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自杀的伟人，武侦的悲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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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测器升空，无法勘探。
动用武器轰击，毫发无损。
人类在其身上用尽了手段，却毫无进展，只是更加的认识到了它的强大，调查一度陷入停滞。
这个时候，有人重启宗教，提出了“人间神国计划”，即舍弃陆地，人类搬迁到“终焉”上居住。但是这个提案被科学院驳回，尽管一直没有证据说明终焉是生命，但根据太空观测，它一直在成长，在持续的变大，按照这个速度，不久后它将彻底取代天空，并在包围地球后持续的向宇宙深处膨胀，届时大气层将会被绝对的质量撕裂，人类将迎来灭亡。
而终焉将会贪婪的、不知疲倦的膨胀下去，直至摧毁整个世界。
而此时由于缺乏足够的紫外线照射以及受到恶劣环境的影响，人类中尤其是幼童的发育开始受到影响，发生疾病的概率在增加，全球粮食的储备也不容乐观。
地震后第35天，事件进入僵局。
终于在一个月后，国际联合公会最终决定，冒险进入“不明物”的内部，期待有不同的发现。
然后在决定下达的三个小时后，事情迎来了转机，无人机传回的视频中显示终焉开始了剧烈的活动——相对于人类视角的，但站在终焉的角度，如果把终焉看作是一个细胞，此刻它不过是在进行营养交换，或者说排泄，随便哪个意思，总之，人类终于有机会去更加深入的了解和观察终焉，这个机会不容有失，为了抓紧机会，在全人类的关注下，距离最近的尼轰派出了三百人的先遣队，驾驶飞行器在剧烈的风暴中接近终焉，艰难登录。
然后是72小时信号完全中断的煎熬等待。
当他们出来时，三百人只剩下12人，他们带出了令人振奋的好消息。终焉内部相对外部较为脆弱，对强光和强热的抗性极低，用炸/弹可以对其进行破坏。
随后人类提出了各种方案，其中北美的异能力组织“组合”提出了“终焉改造计划”，中心思想是将“终焉”改造成适宜人类居住的第二家园——类似于他们的白鲸要塞。随后更具体的“太空生物要塞计划”也被人提了出来。有极端的生物学家公开发表言论要保护“终焉”，他第二天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其他的还有“海底人计划”、“地心人计划”，在一片喜悦的大环境下，一个人的死讯给尼轰蒙上一层阴霾。
提出了“三分构想”的夏目漱石离世，葬礼由福泽谕吉操办，森鸥外亲自前去悼念。
又七日，福泽谕吉离世。港口黑手党无人出席。
“说起来，”本多空不经意的开口，“侦探社的那个帽子君想和你见上一面，已经在门口等了好几天。”
“不见。”
“真的不见？”本多空转过头，“他看起来有很急的事。”
“不见。”
左右是关于他那社长的事，今野不想去开导他或者解释什么，反正最后都会是“无可奉告”，除了加重他的疑惑还能带来什么呢。
而且，那位社长也不会什么准备都不做，今野的插手说不得会打乱他的布置，如果事情因此变得糟糕，那才冤得慌。
今野用手拖着脸，懒懒的看本多空一眼，“最近，你有事没事都别出基地，被侦探社的抓住我可不会赎你。”
“已经这么严重了？”
“不要小看侦探社的凝聚力，即使前社长死亡，死亡天使被军方征召脱离了侦探社，但是联系着他们的线却始终联系着，即使他们处境不妙，想要拿捏你一个也是轻松的很。”今野看着本多空一脸不信的神色，“因为你弱鸡啊。弱鸡本多空。”
“说起来本多空，我想杀一个人，可他躲着我，他躲着我就找不到，该怎么办？”
“非杀不可么。”
今野沉吟着，“也不是，但还是杀掉保险点。”
“无论怎么都找不到？”
“他对这个城市的了解，反侦查的能力，可能都在我之上。”
“那么，按你说的，他应该也会想杀死你吧，”本多空困惑的问，“他怎么没来杀你？这种事情，不该先下手为强么。”
“那大概是因为……我曾帮助过他，而他也有自信我找不到他。”
“欸，就是说，还是熟人么，这是什么虐恋情深的剧情！”
“正经一点，我是很认真的在琢磨怎么杀他啊。”
