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臣》著意而得

17、宴会（二）

　　简存风并不会端着酒杯与人言笑晏晏，对别人的攀谈也没什么兴趣——说实话，没有谁敢跟他攀谈。

　　这导致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半径2米的真空圈，只有他和沈山水亲密的站在一起。

　　这不是说他对人的态度很凶狠一言不合就要拔枪杀人，简存风反而待人接物相当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可就是让人不敢放肆，对他说话都要再三斟酌，生怕不一小心让这位高岭积雪沾了人气，失了仙气。

　　这两位站在一起，比起某些隐秘的少女漫画精心描绘的画面更加拨动心弦，简直能让人捂着心口倒下来。

　　而乔信厚正在宴会厅的另一边，与简存风互成掎角之势，比起后者的“冷清”，他四周热闹多了，不少人簇拥着他，包括高高在上的明星们。

　　谁都知道，在桐城，只要能获得乔信厚和简存风任意一个人的青眼，别说扶摇直上，直接成为行业领头羊也未为不可。

　　乔信厚是很享受这种气氛，乔家老爷子死得干脆，遗书分配的明明白白，简直是不给人留任何怀疑的空间，就像是为了他的上位而迫不及待的退场。

　　尤其在死之前，当着所有人的面，乔家老爷子捧着乔信厚的脸，苦笑着说自己时日无多，要乔信厚好好担起当家人的责任，几乎把一切都捧到了乔信厚的手里。

　　现在的乔家，就是乔信厚当家做主。

　　有那投机倒把的，自然早早的就要去跪舔，乔信厚显然很享受这样的气氛，春风得意。

　　看不惯的就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只觉得烦躁。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简家这边的坚定支持者。

　　至少表面上是。

　　沈山水与简存风耳语几句，就从宴会厅的后门离开——这种隐秘的地方还有很多，一些通往不可言说的房间，一些就是很单纯的厕所，所以他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在意。

　　哪怕有人看到了，也只是了然的一笑，尤其在看到穿着暴露礼服的一位充满女人味，好似熟透的水蜜桃的女人也跟一位男士状似亲密的跟在后面的时候。

　　啊，大家都是男人嘛，能懂能懂。

　　沈山水到了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嘉宾休息室，似乎是真的累了，把领带拉开，让他松松的挂在脖颈上，就连床上都来不及去，简单坐在靠墙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跟在他后面的一对野鸳鸯也进了房间，明明才门口还缠绵了许久，但进去之后两个人的脸色马上变得严肃，女人从房间的暗格里拿出皮箱，打开里面全是看不懂的高科技产品，男人则拖开沙发，拉开遮挡的百宝架，就像从一个皮包里面抽出一张纸一样，从墙壁的夹层里抽出隔音材料，本来严密的隔音房间之间，立刻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墙壁。

　　女人此时也组装好机械，她将一个类似听诊器的吸盘放在墙壁上，与之相连的电子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波动图。

　　图形看起来还蛮稳定，似乎是睡着了，这两个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离开另一个继续监听。

　　离开的是男人，他踉踉跄跄的，好似喝醉了酒，一位女仆慌忙去扶他，他一把握住那被围裙扎的细细的腰，饿狼一样把她抵在沈山水房间的门上热吻起来。

　　女仆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发出急促的呼吸声，撑不住身子直往下滑，结果背后的门突然被拉开，两个人齐齐跌倒在里面，摔成滚地葫芦。

　　沈山水眯着眼睛居高临下，浑身掩饰不住的煞气，女仆被他吓得浑身热情都退了，急急忙忙爬起来，甚至来不及整理一下围裙就逃走，只剩下男人还满身酒气，似乎搞不准方向。

　　沈山水一只脚抵在他后背上，往外重重一推，让男人头晕头脑的又打了几个转，门也毫不留情在他面前关上。

　　等他慢慢摸索着站起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至少十五分钟，他晃了晃头，似乎清醒了一点，跌跌撞撞的回了房间。

　　房间里面的女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子屏幕，她对男人点点头，“干得不错。”

　　男人立刻喜形于色，屏幕上的图形很稳定，是一个在地上向上看的视角，看来他摔进房间的时候，顺手贴了个监视器在房间里。

　　似乎沈山水回房间后又睡着了，能在画面上看到沈山水穿着西装的袖子搭在椅子扶手上，半天没有挪动。男人和女人也渐渐放下了警惕，神色轻松的坐在墙壁的一边，不是很认真地看着屏幕。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从他们的身后站起，女人一声不吭就倒了下去，男人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抱头往外一滚，离开墙壁，立刻站起来就往想往外狂奔，结果一柄餐刀稳准狠的扎进他的小腿，让他整个人往前一扑，正想抱着腿惨叫，嘴里就被塞了一块大大的坚硬的甜点。这种甜腻的点心用了浓厚的巧克力和糖浆，看起来要比吃起来美味的多，实际上吃起来很像在吃某种甜的石头。

