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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离开方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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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笑已经离开，留下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面面相觑。
袁冬曲的双眼之中涌动变换着，挣扎着，是羽荭莳熟悉的，那种恋慕中又带着浓浓杀气的感觉。只不过，这次的恋慕并非指向她了，而杀气却是已然锁定！
就是这样一份杀伐之气，与眼前外表柔柔弱弱的女子着实格格不入。
“你要杀我。”
羽荭莳陈述着一个事实。
袁冬曲沉默。沉默代表默认，心中的挣扎却更加剧烈。现在已是杀人的最好机会了，她重伤在身无法反抗。虽然不知为何，她知晓了自己要杀她，却也不做挣扎的样子。可能是缓兵之计？若是等缓过了气，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袁冬曲，你在犹豫什么？快拔出匕首了结她！
杀了她，然后呢？傲笑红尘会放自己干休吗？他会不会非常失望，会因此而恨我吗？
“你爱着他。”
又是一个事实，扎得袁冬曲的心，鲜血淋漓。
短匕藏在洁白的广袖罗衫下，捏得紧紧的，是心中最不愿被撕开的卑劣与肮脏。
“嘘……”
羽荭莳食指点唇，周身气劲张开，结成一个结界。虽然白云骄霜已被傲笑拖住了，周遭却是有人盯梢的。两个女子的私房话，就不适合外人探听了。
袁冬曲顿觉浑身发凉。羽荭莳即使身受重伤，其内功深厚也非自己可以匹敌。
“莫要让周遭的小虫捡了便宜。”
羽荭莳高深莫测地装了一个无形之逼。袁冬曲收回袖中蓄势待发的双刃，杀气已散。她不解。
“姑娘现在还要杀我吗？”
袁冬曲摇了摇头，纤细的双手重新从袖中探出，以示无害。
“多谢。”
羽荭莳松了一口气，运动神农琉璃功，周遭的花草树木顿时枯萎，草木精气修补着自身依然快崩毁的化体之躯。
一枯一葳蕤，春风吹又生。
“冬曲姑娘，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从刚才傲笑离开开始，袁冬曲就沉默不语到了现在。
“他，可知晓……”
袁冬曲内心纠结，还是问了“情敌”这个问题。傲笑红尘是否知道自己是为了任务接近于他，是一个居心叵测的杀手……
“他？可能知道的比我还多点吧。”羽荭莳闭眼疗伤，空门打开也不防备，“准确来说，他早已猜到你是谁派来的，也知晓你是来做什么的。”
“这不可能！”袁冬曲瞪大了眼睛，“若是如此，他为何没有杀我，还要放一个对他有杀心的人在身侧？”
“你爱他，不是吗？”羽荭莳暧昧一笑。眼看着袁冬曲就要恼，也不继续逗她，“傲笑红尘立身本正，自然不惧任何阴谋算计。他从不用阴暗的思想去揣度他人，是君子可欺之以方的典型，然而不代表他没有这个能力去算计。你噶意的难道不也是这点吗？”
袁冬曲沉默了，心中酸涩不已。傲笑红尘本就是十分信任与她的，她却是一开始就辜负了这份信任。
“好啦，麦想啦。现在不是换了任务，改成来杀我吗？这样你正好不用去杀掉噶意的人，为何还是一副苦瓜面？”羽荭莳一脸惊奇地看着袁冬曲委屈的表情，心中大为纳闷。
“你明知我确实想要杀你，为何来自投罗网？”
袁冬曲也是不解，天底下真的有明知道有人要杀她还来送死的人吗？
傲笑红尘那不算。
“因为傲笑红尘不能死……”
羽荭莳还未解释完全，就见袁冬曲一脸“果然你们有暧昧”的表情，顿时感觉百口莫辩。
“听我说完！我和傲笑红尘没那种什么关系！他算是雇主！压榨雇员的那种懂吗？咳咳……听我说，他后面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能会牵涉到台面上的那波浑水。我与你讲清楚的原因，就是你最好是来杀我，这样你好交差，我也好交差。”
袁冬曲觉得她的情商可能欠费了：为什么傲笑红尘不能死，这个姑娘就要来替死？这说没有什么关系，谁信啊？
“你是要白白给我杀吗？”
“不然呢……”
羽荭莳一脸无奈看着袁冬曲宕机了的小脑瓜。放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子去送死，真的是于心不忍。要她说，死的还不如是那个双龙背，和零的剧情又臭又长还狗血。自己死也就是化体回归罢了。死一个化体换袁冬曲的平安，绝对是很划算的买卖。
