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童话》语秋

7、生日·中秋·回忆

　　小秋下了山直接拎着包就去了成光学校，他有成光宿舍的钥匙，成光没在宿舍。他放下包，洗了澡，换了衣服，还没等到成光回来。
　　小秋百无聊赖地在校园里溜哒。成光学校比他的学校规模大，校园中间有个人工湖，湖畔杨柳依依，有点自己家乡南湖的感觉。湖边有长椅，学生们都喜欢在那里坐，这会儿早没有空椅子了。
　　小秋只得在绕着湖随意走着，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成光。身边有个女人，仔细一看是吴焰。
　　两个人也是在湖边绕圈圈。一边绕，一边说话。
　　小秋站在原地，看成光什么时候能看见他。

　　倒是吴焰先看见了小秋，指了指，成光才看过来。立刻满脸喜色地走过来。他想拉小秋的手，却又觉得不妥，就轻轻地拍了拍小秋的胳膊，满脸温柔地说：“回来了？玩得好么？”
　　小秋还没说话，吴焰却笑了。“成老师，你的样子好像人家老爸疼儿子一样。”

　　晚上小秋躺在成光怀里向他描述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成光说：“我收到你的短信了，我们不是已经一起在看过海边的日出日落了？”
　　“在山上看的，和在海上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想和你一起看各种的日出日落。”
　　“这种机会多的很，将来咱们一起爬遍三山五岳，走遍大江南北。”
　　“好啊，一起浪迹天涯。”小秋开心地说。

　　“秋，你的生日咱们是就两个人过，还是邀几个朋友一起过？”成光问。
　　小秋说：“你怎么安排都行。”
　　“时间过得真快，已经是我们在一起给你过的第二个生日了，也是第二个中秋了。现在象你这样过阴历生日的还真少呢。”成光感叹到。
　　“中秋过生日多独特啊，不容易被忘记啊！真正的双节，我的诞生节加中秋节，多喜庆。”小秋得意洋洋，说完又有些愧疚地说：“可是哥，你的生日都没给你好好过。”
　　“我生日的时候你马上就高考了，哪里顾得上想那个，明年咱们在一起好好过一下。”
　　“哥，我爬了一天山，全身酸疼，你给我揉揉吧。”
　　小秋四肢展开地趴在床上，成光跪在他背上给他揉肩膀胳膊，揉着揉着，揉得两个人都心痒痒得不行，揉成一团。

　　第二天早上起来，小秋赖床，成光拽他，小秋说：“全身都疼死了，昨天还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我不心疼？那是谁抱着我不松手的？”

　　黄昏时成光带着小秋来到一个叫做“城市稻草人”的庭院式露天酒吧。
　　成光介绍说这酒吧是解放前的一幢欧式小楼改造的。小秋四处打量，主楼还保持着那种细长的高窗、红色尖顶的风格。楼前是一个青青篱笆围拢的院子，院子里散落着三三两两的藤椅木桌，一角处有个小小的歌台。

　　成光先带小秋在酒吧里参观了一圈，在二楼一个临窗的位置停了停，似回忆着什么。
　　“以前，我很喜欢这个位置。春天的时候，窗外正好是一树杏花；雨雪的天气，隔窗看斜斜的雨丝滑落，感觉很好。”
　　以前？小秋心里想，以前，成光是和谁来过这里呢？那人看来还在他的心底藏着呢。

　　“今天咱们坐外面赏月，好么？你喜欢么，秋？”成光温柔地问。
　　庭院里的木桌上摆着样式和颜色都很古朴简单的器皿，一个小陶罐里随意地插着几枝雏菊。
　　他们两人点了啤酒慢慢地喝着。