“我和他，只能活一个，从很早的时候就有预感了，我有近一半的时间做的事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我是汲取着他尸骸上的营养成长的，循着他走过的路，结交他认识的人，那时候我就想，总会付出代价，任何人被这样取代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愤怒吧，但他没有，”在只面对着本多空的时候，今野难得的说了心底话，也许是心底的压力已经积累的极大，“他沉默了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他甘心这样，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并不好，你知道有一个人在暗处观察着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杀掉你——这让我觉得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没有明天！”
“也许……你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而且，今野你那么耀眼，才没有你形容的那么不堪。
今野趴在桌上，两眼无光，“或许吧……”
而这只是缩影，要说今野的争斗还能冠以大义的名义，那发生在世界其他角落的，就是赤/裸裸的人性的阴暗。在乱世中想要活得好，就必须手握武力与强权。而夏目漱石和福泽谕吉的死，无疑给尼轰的局势造成了打击。
森鸥外为了稳定局势这些天一直在与各方人员交流会面谈判，让人难以置信的，港口黑手党的势力在这段时期不降反升，约翰·斯坦贝克这个有一大家子要照顾的异能力者投奔而来被黑手党接纳，原因简单的可笑——他的家人太多了，无法全部登上白鲸，小妹妹怎么也不愿与家人分开，这个时候黑手党见缝插针的发去了邀请，“那便死在一起吧。”一咬牙就投奔了这里。随便说一句约翰能一路平安的逃过来，要得益于他拐过来的另一名组合成员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
这位深海的支配者对约翰的逃亡提供了极大的帮助，顺便他也一起加入了港口黑手党，然后钻进了一间屋子宅着不出来。
此时是地震发生后第61天。
今野奏真在福泽谕吉下葬后，避开众人去了墓园。
“在葬礼上您和首领有过交流，您没有来找我，稍微有些意外。”
他弯下腰，在墓碑前放下一束花，“您的苦心要白费了，显然有些家伙比您了解的还要在意您。”
他缓慢的直起身子，一支枪抵住他的后脑。
“不许动。”
今野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他听着身后的人继续说，“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港口黑手党的今野奏真！”
*
“我一直在等你。”乱步的胡子拉碴，身上的斗篷也是皱巴巴的，“今野奏真！”
他语气讥诮，“怎么，不躲着我了。”
“因为意识到被人躲着是种怎样糟糕的感觉，我出现在这里，为了让你的行动划下句号。”今野偏转过头，眼神深幽，“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
*
“社长死了，在他调查出结果回来后，他是自杀。”
“节哀。”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关于社长的死亡，你一定清楚些什么。”
今野注视着墓碑，“他应该有说不让你们调查。”
“他的确有说这样的话，但是，”乱步咬着牙，“我不明白，同样知道一个秘密，为什么社长死了，而你活着？”
今野的眼睛闭上又睁开，“抱歉，我无可奉告。”
不让追究是一种保护，可是一无所知更痛苦。
“所以，你们果真知道的是同一件事，反应和回答都一模一样，”乱步的眼中像是冒出了火焰，声音低低的，“社长的选择是他自己的意志吗？没有被人操控？”
“是他自身的选择。”
“社长并不软弱，所以……是大义吗。可要是为了大义，凭什么你还活着，死的却是他？”
“这也是我的疑问。我知道的很多都是靠推测，无法对你回答。但是你们的社长很在乎你们。”
“别转移话题！”
“所以听他的话不好吗？乱步君。”今野叹了口气。
“我说了别转移话题！”
“我很敬重社长的行为，他是一位勇敢的英雄，而我是个胆小鬼。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现在恢复了平衡，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安排吧。”
“你，说，出，真，相。”乱步扣动扳机的手指动了动。
今野笑了。
“你知道普通人和体术大师的区别吗？那就是——”
“就是在没有杀死他前，一切的优势都没有意义。”
乱步的眼前失去了今野的身影，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世界天旋地转。他被压制在地上，手中的枪被今野拿着耍了个枪花然后顶上他的脑袋，今野踩着他的后背笑眯眯，“教你个乖哦。”