“你多次违抗易水楼的命令，又有‘那人’看你不顺眼。你的小命真的很危险啊姑娘。”
“可我……”
“麦什么可是，我什么的了……不过这还得我们从长计议，因为即便你完成了任务，暴露了自身，白云骄霜不会让你再去杀傲笑红尘，但是你本身处境还是很危险。最好能一劳永逸，获得你母亲的庇佑……”
“母亲！？？？”
袁冬曲简直要尖叫了起来。她听到了什么？愁月仙子又要入红尘了？
“是啊是啦，傲笑红尘雇我不就是为了去查你母亲愁月仙子的那点破事？只不过台面上的水太深，你母亲马上天命也到了，她身边也不算安全的所在。甚至还不如傲笑红尘的身边安全。你若是能够一步不离他的身边，那绝对是安全到不行。”
“我……让我想想……”
袁冬曲有点心塞，愁月仙子一出，她定然是争不过的。她原本就想慢慢抹去傲笑红尘心中愁月仙子的影子，然后替换成她自己的。傲笑红尘已然知晓她是如此不堪的三流杀手，愁月仙子也将要出世。她和无忌天子那点破事……天哪……
伤好了大半的羽荭莳同情得看着袁冬曲宛如灵魂出窍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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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楼御宇
白云骄霜背对殿门外，身型佝偻着，连声叹气。
“唉！”
“白云骄霜，看你好似心事重重啊！”
傲笑虽是前来找茬的，但不会轻易崩了自己的人设。然而当看到白云骄霜身侧失踪了很久的方界老童，顿感不妙。
白云骄霜，应是想要狗急跳墙，采取行动了。
方界老童听话而好用，白云骄霜若不是请他回来唱戏，绝不可能放这样一个能脏手，能打架，身份清高同为六弦之一的人在身边。
但是来都来了，戏也只好陪他唱下去。方界的事情已经等不到素还真前来解决了啊！
“唉！赫赫天外方界，无忌天子一世的英明，也许就要毁在吾之手上了！”
白云骄霜满脸沮丧，哀怨地看着傲笑，让傲笑满身的毛孔都猛然以缩，不由倒退了半步，脸上却还是不露声色。
“究竟发生何事？看你说的如此严重。”
“唉！你不都已经知晓了吗？由于方界的规矩，海殇君体内打入的追声骨是由我首肯的。而伊之好友一页书前日又威胁于吾，使吾现在进退两难。傲笑红尘，你也是为此事而来的吧。”
有方界老童在一旁，傲笑也不愿给白云骄霜一个没脸。他默认了此事：
“你当为海殇君取出体内追声骨，百世经纶与海殇君定不会为难与你。”
“取出追声骨此事简单。然而吾做了一项不当的决策，造成如今的诸多失误……”
傲笑静静地听着白云骄霜大打太极，开始习惯性皱眉。羽妹是最不耐听这些的了，他也一样。
“原本吾以为左命老与百字央两人会守口如瓶。惊虹留恨之事便从此永埋尘埃。谁知他们两人竟将此事露泄给剑君知情！唉！当初，实不该放走他们两人呐！”
傲笑一开始听得一脸茫然，毕竟他和羽妹不一样，他从不记妖道角的名字。什么左命老百字央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说到了惊虹留恨的事情，他仿佛记得当时有两个医术不达标的整容庸医，勉强联系上下文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也就是白云骄霜杀人灭口并告诉了剑君事情真相，嫁祸于自己并想要驱逐出境。
嗯，狗急跳墙了，没毛病。
至于后面白云骄霜依旧在卖他那些“斩草除根不留痕迹”的安利，傲笑心中掏了掏双耳表示一个字没听见。
“毕竟人在世上，不能一昧以仁义处世。在必要的时候，也必须采取强烈的手段！”
白云骄霜一边甩动浮尘手舞足蹈，唾沫横飞，试图拉傲笑下水，大家一起杀杀杀岂不美哉。然而看傲笑始终不接茬，他也就死心了。
终究不是一路人啊！白云骄霜眼神一厉：莫怪我采取极端了。
“难道他们两人对方界有所不满吗？否则为何会将此事露泄出去？”
傲笑直指问题根本，不为白云骄霜偷换概念而迷糊。
“吾也不知情。方界一向待两人如上宾。可是，人心难测啊……”
傲笑忍不住面皮一抽：白云骄霜，你的上宾的概念可能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
“你的言下之意是指，剑君不能再留？”
“为了方界的声名，不得不如此啊……”
傲笑和白云骄霜两人对视。似是其中已交流过了万字千言。又仿佛是静默无声，两人已然无话可说。
白云骄霜，你牵扯出了魔魁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为了方界不为魔域所针对，你会就如此简单牺牲剑君吗？