　　是沈山水！他不知道何时脱下了外套，只穿着黑衬衣，也许就是这样骗过了监视器，让他们以为椅子上有个人。该死，果然在慌乱中贴的监视器就是看不清楚！

　　男人仇恨的看着沈山水信步走过来，女人的血已经开始蔓延，在浅色地毯上分外显眼，就像红色的画。

　　沈山水的手里还握着一柄餐刀，男人握紧了拳头，在他靠近攻击距离的时候迅速出手，殊死一搏，结果被精准握住胳膊，沈山水手腕一上一下就卸掉了他两只手。

　　在男人绝望的眼神中，顺手再卸掉了他的下巴。

　　“你好，我是沈山水。”彬彬有礼的介绍完自己，沈山水微微一笑，“我很害怕你们逃走，所以我先杀了你的女伴，但是你显然还有一战之力，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请允许我割断你的肌腱。”

　　餐刀不是很锋利，沈山水割的很有耐心，等他割完的时候男人已经晕过去又醒过来，脸色苍白。

　　“我听说乔家的人都是会为了家族献出生命的，让我想想看——我还要做什么呢？”沈山水皱起眉，“啊，牙齿，虽然我对咬舌自尽抱有疑惑，但是我想，还是不要给您这个机会的好。”

　　沈山水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男人嘴里烂成一团的甜点和横流的口水，拿起旁边皮箱里面的工具，很惊喜的样子，“看，小钳子，这很适合，不是吗？”

　　“请忍耐一点，会有一点点疼。”沈山水的声音甜蜜又温柔，“也不必着急，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也许对男人来说他经历了地狱一样的时期，但是客观来讲，从沈山水进入房间到现在，也不到两个小时。

　　男人软倒在地上，他的眼神已经无焦点，哪怕沈山水捏着他的脸颊左右观察里面还有没有漏网的牙齿，他也无所谓的样子。

　　所以，当沈山水微笑着问他，乔信厚为什么派他来的时候，他没有任何隐藏，直接含糊着说了实话。

　　一个女人加入了乔家，成为了乔信厚的座上宾，在她的帮助下，乔信厚才能这么快速而安稳的掌握乔家没有遇到任何成型的阻碍。

　　“这么说，这女人还是乔信厚的幸运女神，老实讲，我没想过他这样的人也能变成女人的追逐者，这让他显得有点掉价，你觉得呢？。”沈山水若有所思，又问男人在哪儿能找到这位给乔信厚出谋划策的女军师。

　　男人则是一脸茫然，乔信厚并不允许有人接触到这位神秘的女士，至今为止他也一次都没有见过，只觉得这个女人可怕到未卜先知。

　　她曾经通过乔信厚的口告诫过他们，要小心沈山水，尤其在追踪的时候，这个男人绝对比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但是一开始的顺利麻痹了男人的神经，以为这一次的任务就跟以往所有的任务一样顺利，但是显然现实不是这样。

　　所以，当沈山水发现没有可能再从这个可怜的男人嘴里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之后，毫不犹豫的伸手捏断了他的喉咙。

　　男人死的时候甚至眼中还带着对他的感激。

　　沈山水蹲在两具尸体前，陷入沉思，他绝不是在想如何处理毁尸灭迹，而是要利用这次机会获得更多的线索。

　　自从将军的船上回来以后，整个桐城都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哪怕是乔家老爷子去世似乎也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甚至还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

　　现在的桐城就是海底火山正在喷发的大海，表面下风平浪静，但是底下暗潮汹涌。

　　对于自己受到监视，他并没有感到奇怪，只是对于他的目的把握这么清楚，就有点可怕了。

　　也许，对于这座宅院的探索，需要更深入一些……

　　他伸手在两具尸体上摸索着，包括很隐秘的地方也不例外，他面不改色，直到从女人的背后找出了一把小巧的钥匙，上面有一个银色的字“娟”。

　　要是现在是探索解密游戏的话，现在一定亮起对话框“你发现了一枚钥匙，这也许是能打开某个地方的锁，是否收下。”

　　沈山水眼色沉沉，贴身把钥匙放好，彻底检查了几遍，确定无法找出更多线索之后，他故技重施，从窗户处翻回了自己的房间，下一秒他就衣冠楚楚的打开房间门，似乎休息好了，信步踱了出去。

　　上榜了，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