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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见证最毒妇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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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位身着红色石榴裙的女子,女子天生丽质,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有着精致好看的五官,双眼皮底下是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眉心处有一点朱砂描的兰花花钿。
女子正是户部侍郎姜韫的第三个女儿姜汐,十八岁左右,身材婀娜多姿,披帛与裙裾随着莲步轻移而摆动,发髻上插着的金钗步摇闪闪发光,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美得惊人。
她行到姜皇后身前朱唇轻启:“汐儿见过大姐姐,大姐姐好歹也是一国之母,自当母仪天下,何苦为难海公公与众位大人,大姐姐也莫怪陛下狠心不念旧情,谁让大姐姐不但暗中谋害圣上,还身怀瑾王司徒烨的孽种,为了我南晋皇室血脉不被祸乱,汐儿只能大义灭亲,冒死揭发大姐姐的罪行。”
声音听上去轻轻柔柔,却字字句句都暗藏杀机,话里话外都是身不由己,唇角却始终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姜皇后先是一愣,随即是不敢置信,最后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素手一抬指着姜汐怒道:
“姜汐,这么多年来,本宫自认待你不薄,在姜府那般艰难,全凭彼此依靠、相互扶持才能过活,自本宫当了太子妃,又荣登后位,对你更是照拂有加,你说要觅良人,不愿早嫁,本宫便为你撑腰做主,这举国上下的青年才俊任你挑选,连父亲都不敢逼迫你分毫,究竟是为何要如此污蔑陷害于本宫?难不成,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身为皇后,事到如今,若还看不出点苗头,怕真是死了也活该。
姜汐眼神一暗,旋即对着姜皇后诡异一笑,转过身去满是委屈地对海公公道:“海公公也瞧见了,陛下说若大姐姐亲口认罪,便只贬为庶人幽禁冷宫,可大姐姐如此冥顽不灵,不知悔改,还当众胡言乱语,我也无能为力。”
海公公会意,扬声吩咐道:“圣旨在此,犯妇姜氏罪孽深重,来人啊,即刻押送天牢。”
一众内卫齐声应道:“遵旨!”
话落,有两名高壮的内卫上前,不顾姜皇后的怒斥与反抗,直接一掌将人击晕,硬拖着就往天牢而去。
一个时辰后,天牢内阴暗潮湿,姜皇后是被疼醒的。
她原本受了圣旨的刺激已然不妙,后又被内卫粗鲁对待,眼下腹痛难忍,怕是要提前生产了。
“来人,快来人啊……”她背靠冰冷的墙壁,一手捂着腹部,一手紧紧抓着地上的稻草,疼得死去活来,□□有温热的液体流出,白色囚服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牢房内满是浓浓的血腥味。
“来人……啊……叫太医……快叫太医啊……啊……”然而,并没有人搭理她,不远处的狱卒们就好像全体失聪听不见一般,该赌钱的赌钱,该聊天的聊天,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关押姜皇后的这个天牢内,原先的犯人都被转移了,四周的牢房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啊”
随着姜皇后最后一声惨叫,一个气息微弱、体型比猫还小的男婴出生了。
她顾不上其他,用牙齿咬断连着婴儿的脐带,又撕下衣袖将孩子包好。
小小的婴儿皱巴巴的,眼睛闭得紧紧的,小嘴开开合合,啼哭的声音微弱得近乎听不见。
“皇儿乖,不哭,是母后没用,连累了你,四年夫妻,没想到你父皇竟会听信小人谗言,真相不明便这般绝情。”姜皇后心疼得要死,却半点儿法子都没有。
正在这时,天牢内突然静了下来,狱卒们点头哈腰地在跟谁说话,不一会儿,一位鼻孔朝天的狱卒将牢房的锁打开,便退了出去,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粉衣宫女。
姜皇后下意识将孩子护在怀里,冷声问:“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
“哟,大姐姐何必这般恼怒,瞧你这狼狈模样,省点力气不好吗?咦,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姜汐用手怕捂着鼻子,似笑非笑继续道:“噢,原来是孽种啊!”
“呸!陷害本宫也就罢了,不准信口雌黄,污蔑本宫的皇儿,姜汐,你如此恶毒,就不怕遭天谴吗?”
姜皇后也是后悔莫及,没有早早看清眼前这个贱人的真面目,傻乎乎的养虎为患,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
姜汐唇角一勾,对身旁的宫女道:“琉璃,将那个孽种拿过来我瞧瞧。”
“是!”
话落,叫琉璃的宫女身形一闪,来到姜皇后身前,竟然是个会武功的。
姜皇后都还没反应过来,怀里便已空空如也,等她醒悟过来,抬头望去,只见孩子被琉璃抓在手里。
姜汐一脸嫌恶地道:“孽种就是孽种,留着终是祸害。”
随即对琉璃使了个眼色,琉璃会意,面无表情的将孩子往墙壁投去。
“——不要啊!”
