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芳华》酩烨

41、黑鹰

　　夜尽天明，雨声渐停。萧乾忍着毒发的痛苦照顾了林清一夜，林清终于醒了。但是，昨夜的那些事、那些话，就像一根根尖刺从心底生出，她已经千疮百孔了。其实她早就应该想明白的，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萧乾一直在欺骗她，利用她，不过是为了那张山河图，就如同昨夜那些杀手一样。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那些阴谋算计，她在书里看得还少吗？
　　可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萧乾要欺骗利用自己？为什么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要把女儿置之死地？为什么？她就只有被人利用的价值吗？
　　呵，呵呵，现在，唯一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已经死去了，这个世界没有值得期待或留恋的东西了。做完该做的事，自己也该离开了，不论是回去还是死亡，总比这样活着要好。
　　林清挣扎着起来，却惊动了毒发昏迷的萧乾。
　　“清儿，你终于醒了。”明明脸色苍白，眼神却充满了庆幸，萧乾这是。。担心自己吗？呵。
　　林清无视萧乾，艰难起身，萧乾想上前帮她，却看看她冰冷的眼神。“我说过的话你应该记得很清楚，从此我的世界没有萧乾这个人，滚！”
　　那一瞬间，萧乾仿佛听到冰面破碎的声音。他强扯出笑脸，“清儿，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不如。。”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林清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勉强站了起来。
　　萧乾笑了，很少能见到他这样大笑，他笑起来的样子确实赏心悦目，不过，这是在忽略从他口中涌出的鲜血的前提下。现下，那个赏心悦目的人，正大口大口地呕出鲜血，配上他的笑容，越看越令人心惊。
　　林清迈着虚浮的步伐，目不斜视地从他眼前走了过去。别看她走得摇摇晃晃，却始终没有碰到他一丝一毫。竟然。。连受伤也不能换得她心软半分吗？
　　“清儿，别走。。。”
　　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住，林清毫不犹豫扯了回来，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说了一句：“好脏。”萧乾看着她，原来是自己手上的血沾到了她的衣袖。
　　他眼睁睁看着清儿一步步走出墨轩，走出平王府，脚步踉跄，却从未停留，甚至连夏儿带着重伤跪在她身前，都没能让她多看上一眼。她只是很平静地绕了过去。
　　而后，他看着她上了一辆马车，驾车的人，是西凉太子手下——黑鹰。他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