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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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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某酒店內
“王琳，订明天晚上的机票，明天我要去北京分公司一趟。”挂断电话，林初寒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走到房间阳台，打开手机相册，用手机翻看着屏幕上的那张照片，照片是今天下午她从医院病房出来时，不经意看到的挂在医院墙上的几个医生的简介，停下脚步，驻足到那一张相片上。
或许是她的模样足够吸引人，来往的护士也停了下来，在她身边开始介绍，“这都是我们医院有名的主治医生，以莫医生最为年轻，他是主要负责脑部外科，今年28岁，留学回来的海归呢，不过小姐，我劝你还是别想了，莫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了。”
“对啊对啊——”
“莫医生回来三年多了，听说她女朋友还在国外，两人感情很好的。”
“是啊，也有很多长相好看的小明星来医院就指定要莫医生治疗，但都没用，出去聚餐，也是一群男人。”
“...”
林初寒摘下墨镜，看着面前的几个小护士，“莫医生跟你们说他有女朋友了？”
众人看着面前这脸，而后结巴道，“是食堂吃饭时，有人看见莫医生的钱包里装着一个女生的照片。我告诉你，你别..”
“等等，我好像在哪见过你..”说着，另一个护士打断了正在讲话的人，“你好像在电视上，不是，你好像不是明星，你是..？”
林初寒从包里拿出那个黑色皮夹，打开看见一张2寸的照片放在皮夹的封面，原本以为是爸爸丢的，恰好他今天出院丢的地方也是他常住的那个病房，仔细一看，照片里的女生一身的白色长裙，那套裙子是爷爷送她的12岁生日礼物，那时候她已经在怀柔，那身裙子她也只穿过一次。
确实也是，透过照片上这个白皙女生的外边，那是怀柔特有的天。
那天，她初到彼海，途径那里，被他拍了下来，那个手拿相机却迟迟不肯按下快门的漂亮男生，是沈辰一。
将相片重新放置到第一册，合上皮夹，递给面前的小护士，“既然认识，就替我转交给他吧。”
说着，林初寒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女朋友吗？”林初寒微醺，从酒店阳台上看着这璀璨的城市，灯光绚烂，迷糊了人眼，渐渐的，她在阳台的软椅上躺了下来。
隔天早上，王琳打不通林初寒的电话，只得从对面的房间爬起来，敲门，没人应，这下急了，赶忙叫酒店管理那边拿来备用的房卡，每个房间都不见人，跑到阳台一看，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睡得正熟。
王琳忙叫醒她，搀扶着躺进了房间的大床上，将被子厚厚的给她盖上，然后摸头，准备烧开水。
不一会，林初寒就从床上醒了过来，恍恍惚惚的走到客厅，看见王琳正在那里站着打电话。
“您昨晚喝酒了？”王琳见状，挂断了电话，走上前，将醒酒汤从厨房端到客厅，“早上打不进您的电话，我只好破门而入了。”
“我手机没电了。”林初寒接过杯子，慵懒地答道。
“何总说要您早些回去，早上的会取消，下午的两个会议也缩短了时长，机票我擅自帮您改签了，没有问题吧？”
林初寒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只看见几幢高大的建筑物，余下什么都没有。
“嗯。”
此时的北京华松分公司內。
刚开完会的林初寒，强撑着身体接连开完了会议，然后转身看向王琳，后由一众高管送至楼下，直到上车时，她才透过人群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而后上了车，车驶离了大厦。
等林初寒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早上，白色的天花板，落地窗透进丝丝阳光，她将身子一倾斜，稀松的又闭上了沉重的眼皮，不几秒，轻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床边趴着的身影。
终于，静静地看着床边睡熟的人，不忍心闭眼，就连呼吸也格外地小心，生怕惊扰了床边睡熟的人。
这时，床边的人将头缓慢地侧了过来，或许是察觉到眼前的注视，趴着的人也缓慢的睁开眼睛，在这相互注视的一瞬间，好像什么都定格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能溢出情来，在无数个这样的清晨或是夜晚，林初寒都曾看见过这双眼睛，那是阿莫的眼睛。
“你醒了？”
“...”
“饿了吗？”
“...”
