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踩了主角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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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源醒来的时候，正枕在陆斐的膝上，被他用叶片小口喂着喝水。
他乍一睁眼，喉管便注入温热的液体，不免侧身呛咳起来。
少年笨拙又小心地给他拍了拍背，好像生怕把他拍散架似的，道：“没事吧，前辈？”
顾清源摇了摇头，看到周围熟悉的景致，愣了一下，“这里是……”
万仞崖底？
他只记得自己被鬼族残片阴了，那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照现在的情形看，他们是出来了？
陆斐便将他们落入法阵下的漩涡，出来后便在此地之事告知与他，道他也是刚醒不久。
“没想到试炼之地的出口竟连着这处深潭。”
顾清源心说这倒是没有什么想不到的，小说里不是总玩这套“别有洞天”吗？看腻了都。
问题是——
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他打量陆斐。
少年被他看得有些紧张，要解释他们如何从鬼族那里逃脱，难免要提及他的兽型。如果前辈问起来，他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顾清源却好像没什么兴趣似的移开了目光，轻易地接受了陆斐不但找到了出口、还把他从鬼族手里救出来这件事。
顾清源想：“或许这就是主角光环吧。”
系统：“……”你可真是不求甚解。
陆斐松了口气。
但他随即想起顾清源是怎么把自己弄到那般境地的，不由略带责备地看了他一眼，道：“前辈，你太莽撞了。”
他语气稍重，看样子是生气了。
顾清源作为“面具前辈”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不免有些新奇。
稍一思索他生气的原因，这新奇就成了十足的窝心。
遂把少年按进怀里揉了一遍，语带笑音道：“好，我以后一定谨慎小心。”
陆斐被他揉没了脾气，闷在他怀里不说话。
顾清源说要谨慎小心，当即就身体力行地查看起之前被鬼族残片所覆之处。
陆斐见状道：“前辈放心，我已仔细检查过了。”
顾清源：“……”
他看了一眼自己穿戴得十分整齐、细看甚至整齐得过了头的衣服，不禁陷入沉思。
不是……你怎么检查的？
顾清源觉得这问题他还是别问了。
他转而问系统：“他检……检查的时候，有没有动我的面具？”
系统：“没有。”
顾清源“嗯”了一声。
他猜也没有，不然醒过来哪有膝枕的待遇，不把他重新丢回水里算好的了。
少年如此赤诚待他，却不知道他其实就是那个一直欺辱他的恶人。表面上支使刁难不说不说，还要换个身份来欺骗他的感情。
顾清源觉得自己可也太不是东西了。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赤诚”的陆斐现阶段还挺心虚的，听到他叹气心中就是一紧。
他心想，前辈一定是察觉到他瞒了什么，只是见他无意说，便也不问。
前辈如此为他考虑，他却还要瞒着前辈，实在使他心生愧怍。
他倒也不想想，他这位“面具前辈”自打出现之日就未以真面目示人，论起隐瞒身份，其实半斤八两。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无言。
顾清源腰间挂着的玉牌忽而闪了两下。
他拿起一看，是掌门传唤。
“……”顾清源拿着玉牌沉吟片刻，“这东西该不会在试炼之地里一直没信号，出来就显示积压信息吧？”
系统说：“没，刚传唤的。”
顾清源正待要松口气，就听系统又补了一句：“之前的已经不显示了。”
“……”看来还真有，积压消息直接流失了吗这么不靠谱的？
玉牌又连闪数下，看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顾清源便道他有事先行一步。
临走之前叮嘱了少年一句，试炼之地遇到鬼族之事勿要与他人说。
陆斐说他省得。
鬼族已销声匿迹三百年，突然出现，事情必定没有这么简单。
顾清源若有所思：“况且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他话未说完，人已上了万仞崖，才刚摘下面具，就有一个弟子迎上来：“大师兄，你可回来了，师傅找你好些天了。”
顾清源：“……”他猜也是。
他板着脸问了一句：“师傅现在何处？”
那弟子道：“都在议事厅呢。”
顾清源便到了议事厅，掌门坐在首座，下边站了几排内门弟子，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掌门见他进来，做了个手势让众人安静下来，道：“清源，你这些日子去哪了？”
