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勇者成为了魔王[西幻]》猫有多重

14、第十四章

　　“人造灵核……”

　　阿芙拉比划了一下晶体大小，这个足足有巴掌大的晶体，难以想象会与她的身体共存。

　　“等会挖开你的肚子，把这个放进去，再替你缝上。”
　　青年法师小声道。

　　阿芙拉：“……！！”
　　“骗人的。”
　　阿芙拉：“！！！”

　　青年法师似乎乐于看阿芙拉变脸，阿芙拉瞪大眼后他甚至低低笑了声。
　　他的眼眸是浅淡的灰色，笑起来像只狡黠的猫。

　　威拉德瞪了菲尔丁一眼。

　　“人造灵核相当温和，它会流淌在你的魔力回路中。
　　你读过通版的魔法标准入门？那本书前段时间夹在了你的书单里，里面有简单的魔力回路定义。”

　　阿芙拉自然是看过，那本书相当厚实：“魔力回路是……魔力利用的闭合回路。”

　　通版的魔法标准入门是所有法师的第一本基础书籍。
　　它的作者是鼎鼎有名的学术法师诺玛，其本人早已在万年前魂归神国。

　　“尽管诺玛大师只是一位普通的中阶法师，但她在对魔法理论的钻研，以及教导方式、教学效率以及在传播魔法学识方面的见解独树一帜。”
　　“真是了不起。”阿芙拉由衷说道。

　　威拉德在涉及研究理论上兴致很高：“她的学生不乏大法师，甚至法圣的存在。传说法神也向她讨教学识，她还是法神弗蒙的友人——凭借这样的成绩，这位法师在教学上的能力无人质疑。”

　　“而在魔法标准入门中，诺玛提到了魔力回路这一基础概念。”

　　阿芙拉听得一愣一愣。
　　菲尔丁哈了一声，说：“诺玛是人造灵核的研究者和发起者。”

　　阿芙拉这回有了实地的敬佩感：“那可真了不起。”

　　“人造灵核本身是炼金术的失败产物。”
　　古老的家族们想要培养更多优秀的职业者以延续族谱荣耀，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拥有合格资质的后代依旧是稀缺资源。

　　他们让家养的炼金术师找出解决的方法，于是一些炼金术师利用暗地里抓来的平民们进行了有违人性的实验。
　　其中，有炼金术师们尝试将提炼过的元素石融合进普通人的身体。
　　——这当然不可能办到，无数无辜的实验者死亡，这些走邪道的家族最终还是湮灭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在没有任何人的期待下，失败品重新走进职业者的视野。

　　人造灵核指的是含有魔力材质制作的替代物，含有浓郁的魔素，是一种人造元素石。
　　这种人造炼金物只适合拥有魔力的人，并且条件十分苛刻，至少需要一位强大的职业者主持融合，并且人造灵核不是流通货物，没有炼金大师愿意制作的话，一切全是空谈。

　　“人造灵核比较温和，可以给你打下不错的基础。”

　　菲尔丁再次开口，这个不起眼的男人尾音上挑，对知识却兴趣缺缺。
　　尽管他被老法师瞪了好几眼，但基本上，他一出声，无论是法师塔的老法师，还是格罗姆学院的女法师就会闭上嘴。

　　菲尔丁抚摸了一下盒子里的人造灵核。
　　“人造灵核是炼金术的产物，本质是平衡魔质的质量本身。虽然来历不光彩，但对于特质系入门的助益极大。
　　普通情况下，特质系入门要靠其他炼金产物做一定引导，再花费很长时间做疏通和平衡。
　　人造灵核就没有这些烦恼，它和特质性相性极佳，神奇的是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

　　等会我会将这颗人造灵核融合进你的体内，你必须在整个过程中感受它的运转，明白吗？”

　　阿芙拉点头，引导人是菲尔丁而不是老法师让她有些惊讶。

　　菲尔丁将那枚朴质无奇的人造灵核拿起来，在他手中，那枚灵核的颜色渐渐变深，变得漆黑：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开始吧。”
　　“……”