姜皇后喊得撕心裂肺,却半点儿作用都没有。
只听“砰”地一声,孩子撞在墙上又滚落在地上,原本就不大的身子竟然被摔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显然琉璃用上了内力。
“不……不……我的皇儿……”
姜皇后哭喊着爬到墙角,将面目全非的孩子重新抱在怀里,状若疯癫的自言自语:“皇儿乖,有母后在,不怕……”
“大姐姐,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过一劫?别做梦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姜汐笑得很是得意。
快了,只要除掉姜沅,她就能登上后位,成为整个南晋最尊贵的女人。
姜沅就是姜皇后,姜韫嫡长女。
“对了,我是来给大姐姐报丧的,大姐姐的舅舅定北将军柳云飞通敌叛国,于七日前已被监军大人下令就地正法了,当然,他的妻子儿女也都没能幸免,一家四口,真是可怜呀!”
姜汐装模作样的用手帕抹了抹眼角,可眼角眉梢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姜沅身形一僵,满脸是泪地疯狂摇头:“不,不会的,你胡说八道,舅舅一生忠君爱国,恪尽职守坐镇北疆二十多年,什么通敌叛国?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大姐姐如此不开窍,这真真假假有什么打紧的,重要的是结果,自古成王败寇,就好比眼下,大姐姐跌落深渊,沦为阶下死囚,而妹妹我,很快就会取代大姐姐,走上人生巅峰。”
只差最后一步,就彻底成功了。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捣鬼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过就是个庶女,若不是祖母与本宫时常护着你,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如今却恩将仇报,父亲,父亲一定会想办法救本宫的。”
姜沅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姜韫身上,否则,一旦她的罪名被坐实,只怕整个姜府也难逃抄家灭族的厄运。
姜汐闻言眼神暗了暗,直接忽略姜沅的前半句话,一脸同情地道:
“哎呀,瞧我这记性,大姐姐有所不知,早在你被陛下下令软禁的那一刻起,父亲大人就已然将你从族谱上除名了,理由很充分,听说当年为你接生的稳婆找上门来,说大夫人生的原本是个死胎,为了巩固地位,便将你抱回来假冒姜家血脉,如此一来,你不过就是个野种,连给我这个庶女提鞋都不配。”
“你胡说,我娘乃是正室,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即便当真为了巩固地位,也该寻个男婴顶替才是,分明是欺负我娘不在了,便想往她身上胡乱泼脏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姜韫为了撇清关系自保,竟然如此绝情,姜沅的心已经凉透了。
“不仅如此,你生母柳氏的牌位被扔进了柴房当柴烧,棺椁也被父亲派人挖了出来,遗弃在西山乱葬岗,托你的福,死了都不得安宁,真是可怜呀。”
姜汐所说的这些话,就像是一把把钢刀利刃,无情地把姜沅伤得体无完肤,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沅悲痛到了极致,她不过就是个弱女子,哪里经得起这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一时间急火攻心,大口大口吐着血。
琉璃躬身对姜汐道:“主子,时辰不早了,陛下那里……”
琉璃想说什么,姜汐很清楚,是在担心皇帝醒来会心软后悔,若他临时改变主意,不杀姜沅,那这些年来的辛苦经营与谋划可就白费了。
她想做的,就是一举将姜沅打入地狱,即便死了也是臭名昭著,永世不得翻身!
姜汐凤眸一眯,唇角上翘:“的确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姜沅,你也该安心上路了 。”
她言笑晏晏地解下脖子上的一串珍珠项链,用手帕包成一团递给琉璃,柔声细语地道:“这串项链还是当初我及笄时,你送我的,珍珠美容养颜,姐妹一场,可不能让‘大姐姐’当饿死鬼,琉璃,服侍‘皇后娘娘’用膳。”
“呸!”
姜沅望向姜汐的眼神怨毒到了极点,不过是怕自己将她做的恶事抖出来,所以想提前封口罢了。
思及此,姜沅恨得咬牙切齿,声音犹如九幽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森冷异常:“姜汐,你别得意,若上天有灵,本宫自愿舍弃转世轮回的机会,以魂飞魄散为祭诅咒你,还有那些与你同流合污的狗贼,统统都不得好死!你等着……哈……哈哈哈……”
姜汐被这凶狠的誓言吓了一跳,这些年来,暗地里死在她谋算之下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她自然不会信什么鬼神之说,可就这一瞬间,竟然觉得背脊发寒,心绪不宁。
她不再看狼狈不堪的姜沅一眼,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一边朝牢房外走,一边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琉璃,动手。”
话落,姜汐快步离开了牢房。
琉璃面无表情的走近姜沅,姜沅抱着死婴歪靠在墙角,因生产失血过多,早已力竭的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眼睁睁看着琉璃点了她的穴道却无可奈何,琉璃强行将那串被手帕包着的珍珠项链,硬生生塞进姜沅的嘴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姜沅被这一番折腾,已然气若游丝,双眼瞪得老大,怕是至死也无法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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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见证最毒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