默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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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内,只有云榕安一人心情复杂的坐着,张夫人看着她的脸色,心中不停的揣测原因何在,也不敢坐,就恭谨的站在一旁,其他人也都感受到了几许异样,如履薄冰的站在亭外,一动不动,庆幸这里枝叶茵茵,倒是晒不着人。
萧懿真还没来,云榕安朝男童和乔心招招手,示意她来自己跟前,想先弄清楚刚才发生的事。
两个小孩怯怯望向乔掌柜,见乔掌柜点头后,才慢慢挪上前去。
“别怕。”云榕安先是温柔宽慰着,递了一块张夫人才摆上来的糕点给乔心,然后问男童:“你叫什么啊?”
似是察觉到面前的人对他们有些好感,而且刚刚又聊过几句,男童不怎么紧张,朗声道:“乔耀,光耀门楣的耀。”
“你们家倒是对你期许甚大。”云榕安笑了笑,正巧此时张府府医也到了,她立即让人进亭给乔耀看手。
看着乔耀轻嘶着又倔强得不肯吭声的模样,云榕安有些心疼了,继续问:“跟姐姐说,方才为什么打起来了?”
闻言,乔耀狠狠瞪向之前欺负的孩童们:“他们抢我的玉佩。”
乔心也在一旁急急点头:“他们打哥哥。”
云榕安侧头望去,先前还盛气凌人的孩童们此时也只敢畏缩在自家娘亲身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其中一人的娘亲颤声道:“禀县主,这其中应当有什么误会?我们家辉儿......”
乔耀听见那名妇人说话,更加气愤,不顾还在包扎的手,三两步跑到她身旁的儿子前,从她儿子怀中掏出了一物。
等那娘两反应过来时,乔耀已经又回到云榕安身边了,他觉得那两人应该是不敢过来的。
举着玉佩,乔耀面色笃定:“这就是我的玉佩,我爹给我的。”他还担心云榕安不信,又转头叫乔掌柜过去作证。
云榕安接过玉佩认真端详,好了,这应该更能证明他爹的身份了。
云氏祖先当年因开国有功,高祖曾赠下一块似假山般大小的白玉,之后云氏每过周岁的孩童都会得到一个从此玉石上切下并打磨出来的玉佩,样式就是孩童的字辈。
而此时云榕安手中玉佩便是一个奇形怪状的“道”字,若不是云家人,几乎没人认得出,坠着玉佩的红绳上还嵌着五颗小珠子,这说明玉佩的主人排行第五。
云榕安也有类似的一枚玉佩,只不过上面是个“安”字,还镶着七颗珠子。
“这确实是民妇夫君之物,从小佩戴。”这其实算是她夫君的聘礼,她夫君从小被她父亲捡回收养,身无一物,只有这一玉佩还算是个稀罕物,后又传给了他的大儿。
乔掌柜心中有些猜测,却又难以置信,她夫君难道和建元县主有关系?
云榕安本打算再问问乔掌柜有关她夫君的事,就见萧懿真从廊口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她随即起身去迎,然后把手中的虎头和玉佩递给萧懿真看,不时的阐述自己的推测。
萧懿真听着云榕安的话,目光微厉,环顾四周,最后看向乔掌柜,肃然道:“乔掌柜,本郡主想立即见见这枚玉佩的主人?”
此刻吗?乔掌柜睁圆了眼,满是错愕,“民妇夫君并未过来,在家中......民妇、民妇这就让人去唤他来。”
萧懿真有些不耐,想不到只是参加一场寿宴罢了,竟会碰见这等巧事,留守东宁本家的云氏族老就这么多年都没察觉?
“不必了,直接带本郡主去你家吧!”