傲笑红尘，此为阳谋。你明知吾不会杀剑君十二恨，却敢于赌我是否言出必行的人品吗？你除了牺牲自己的名声来成全方界，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且慢，不用如此心急，让吾去问清楚。他们两人究竟为何要向剑君透露此事……”
傲笑虽然很想退出方界单干，此时擎天神剑还未出，素还真还未与自己取得联系，着实不是退出方界的好时机啊！
然而白云骄霜怎会放他干休，想要逼走傲笑红尘只有此为最佳时机。若是等到一系列东窗事发，无忌天子入红尘，傲笑红尘就不会这么简单放他过了。而到时若傲笑红尘不是六弦之一，势单力薄，那自己还能轻松将其暗害……
“太迟了，你不可能找到他们两人了。”他们已经再也无法开口了。
“天涯茫茫，他们早已不知深藏在哪一个角落。”他们已经被毁尸灭迹了，你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不可能找到。
“况且，就算让你找到他们两人，也于事无补。”即便，你能找到蛛丝马迹，那也无法证明是我所做。
“剑君已经知晓此事。若再拖延，事情或许不久之后，就会传遍武林。”你若想要剑君活命，就必须牺牲方界的名声，这就是你傲笑红尘所愿看到的吗？
“剑君也必会来方界寻仇。因此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将剑君杀除！”即便你赌我不会亲自下杀手，剑君也必会来寻你复仇，你的名声一样不保。
“而且不能让人知晓，是吾方界所下之手。”同样都是风评被害，傲笑红尘，你不如就牺牲自己，成全方界，岂不是皆大欢喜？
“白云骄霜，你怎么就能这样肯定，剑君已经知晓此事？”
“这……很抱歉。当初放走剑君之事，为了防患于未然，吾依照惯例，让不死魔僧在剑君身上放入追声骨。也因此得知百字央已将真相向剑君说明了。”
白云骄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追声骨这么好用，窃听栽赃杀人越货之必备，傲笑红尘，临了你可还有什么疑问呢？
“唉！你为何告知我这件事呢？”你真的要逼我离开方界了吗？
“剑君乃是你讨保之人。吾将对他采取行动，当然必须先让你知情。以免日后引起你我之间的误会”剑君之事当初是由你处理的啊！当然还是由你来终结此事。吾事先告知与你，乃是给你弦尊最后的颜面了吧！
“此事该由我自己来处理。让我先找剑君谈谈，也许能化解这段仇怨。”
傲笑妄图挣扎一下，但是他明白，白云骄霜所布之网已收。除非他崩了人设，不去管剑君死活，也许可以苟到与素还真定下魔魁计划之日。但是这样得不偿失，他在方界必然不会再有任何作用，反而束手束脚。
“难啊！”
白云骄霜闭眼，似是不忍。一旁的方界老童似是接收到了信号，开口说道：
“还有一个方法。”
傲笑心中叹气：唉！戏肉来了。
“哦？请说，老童。”白云骄霜的演技无懈可击，他装作欣喜地样子听取方界老童的意见。但是在场三人心里都知晓，方界老童根本想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为他出谋划策的只有，白云骄霜。
“将此事与方界撇清，找一个愿意为方界牺牲之人，承担起一切罪责，让剑君的仇恨转移到此人身上。”
白云骄霜撇过头去，似是不忍，似是坚定。而傲笑看着宛如工具人一般侃侃而谈的方界老童，若有所思。
“不过，此人的身份必须有够分量。至少是我们六弦之一，而且是与剑君有过接触之人。”方界老童说完，看向白云骄霜和傲笑红尘，言下之意已然明了。
唉……老童啊，为了白云骄霜所说，你可以就如此脏了你自己的双手吗？要知道你自己也是方界六弦之一啊！傲笑当然明白为何这句话是由方界老童的口中说出，白云骄霜想要逼走自己，但是明面上不能和物理超群的傲笑红尘站在对立面上。所以得罪人的活，当然是由位份同样重为六弦之一，又对白云骄霜言听计从的方界老童来讲了。
“不能牺牲他人，还是由我承担一切的责任吧！赫赫方界难道还怕一名剑君吗？”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如你刚才所说，方界声名事大，而你是方界首脑。由你承担责任，反而更将方界牵涉其中。”
傲笑冷眼看着他们两个唉声叹气大唱双簧，内心知晓退出方界势在必行。
白云骄霜满脸挣扎：“可是，究竟何人能担起责任呢？”
方界老童接到：“我愿意承担，但是剑君会相信吗？”
“好了，不必再说了。”
傲笑打断两人的你方唱罢我登台，深吸一口气，说道：
“就让吾来承担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诈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