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面相解》巷佰

2、第 2 章

　　盛城和江晨晨是初中同学。他们一个浪荡，是个整天处于发情期，在恋爱分手，换人恋爱分手这个死循环中徘徊不前，日日感伤的非主流少年；另一个彪悍，是个斗天斗地却温柔犀利的黑洞少女。
　　这段从吵闹友谊变态发展而来的恋情已经维持了两年，江晨晨怀着捡了个流浪狗的心态，把盛城从滥情的脆弱少年磨练成了无坚不摧的纯爷们（虽然从目前来看也没有多成功）。
　　或许是不怎么见面，也可能是两个人心大，两个人平时处的像兄弟。尤其是江晨晨，时常忘记自己有男朋友。
　　但是盛城相信，她的心永远都会向着自己，虽然从来不说。他永远记得，当时因为一通电话，江晨晨从窗户里翻出来偷偷去找他（尽管是一楼），当时他想辍学，江晨晨把他撩到在公园地上一顿胖揍，吓坏了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从此盛城叛逆期挨过最多的打不是来自父亲，而是这个她口中的不是父子胜似父子的江晨晨的。
　　无意成为他的支柱，却陪他走过傻过疯过让他有依靠被需要，离不开的那个人。
　　于是就像个玩笑，盛城偷搬了家里一盆吊兰，举着对她说：“在一起吧，我给你当老婆。”明明超搞笑，但他说的超认真，江晨晨一挑眉便接下了。
　　转眼过去，真的好多年了。
　　“喂？”声音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起来。
　　“我以为你不接了呢。”
　　盛城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哆了哆嗦给自己点了根烟，趴在栏杆上欣赏别说星星月亮，连个屁都没有天。
　　“……”江晨晨轻轻叹了口气，“我的确没打算接，放手机的时候不小心划开了。”
　　“你他妈…的。”
　　“今天不是聚餐吗，怎样，开心吗？”江晨晨为了避免不必要浪费的口水，迅速岔开话题。
　　“嗯？正想跟你说这个。”江晨晨一句话戳到点子上，但他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就避重择轻的胡说了一通。
　　“唉，你们班还有这样的人啊，可爱的酷boy耶，很受女生欢迎吧。”
　　江晨晨就是江晨晨，从一堆的废话中找出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可爱？你都用这个词形容男的？”
　　“你个死直…是你自己形容的他可爱好吧。”
　　说出来了？绝对没有的事！“我什么时候说他可爱了。”
　　“好吧，就当你没直接说吧。”
　　“……”这种心里都认定了，勉强面上妥协的感觉是什么，“我……唉……”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说话那么……磨磨唧唧。”江晨晨放下手上的东西，打算好好听听他要说什么。
　　“没有，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有种必须跟你说点什么的感觉。”
　　江晨晨没有说话，把手机换到另一边，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她的战斗状态。
　　即便隔着电话，凭着这么多年的了解也可以感受到盛城的慌乱和不安。她已经做好准备了，安抚他。
　　“那现在安心了吗？”
　　“嗯。”
　　盛城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
　　“你不说的话，我就去睡觉啦？”
　　“嗯。”
　　“那我挂啦？”
　　“嗯。”
　　“我真的挂……操，不是说我挂吗！”江晨晨拧着眉对着手机爆了句粗。
　　不过真的是好久没有这样了，感到不安过来找安慰什么。
　　盛城这小子看来是有情况呀。平时看着挺靠谱的，一到关键时刻净干些没谱的事，不让人省心。
　　相反，盛城挂了电话后心情无比畅快，身上都冻挺了躺在床上都能睡的像死猪。
　　　本来这是就算翻篇了，盛城也权当“相思成疾”再加酒精催化，上个厕所就全忘了。
　　但……偏偏盛城是个不安稳又爱胡思乱想的人。
　　那最近他在想什么呢，他觉得申一帆这小子有要恋爱的趋势。盛城敢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特别去留意，但班里总共六个男生都在一个宿舍他两个还是上下铺，想不注意到都很难。
　　而申一帆这个人就更明显，一个永远自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不知道想什么，对别人话的回应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两个，从不主动搭话的人，偏偏还是纪委，一开口不是命令就是通知。
　　于是就在他跟一个女孩坐在前后排聊天说笑，甚至开玩笑的伸手去轻推它的时候，盛城不仅惊骇了，惊悚了，还在心里骂娘了。
　　难道人设说崩就能崩？还没过夜，到了下午他就得到了否定答案。申一帆绝对是对人不对事！！
　　因为…
　　“申一帆，明晚请下假。我……”盛城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去。”
　　“不听我请假理由？”
　　“说。”
　　“……不了。”
　　他对别人绝对不是这态度，这小子不会只是看我不爽吧，是脸长的不合他心意了，还是性格招他烦了？啊？
　　开玩笑好吧！他妈的，什么狗屎！难道爷就很想理你吗？啊？
　　盛城越想越生气，连带着宿舍里的桌椅板凳都不顺眼。
　　不行，不能再跟申一帆单独待在宿舍了！盛城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上去拧断他狗头。
　　盛城装作收到消息的样子，看了眼手机就往外走，出了宿舍门才想起来给朋友们发了条消息。
　　“西街口，老地方吃饭！立刻！”
　　然而申一帆全程专注的玩手机，甚至没注意屋里又少了个人，真不知道盛城演给谁看。
　　而且他说是出来吃饭真的是出来吃饭喝酒的，全程冷着一张脸不说一句话，拿着饭出气一般玩命吃喝。
　　周围空气骤降20度。
　　众人：……好冷。
　　等晚上回去的时候，竟然还是只有申一帆在。他正在收拾纪检部开会用的材料呢，盛城一进门他就闻到了隐约的酒味一皱眉，然后就看他“飘”了进来。申一帆还以为他要倒了赶紧上去拉住他胳膊要扶他。
　　盛城本来没什么事，就是喝了点酒想放飞自我，不乐意正儿八经走路，可这让申一帆一扶，他就觉得真有点醉了。重心一矮顺势搂住了他的肩，整个人压了上去。
　　申一帆被压的措手不及，被他按到了墙上，酒味扑面而来。
　　“怎么喝了这么多。”申一帆以为他醉傻了，小声嘟囔了一句也没指望他能回答，扯着他想把他撂床上完事。没想到盛城揽着他的手还挺实在，猛地一推，连他捎上自己“哐当”一声全砸床上了。
　　“盛城？盛城？把手松开再睡。”申一帆被他搂的贼结实，死活出不来。
　　“冷。”盛城连眼都没睁开，还顺手把被子盖上了。
　　申一帆：“……”他就睡在他上铺，当然知道何应庠经常给他当暖水袋，没想到今天轮到了自己。
　　跟醉鬼完全没有道理可以讲，况且申一帆平时也不擅长说话，只好任他抱着等他睡熟了也就撒手了，
　　也不指望出去狂欢的室友们今晚能回来救他。
　　但盛城睡得着才怪！事实上，他感觉自己，完！蛋！了！
　　对这样的场面内心竟然是窃喜的！最可怕的是他很清醒，从刚才到现在都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现在右手揽着申一帆的肩，左手搂着他的腰，腿稍微一动就可以跟他贴到一起，甚至可以闻到他皮肤上香皂的味道…
　　妈呀！我他妈刚才是疯了吗，好想立刻马上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