　　夜色渐深沉，霓虹亮起，围绕着整个小楼，让小楼更看起来彷佛是童话世界的古堡。耳边传来歌手轻轻地吟：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今夜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圆啊。小秋看看天空，又看看不断走神的成光。今夜的成光，怎么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呢？
　　这里大概有他的一段往事吧。如果有一天，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他也会这样在两个人曾经去过的地方，痴痴地思念自己吗？
　　为什么在这个人月团圆的夜里，会想到分离呢？小秋对自己突然想到也许有一日会和成光分离的念头吓了一跳，难道真是月亮惹的祸？

　　“成光？”隔了几桌之外，有人迟疑地叫了一声。
　　成光转过头去，看了一会，向小秋示意自己过去一下。小秋看着他先是站在那一桌人旁边，继而扯了椅子坐下来。过了一会，他又向那些人指了指自己。
　　成光回到他们的座位，小秋看到他眼睛里亮亮的，有些担心地拉住他的手。看到小秋疑问而担心的眼光，成光笑了。“我遇见几个以前的朋友，他们让坐一起，你愿意吗？”
　　小秋知道他肯来问自己，必是心里希望的，便点了点头。

　　成光向小秋介绍说：“小秋，这位是王哥、这位是李哥，是我以前的朋友，其他几位是两个大哥的朋友，都是自己人，你不必拘束。中秋节遇见老友，真是意外呢。”
　　“我刚巧在这里有点生意做，就约了几位过去的朋友，没想到能遇见你，真是太巧了。”王哥说。

　　“小秋，我给你点首歌吧，给你祝生日。想听什么？”成光问。
　　“小三和弦。”小秋想了想。
　　“哦？今天是小秋的生日啊，多少岁？”李哥问。
　　“十八岁整。”成光替小秋回答。
　　“十八岁啊。”李哥若有所思，“成光，你当年第一次来这里，是十八还是十九？”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成光喃喃地说。

　　服务生走过来很抱歉地说歌手不会唱“小三和弦”，问能否换一首歌。小秋便问有吉他没，若有的话自己唱好了。
　　服务生拿来吉他，小秋坐在小小歌台的高椅上，简单地调了调弦，开始唱到：
　　“你像那蓝色的小三和弦，轻轻地流淌在我的指尖，温柔如水是你的灵魂，让我沉醉迷恋；
　　如梦似幻的小三和弦，柔柔地回响在我的心间，洁白无暇是你的爱情，让我日夜思念；
　　我曾在菩萨前许下了愿，让幸福洒满你身边，只愿今生守护着你，永远永远永远。”

　　“哗！”小秋唱罢，满场的人都鼓起掌。
　　小秋带着几分羞涩几分骄傲坐回到成光身边，接受着众人的赞誉。
　　酒吧的经理也过来赞赏地说，小秋这一唱，后面出场的歌手都怯场了。谈笑中知道今天是小秋的生日，送了一个漂亮的心型布丁蛋糕给小秋，还另外赠送他们这桌半打啤酒。

　　成光和王哥李哥喝了很多酒，最后喝得趴在桌子上拉都拉不起来。小秋为难地看着这状况，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哥说把成光先送到他下榻的酒店，于是几个人把成光架着扔到车上，开到一座酒店，开了房间，扔到床上，成光一直昏睡不醒。

　　“小秋，今天委屈你了，你的生日，他却喝醉了。我就住隔壁房间，有什么事情叫我。明天他醒了跟他说我还有点事情要找他。”王哥带着歉意对小秋说。
　　“没什么，他开心就好。您也休息吧。”小秋礼貌地说。

　　王哥走了，小秋关好门，看着床上打横的成光，他叹了口气开始给成光脱鞋脱衣服，用热毛巾擦了擦他的脸和身体。
　　原来人喝醉了之后身体是这样的沉重，小秋费了好大劲才把成光身体摆正，然后自己躺在旁边，抱着他。
　　突然他听见成光迷迷糊糊地说些什么，他凑到跟前，听见成光含含糊糊地喊着：“秋，秋”。小秋开心地笑了。
　　在那一瞬间，小秋真怕成光嘴里吐出的是别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