萧懿真虽已离开宜安候府多年,而且对宜安候府大多数人都无甚好感,但既然遇见了也就不可置之不理,毕竟云榕安还是云家人呢,再者田姨娘对云榕安实在不错,萧懿真也很是感激,此次如果真能替田姨娘找回儿子,便算是答谢了。
“郡主......”见乔掌柜一脸迟疑忧虑,云榕安盈盈一笑,慰藉道:“乔掌柜带路就是,实不相瞒,这玉佩乃我云家祖传,是我五叔的周岁礼,我五叔当年不幸走失,这若真是你夫君之物,那他可能便是我五叔了。”
“我爹是县主的五叔吗?那是不是也会是很厉害的人了?”乔耀有些向往,他不了解县主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是感觉这里的人好像都很怕这位县主,他想着如果爹真是县主的五叔,一定也会让人害怕的,这样就没人敢再骂爹了。
“当然,到时候你还要唤我一声七姐呢。”乔耀的心思浅而易见,云榕安摸摸他的头,边说着还瞥了一眼那几乎要瘫倒的几位夫人,虽然现在萧懿真还不确定,但是云榕安却已经很肯定了,她们云家的人可不能就这么让人欺辱。
那几位夫人看着云榕安略带威芒的眼神,顿时面色惨白,手脚失措,他们家孩子只怕闯了大祸。
而乔掌柜也被这个讯息惊住了,她是有些揣测,但没想到她夫君竟然可能有这么大的来头。
在场众人也纷纷瞠目结舌,觉得此事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云家出过国公、侯爷、县主,在东宁那是大名鼎鼎的大家族,不过离国都太远,少有人知道庆康云家走失过孩子。
而乔家在东宁县颇有些名气,不仅仅是因为他家生意做得好,也因为他们家招了个腿上有疾的上门女婿。
乔老员外生意做的不错,奈何子嗣单薄,四十来岁了膝下也唯有一独女,好在女儿性子坚韧,对生意上的事也有些兴趣,他便悉心培养女儿,并放出话去留女儿在家中招婿。
上门女婿多为人瞧不起,一般的有志之士或是品性高傲之人是不屑做的,但乔家略有薄产,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就想打些坏主意,反正只要先成了亲,最后如何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可是乔老爷也不是傻子,乔掌柜更算是女中翘楚,将一个个心怀不轨的人都赶了出去,最后更是干脆从自家选出了一位,还是个瘸子。
这瘸子名唤乔随,据说是很小的时候被乔老爷带回来的,疼爱异常,当初还被人猜测是乔老爷的外室子呢,直到后来因长相不俗,且的确不像乔老爷,这种妄言才渐渐消失。
当乔老爷推却外人而选了乔随后,那些被打破幻想的人们就恼羞成怒了,暗自咒骂,并不断传播谣言,再加上乔家的对家们推波助澜。
很快,乔家的名声就变得十分不好了。
与乔家交好的人家也开始疑惑,毕竟乔掌柜长相清秀、身康体健,怎么就偏偏选了一个身份地位配不上她的、还有疾的人呢?莫不是真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隐情?
还有人去劝乔老爷,女婿可以慢慢选,不能把自家女儿推入火坑啊。
乔老爷刚开始还不停向人解释,发觉没用后,也就不再理会了,继续欢欢喜喜的办了婚宴。
从此,流言蜚语传得更甚了,“乔老爷养童养婿”、“乔家上门女婿是个残废”、“选瘸子是因为乔掌柜未婚先孕了”、“是乔掌柜有疾”之类的恶言比比皆是,连乔家人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更甚者还说“乔耀不是乔随的亲儿,乔随只是乔掌柜找来掩盖事情的幌子”。
一时间,啧啧纷纭。
乔随就更加不爱出门了,就在家中处理账务,乔耀也常被人欺负,也便不大愿意再结交同龄伙伴了,直到乔心出生他才又多了个玩伴。
人言可畏,乔家人一度想要搬离东宁,但乔老爷到底是年纪大了,舍不得故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在那之后,乔家的生意便多往外城做了。
或许是人善被马欺,等乔老爷发了怒,不做东宁城里人的生意又取消年年举办的善行后,县城里的议论声反而小了,然后随着乔家的生意愈加做大了,再加上知县的看重,乔家在东宁的风评又开始转好了。
大部分人开始想跟乔家交好,即使是恶意竞争的对家也都维持着一个面子,至于在家中如何诽谤就无人知道了,方才欺辱乔耀和乔心的领头男童便是东宁另一家做成衣生意的员外之子。
即使这样,大多人还是看不上乔随,甚至愈发贬低,认为他就是一个躲在女人身后的孬种。
所以,那个一直被他们议论轻视的人竟然是侯爷之子?
不可能吧,一定是县主弄错了。
对,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谁知道那玉佩是不是乔随从哪里偷来的?
直到乔掌柜领着萧懿真和云榕安一同离开后,在场众人还久久缓不过神来,心虚的人更加恐惧,旁的人也佯装镇定,不断在心中回想有没有惹过乔随。
张夫人看着院中情景不由得苦笑,这乔家怕是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