迟来的剧痛涌入四肢百骸，乱步惨叫出声，惊起林间的飞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单纯用枪指着我没有任何意义，我认真的话，敌人连扣动扳机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我全部杀掉。”
“看在社长的面子上，这次就原谅你的无礼了。”
“社长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他的死亡是被逼的。”
“是谁呢？不是你，不是黑手党，是更加‘大’的东西。”
“我会找出真相，然后报仇。”
逼迫他的是大义，逼着他去死的是世界，逼得他作出决定的，是为了你们能尽可能的活下去的爱。
你的敌人是世界。
今野从胸腔狠狠的吐出一口气，他感到索然无味，于是他移开踩着乱步的脚，“老实一点什么都不要做，别让他的苦心白费。”
“做不到的，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总会听到一句话‘长大了就明白了’，可是为什么，”乱步的声音颤抖着，“为什么，我26岁了，还要被这样对待呢？”
“是因为知道了就得死吗？那我不怕，我只是想求一个真相，让我知道一切是社长自身意志的选择，而不是被人精神控制。如果是被逼的，黑手又是谁。”
“你说了这么些，可说不通啊，话里的逻辑不成立啊，为什么你还活着，社长却得——”他咽下了那个词，痛苦万分，“我想不通啊，为什么是他——”
因为他是英雄啊。
今野奏真叹息着转身离开，留身后乱步呼喊，“求你！至少告诉我从哪里找线索，我别的不从你那里问，你就给我指个方向好不好，求你，我求你了！”
福泽谕吉扫尾的手段已经把他逼到这种地步了吗？
让名侦探丁点线索找不到，真是用心良苦。
“抱歉，我不能说。”今野加快脚步离开。
“求你……”
“求你了……”
“社长！”
身后传来乱步受伤野兽一样的哀嚎，他用手揪着身前的衣服，绝望得眼泪都流不出了，最后只是一遍又一遍沙哑的叫着。
“社长，社长，社长，社长……”
就好像只要这样叫下去，就能唤回那人的灵归家，再次对他说上一句，“乱步，我会表扬你一句。”
就会再次对他说，“不，你也有异能力，在戴上眼镜后就可以发动。”
哪怕社长的眼里没有他，只是拿着小鱼干对猫投喂，也是好啊。
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他的眼前浮上了黑。
江户川乱步失去了意识的前一刻，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他把自己活成社长的样子，能不能找出答案？
用侧写和演绎推理。把自己活生生变成另一个人，是不是就能——
“我一定会找出真相。”
“我不怕死的。”
“最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怕了。”
悲剧是什么？
悲剧是前赴后继毫无意义的死去。
今野似乎看见了侦探社的分崩离析：怀抱着为了同伴复仇的信念，在江户川乱步后是国木田独步，一个一个的……
而他能做什么，打断腿把他们都关起来吗？别开玩笑了！
“都好自为之吧。”
都警告了，他做了能做的，剩下的……
找死的人，谁都救不了。
*
地震后第79天。
介于“终焉”内部的特性，一个被证明是最可行的提案被提出，在争取了主要参与人员的意见后，命名为“柠檬花国计划”。一个听起来很少女的名字，内容也和少女一样简单。
提案的内容连一张A4纸都没有铺满，全文就有两行字，
“用柠檬形炸/弹塞满终焉，然后同时、全部引爆。”
即【炸死终焉。】
“世界上就这一个能用的异能力了吗？”本多空愤愤不平，“让一个通缉犯去拯救世界，他们也真好意思！欺负我们无人吗！”
“要相信首领，他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可是基次郎炸毁终焉后该怎么办，信号连接不上，那么高的地方，会摔死人的。”
“会有解决办法的，”今野奏真很淡定，“要相信首领，他的决定从没出过错。”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本多空摇着头。
“因为已经明了了道路，所以只需要等待，等待期待的一刻到来。”今野说，“但是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本多空站在今野身后，眼神复杂的看着今野，神情挣扎。
然后，在今野不知道的情况下，本多空单独与森鸥外进行了会面。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 自杀的伟人，武侦的悲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