床上的人没有一丝回答，只用那双有神的眼睛看着自己，手环在胸前，却好像强忍着不知安置，生怕惊醒了什么一样。
沈辰一抓着她的手，将那双手附在自己侧躺着的右脸上，凉凉的。
没多久，沈辰一又柔声问道：“你睡的时辰够久了，起床吧？”
只见面前的人用一双纤手不时摩挲着自己的脸，连同那双眸子，却不说一话。
沈辰一将她的手覆着，而后看向床上的林初寒，轻声假意责备道：“我熬了粥，再一会要凉了。”
说着，拿下她的手，掀开被子，将床上的人扶了起来，穿上拖鞋，环抱到卫生间。挤上牙膏，放好温水，透过面前的大玻璃镜子，看着一袭V领睡裙的人，离开了卫生间。
接着从厨房传来了声响，林初寒用手将脸抹了几道清水，看着镜子中好不脆弱的人，一脸病态，而后认真的刷了牙，直到看到客厅摆放的早晨，走了过去。
沈辰一认真的给她舀了粥，然后细心地将鸡蛋剥开，切成花瓣状，递到她的面前，看着她。
林初寒看着面前座位上的男人，抬起右手，拿起勺子，开始缓慢的进食。
最后，沈辰一收拾了屋子里的餐盘，然后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人影，此时她正望向窗外，沉思着什么，“月儿，我得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回来。”
“辰一，你好吗？”
一句话，叫停了转身的男人，沙发上的人儿也回转过头来，看着一身白大褂装束的男人。
“你不是阿莫，”林初寒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男人，“我差点就以为你是他了。”
但其实，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与他相见的希望里，可这样相见的日子，还没有到来，因为他还没有来。
或许他永远不会来了，或许他只是我臆想的一个不存在于世间的人物，因为只有在梦中，我才能与他遇见，但近一年以来，我不常梦见他了。
“月儿，我不想做任何人，你也不要把任何人当成是我，”沈辰一看着沙发上的少女，坦然道，“人的一生会扮演很多的角色，但我想慢慢的你会知道，在我短暂的一生当中，我只想做沈辰一，拿这个身份去深爱一个女人。”
说完，沈辰一离开了房间。
这一天，她都在酒店的沙发要么床上躺着，听王琳讲说，昨天下午原本赶往机场的飞机延误了，因为下班高峰期高速段太堵的缘故，后又因为她莫名的突然晕倒，吓得王琳急忙将她送往医院，但在北京又没有熟识的人，只得打电话给何总，然后才将SILVIA总经理送到了她之前来过的那家医院，车还没停稳妥，就见医院外面站着一行人，向这急匆匆的赶来，拿走在前面的最帅气那个医生来说，一手娴熟地将总经理抱到怀中，好像这样的动作经常做似的，她都没能反应过来，对方就抱着人朝內走去，她只得跟着跑。
所幸只是最近饮酒过度空腹造成的眩晕，挂点点滴再好好养着就没事了，没成想，全程都是这个年轻医生陪同，先是检查再到挂点滴最后还在病床边守着，一脸的心疼脸。
王琳缴费期间听小护士的八卦才知道，原来是男朋友？
但总经理何时又冒出了个男朋友？
可看对方的神情，好像真的像男朋友的样子，毕竟就连回半夜赶回酒店，就都是他一手安排的，问他原因，说月儿不喜欢医院，好吧，服气，总经理确实不喜欢医院！
结果是，一个长大褂抱着总经理回到酒店，一行的药酒泡澡，连同酒店经理大晚上的都没能睡个好觉，想来，这阵仗还挺大。
“辰一是蓝天酒店继承人，自然不能怠慢。”林初寒缓缓道，解决了她的疑惑。
王琳更迷糊了，好好的酒店集团继承人，跑去当医生？一查这个人的资料，好吧，还搞过艺术，还是国外知名艺术大学的特招生，脑外科研究专家，法学博士，国内财经大学的博士生..额，还在德育呆过？一翻开他的照片，果然印证了猜想，清一色两人的合照，这个沈辰一就是总经理的校园恋爱对象没错了！
“SILVIA总，您果真是天仙。”照片里，俊男美女，都稍显青涩，但只要是单独的照片两人都是缄默的，只有是合照，两人的脸上多少都有了温度。
“什么意思？”
“天生的仙子阿，”王琳将手中的平板递到林初寒面前，屏幕里满是两人的合照，“不过，沈先生以前也很少会有人追吧？有您这样的女朋友。”
林初寒放下手中的杂志，看着屏幕中那青涩的两人，逗趣道：“不，当时他可抢手了。”
王琳点头道，翻看着手中的屏幕，不时佯装感叹，不时丢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林初寒全当没有听见。
“不过，为什么在医院里大家都把沈先生叫做莫医生呢？还是主治医生..”几乎一瞬间，手中的杂志滑落，王琳看着地上的杂志，慌忙捡起，“对不起，SILVIA总，我..”
