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之计》花偏谢

1、高中的榜眼

　　1高中的榜眼
　　“公子，燕然公子，”富来客栈的老板笑呵呵地向门前一身青衣的公子打招呼，“刚才小二子已经去看了，您可是高中了啊。恭喜恭喜。”
　　年轻的公子有一张精致的小脸，看起来倒有七分像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少爷，只见他微微一笑，“劳烦万掌柜了，”瞳孔微缩，终于还是探手到袖子，“这点小小心意，拳当这几日照顾我的谢礼。”小小的红袋子送到掌柜的手里。
　　万掌柜接过红袋子的时候总觉得对方手里微微一紧，正觉奇怪，燕然公子却已经收了手。一甸份量，满意地推让了几句，心想这位燕然公子年纪轻轻倒也懂事，不像之前那位状元郎，高中了人也不认了。“既然公子坚持，小人可就却之不恭了。”
　　俊俏公子正经地施了一礼，“燕然一人出门在外，事事多有不便，掌柜时时照顾于我，燕然不敢轻忘。”
　　万掌柜见他躬身，倒是大吃一惊，连声直呼不敢当。他虽精明，却始终不过是一介草民，眼前这位榜眼，再不济将来也能是一县之令，这一礼，还真是当不起。
　　燕然公子一笑，“燕然现今仍是一介布衣，掌柜如何不敢当？”不再多说，转身上楼。
　　推开房门，却见小二正在打扫，床铺换了大红，墙上也应景的贴了几副恭喜高中的对联，他对这些不太精通，不过觉得语句通顺罢了。
　　小二倒不拘束，咧嘴笑道，“燕然公子，恭喜啊，我小二子当初就说了，公子你既然姓高，怎么会不中呢。”
　　燕然公子看着这脏兮兮的小子，倒是觉着有趣，“是啊，我这姓真是不错。”随手捡来的姓，能不好吗？“对了，小二子，这是给你的。”
　　小二笑嘻嘻地接过燕然公子递来的二两银子，也不推辞，“小二子谢公子。”谢了之后也不走，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高燕然。
　　“小二子，”燕然公子琢磨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定，“你在这富来客栈做了多久了？”
　　“小二子六岁时候给掌柜的捡来，算时日也有九年多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笑得皮皮的，“富来客栈这些年给不少考生住宿，也中了不少，来来去去也不过是说些这个考官喜欢那个，那个大人嗜好这个。小二子也听得不少了。”
　　燕然公子目光炯炯，却不再看这小子，走到床边坐下，一床红艳，更衬得他人如玉，风姿嫣然。“小二子，你倒是聪明。”
　　“嘿嘿。”
　　“你原来叫什么名字？”燕然公子原本不过是打算从这小子口里套点话出来，没想到市井客栈里一个小二，平日看来也不甚了了，却能有这等眼光。
　　小二子正等他问些官道上投其所好的小消息，听他这么问愣了一下，这些年，人人都叫他小二子，倒叫他几乎忘记原来的姓名。“何笙迩。”
　　“何笙迩，”燕然公子笑了，一时花团锦簇，“好名字。”

　　名叫何笙迩的小二子那时就这样捏着二两银子，在燕然公子笑容中晕眩地退出去，后来才想到该觉得奇怪，怎么这位公子到最后什么都没问？
　　抬头间瞥见转弯处掌柜宝蓝色的衣角，忙将手里的银子塞到鞋子里踩住，又往腰间摸出几枚小碎银捧在手心，面上露出痴傻的表情对着燕然公子的房门。
　　“小二子，你发什么愣？”万掌柜一看是他，也不多说，PIA一个头塌过去，“大白天偷懒？还不下去跑堂？” 这时看到小子一双脏手里银晃晃的几枚碎银，劈手夺过，对着小二子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吠，“叫你去还不快去？呆站着做什么？”
　　何笙迩低头诺诺连声，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慢慢走下楼。
　　“咦，燕然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轻哑的少年嗓音传来，“我刚好想去找掌柜的你，刚刚听到声音就出来，不知道掌柜的现时可得空闲？”
　　给银子疙得脚很有些疼的何笙迩从楼梯上望回去，倒正对上燕然公子明晃晃笑意盎然的一双眼，不知怎么，脸上突然觉得有些烧。

　　“万掌柜，”娇嫩的榜眼声音清脆，开门见山，“燕然想和你要了小二子。”
　　万掌柜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年老失聪听错了，“燕然公子，你说什么？”
　　燕然公子很有耐心的重复，“我想和你要了小二子，”见他仍然一脸茫然，解释道，“我在这京城也没什么人，刚考上榜眼，身边没个人实在是说不过去。这些时日我见这小二子平日里做事也伶俐，就想厚着脸皮和掌柜的要了他去，”微微一笑，“当然，万掌柜照顾了他这些年，燕然也当有所补偿。”
　　这燕然公子在他这客栈也有把个月了，他自然知道这位公子虽然自身甚是节俭，对旁人却是出手大方，他所谓的补偿自然不会是小数目。何况燕然公子将来怎么也是官，他小小家客栈老板……
　　不过……“燕然公子可否容小人想过？”
　　燕然公子眼里微微闪过疑惑，面上却一派自然，“无妨，只是燕然明日便要面圣，怕是介时不是向老师借住，便是搬入新址，小生素来不善家事，还望万掌柜尽快才是。”
　　“这是自然，小人这就回去问过小二子，明日便给公子答复。”
　　“燕然在此谢过。”
　　“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