顾清源道：“弟子在一处小秘境修炼，故而未能及时回应师傅传唤。”
掌门见他修为确有进境，微一点头，不再多言。
堂下又开始讨论起来。
顾清源立在一旁听了一会，勉强听明白发生了什么。
前几日有一老妇来到天虞山，说是她的儿子丢了，请仙人帮忙寻寻。本来这事该去找官府，只是这妇人的儿子听说是被哄去修仙继而音讯全无的，故而一路寻访仙门。掌门见她风餐露宿形容凄楚，动了恻隐之心将她留下，今日便在议事厅商量此事。
有弟子说：“说不定真被哪个散修收去了呢？既已断了尘缘，何必多此一举去寻？”
又有弟子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从岆洲东南一路寻访到此，路上走了半年有余，不过是想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死是活，替她寻一寻又何妨呢。”
有弟子哼了一声，“天底下的修仙门派又不止我们天虞剑派一家，她倒是会找。”
灵悠道：“那些仙门惯会看不起凡人的，哪里会像爹爹这样好心。”
掌门挂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坐在那里，闭目沉思片刻，道：“清源，你去。”
突然被点名的顾清源：“……”
这意思是要他去帮那位老妇人寻子了。
眼前出现了久违的提示板，顾清源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嫌恶道：“不过是个凡人，死了就死了。”
灵悠对他怒目而视，显然对他这样堂而皇之的看不起人很不满。
顾清源看她一眼，忽而一笑，“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我还需要个帮手。”
他慢条斯理地说完，目光在堂下弟子的脸上转了一圈。
灵悠后退一步：“我才不陪你去。”
顾清源目光越过她，落在众人身后。
“我要他去。”
众人闻言看向突然出现的少年，俱是一惊。
灵悠惊喜道：“陆斐，你……你还活着？”
陆斐瞥了一眼顾清源，发现此人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同之前一样可……可恨。
他收回目光，道：“我来归还通行令牌。”
掌门猛地睁开双目，直直看向陆斐，“你去过试炼之地了？”
顾清源抢先道：“什么试炼之地，我看他是不敢去，随便找了个地方躲了几个月吧。”
陆斐本想辩驳，想到前辈的叮嘱，忍了。
顾清源接着道：“你这样的……”他把提示板上“废物”两字隐去未提，“也就配给我打打下手，不要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陆斐还未说什么，灵悠率先怒道：“顾清源！”
顾清源对她眨了眨眼，“怎么，师妹反悔了？”
陆斐听他语气轻佻，下意识就是一皱眉。
掌门和事佬似的道：“行了，就这样吧，陆斐协助清源查清此事，悠儿你也别闹了，把那位妇人安顿好。待你师兄回来，给她一个交代。”
有掌门发话，灵悠也不好再说什么，咬着唇站在一边不出声了。
顾清源行了个礼道：“谢师傅。”
他转身负手出了议事厅，语气得意洋洋到自己都想打自己，“还不快跟过来？”
陆斐：“……”
他将通行令牌交还给掌门，当真跟过去了。
有个兵器阁的弟子看到陆斐腰间那把剑，愣了一下，“那小子的剑……怎么像是几个月前大师兄用上品灵石兑的那把？”
旁边弟子赶紧捂他嘴，“嘘——！你不要命啦，胡说什么呢？当心大师兄听到撕了你的嘴！”
……
陆斐的御剑术还欠些火候，短途尚可对付，但此行路途遥远，顾清源拢着袖子在旁等了一会，故作不耐烦地上前把少年一把捞进怀里，嫌弃道，“等你催动御剑术，天都要黑了。”
说着口中念了个法诀，“起。”
姿态果然十分潇洒——如果不是身上还带了一个人的话。
陆斐这次倒给他面子，没做挣扎。
他被顾清源带进怀里时，竟觉得十分熟悉，好像之前前辈教他御剑时一样。
这念头一闪即逝，下一秒便模糊了，抓都抓不住。
陆斐感到了一丝迷惑。
顾清源之前几次带他御剑，只觉得轻得仿佛抱了一把骨头，眼下——
他微一皱眉。
还是瘦。
需得好好补补。
他俩御剑可日行千里，天将晚时到了客栈，顾清源叫了一大桌子菜，没动几筷子就发脾气回房。
过了半晌敲门声响起。
少年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粥。
顾清源一愣。
陆斐皱眉道：“你不是嫌油腻吗？”
顾清源一时震惊了：“……”
这么好的孩子我为什么要针对他？
他并不知道那碗粥是陆斐亲自下厨做的。
陆斐看着他小口小口喝粥的样子，心中竟升起一丝诡异的满足。
心道：“我只是报答他之前……”
细想此人行径，并无什么可报答之处，勉强划到了“饭食之恩”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我踩了主角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