“没关系，”林初寒重新拿起手中的杂志，自言自语道，“他已经不在了好些年了，除了他的名字，我什么都遗忘得差不多了。”
以前，我时常昏睡，因为梦境比真实还要美丽。但现在我却不想入睡，只因为梦中我也开始变得一无所有，白得刺眼空得寂静冷得凄清，只有真正的丧失了一个人，才能称得上真正的遗忘。
我一无所有，没有情爱，没有私欲，只空留下一副身躯，一间空落落的铁心房。
林初寒走进医院內，询问前台人员，没等她说话，对方就开始眼熟拨打电话，“不好意思，林小姐，莫医生没有在医院。”
“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知道，从昨晚陪同您离开，莫医生就没回来过，您打他的电话了吗？”前台的护士小姐耐心的说道，这可是莫医生的女朋友，近期最火的华松总经理阿，医院都传开了，就差把她的照片拿来贴在门口了，“不过，下午三点多莫医生的一个老医患要来复诊，届时，莫医生应该会来的。”
林初寒看了一眼手中的表，她是四点多的飞机，万一到时候再堵车，飞机就赶不上了，难不成改班吗？
“林小姐，莫医生一般都会提前到医院的，我带您去他的办公室等一下吧，很快的..”说着，护士小姐就笑容满满的在前面引路。
刚一开门，一股区别于外面的花香气扑面而来，是时下的玫瑰，在这不大不小的办公室內，陈设很是简单，林初寒移到他办公的桌子，众多的难解术科上面居然陈列着一本《艺术的修养》。
这样光明正大的摆放在最上面，莫不是真的不怕被盗吗？林初寒会心一笑，拿起这本书，轻轻翻动起来。
等到翻看到第23页的时候，已经3：10分了，林初寒合上书，离开椅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芬香的小屋。
当林初寒赶到机场，检票上机时，人群中她瞥见了那一抹白大褂，远远地看着自己。
沈辰一静静地看着她，实际他刚做完一场手术，等回到独属于他的氛围时，他一眼就瞥见了桌子上那本被人动过的书，拿起书，弯折快速地翻开，停到了23页，页面下脚处有一个用指甲盖大小的划痕，他来不及换洗衣服，就冲出医院，朝机场赶。
那是独属于她的标记，她看的所有书，都喜爱用指甲划上印痕，浅浅的白将黄色的书页添了一丝白色月牙。
他曾经问过她，如果下次划痕消失不见了，或者你也记不起第几页，你怎么办？
那就重新来过。
再一次翻开的话，就会记得了。
她说的每一句话，沈辰一都记得。
就连只要一想起她，傍晚的天都会出现彩虹。就连下雨，雨水打落在身上，是刺骨的，但当你仰起头，迎接这雾蒙蒙的雨丝，含在嘴里，是甜的，就像那些等待的岁月里，只要一下雨，抬起头迎上这甘甜的雨水，张开双手，就像与她来了一个隔空雨中相拥。
迈开步子，沈辰一朝着那个人影走去。
月儿，怀念在日子里变了味，傍晚出现的彩虹是真的，雨水的甘甜也是真的，但想起你是苦涩的，隔空的拥抱也是心痛的，我原以为没有什么会比失去你更让人难过，但其实，比起失去你，原来遗忘才是真正的触目惊心，真正的痛彻。
抬头看着满目星光，我看见了你，渐渐的，我也将自己活成了你，就好像，你走了以后，从这心脏的旁边又再生出了一个，我愿意默默的守护，守护你，守护我们，护着你的一腔热血与这世界的义无反顾，可我终是寂寞的。
我用了2年去喜欢你，用了8年去思考该如何爱你，现在你出现了，就在我面前，可我却不知，当我彻底地反之前变成你眼中失败的人生，那这样失败的人，你还接收不接收呢？
林初寒看着那白大褂上的一点鲜红，眉头微皱，向着逆行的人群走出去。
看着面前一脸疲惫的人，一连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吗？
“月儿，我想跟你说一句话。”
“你说。”
“我知道，如果有一个人，把朋友看作她生命的全部，那如果他们后来长大了，却渐渐的疏离，失去那个人的感觉就会让人彻底绝望。我想说，你可以对任何人绝望，但一定要对我放心，绝望是相互的，你可以对我绝望，但我总是对你充满了希望的。”
“辰一，你这哪是一句话？”林初寒失笑道。
“因为爱你，所以我又重新活了过来，”沈辰一不理会她的嬉皮，看着那双眸子，涩然道，“但后来你走了，似乎把我的心情和精神也带走了，直到离开你的几年后，我才真正懂得，不是因为还能呼吸就叫活着，是因为有你的爱，我才叫真正的活着。”
“每件艺术品都有他独特的诉求，这种诉求就是艺术本身的生命力，”说着，沈辰一张开手，将面前的人紧紧地环抱在怀里，掩头埋进她的发丝里，良久，缓缓苦涩道，“我也有诉求阿，我的诉求是你。”
你是我生存下去的最原始能量，没了你，我还能活着，但却不再是真正的我了。
“辰一..”透过他紧密地拥抱，她轻唤她。
此时的大厅广播正在用清朗的声音播放着登记提醒。
终于，沈辰一放开了她。
要知道，林初寒无比庆幸生命中有沈辰一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可是，人应该幸福，应该在梦想的生活里，与心爱的人走过一生。
可细看她与沈辰一的交织，到底是谁耽误谁，在这一刻，两人却都已经释怀了。
这一生太短，曾经想要被你哄着过完，但当我见识了真正的人生后，才发觉这是很广阔的一生，这一生太难，难到我再也回不去，难到我再也不愿意回去了。
我只知道，那时天气晴朗，耳边有风，我遇到了让我动心的人，他的名字叫沈辰一，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
这时，王琳鼓足了勇气走上前，打断两人的思路，“SILVIA总，我们真的得走了。”
沈辰一看着眼前的林初寒，缓慢转过身，朝着大厅门口走去。
林初寒也转过身，笑着转过了脸，朝内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