　　天花板的雕刻原来如此精细。
　　阿芙拉仰躺在铺了毛毯的桌上，像一只等待实验的仓鼠。

　　她的眼睛直视上方，很长时间才轻微眨一眨，以延缓心中的紧张。

　　那颗平平无奇的晶体在菲尔丁手中已经演变成了纯黑，吞噬着映照进去的所有光芒。
　　青年法师轻轻松手，人造灵核就像活过来般漂浮了起来，浓郁的魔素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它横冲直撞地想要逃离掌控。

　　菲尔丁看都不看，微微屈手，空气中顿时出现了透明牢笼，人造灵核四处飞遁中渐渐被束缚起来。

　　艾德文娜轻声吟唱，一道道青色涟漪从她的法杖中传播开，围绕在阿芙拉身侧。
　　仿佛被温暖的水包裹，阿芙拉整个人沉浸在了治愈的温水中。

　　到了差不多的时候，菲尔丁垂下脑袋，和张大眼睛的阿芙拉对上了眼。
　　“把眼睛闭上。”

　　在阿芙拉乖乖听话前，那双灰瞳突然闪过一抹揶揄。
　　“对了，你怕疼吗？”

　　“疼……？呃！”

　　阿芙拉感受到一颗冰凉的物品按入了心脏。

　　她的心脏在剧烈疼痛中猛然跳动。
　　人造灵核一接触温热的皮肉，便欢呼雀跃，像水一样融化。

　　阿芙拉来不及疑惑，铺天盖地的疼痛像受到刺激的公牛将她冲撞，有千万条小虫蠕动在骨肉中，又像是有细线在精准搅和每一根神经。
　　“呜，呃呃！！”

　　钻心的疼痛瞬间从心脏蔓延到身体的每个部分，大脑感受到了钻心刺骨的痛楚，阿芙拉控制不住地在温水中痉挛。

　　更加痛苦的还在后面。
　　菲尔丁甩甩手，这位突然发动的法师一脸漠然，冷静又迅速地开始吟唱。

　　最痛苦的不是痛楚，而是痛到极致了却无法晕过去。

　　阿芙拉满面通红，终于知道艾德文娜施了什么，那不是治愈术，是类似清醒咒的魔法！在魔法的加持下，就算疼到撕裂也不会失去意识。
　　她就像在炼狱中踩着锋利的刀锋行走。每一步都在割肉淌血。

　　泪水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淌下，在剧烈的痛楚下，阿芙拉的知觉已经麻木。

　　可惜给她做引导的三位法师下手利落，且毫不留情。

　　“专心感知魔素。”
　　威拉德在一旁提醒道：“专注！”

　　这根本是勉强人做不可能的事情，阿芙拉听不清其他声音，也无法思考，一股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力量从心脏四散开，凡是它经过的地方，血肉、骨头，神经、都必须臣服，任由它渗透，否则这股蛮横的力量就会碾碎抵挡的一切。

　　“好了。”
　　朦胧中，菲尔丁的声音从遥远的彼方传来。

　　“引导结束，剩下的看她自己。”

　　“谁制作……用了……”

　　“……特大师……犬……”

　　阿芙拉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响，精神恍惚，砰地一声，意识像失去了目的地般，她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看清了经脉中的一切。
　　包括那颗该死的、任性的、不讲理的人造灵核。

　　她远远地观望着那颗内芯，它兀自旋转，疯狂汲取吐纳魔力。
　　阿芙拉无法感知它，尽管人造灵核在工作，却仿佛……自身拥有另外的意识。

　　嗯？人造灵核是这种感觉吗？

　　法师们并未告知预料外的状况，阿芙拉理所当然觉得这很正常。

　　她的意识离人造灵核远远地，虽然没有盲目靠近，但她觉得自己如果真的过去，那颗人造灵核会毫不犹豫攻击她。

　　这是我的地盘了。
　　很明显，这颗晶体正放出这样的讯息。

　　它像庞大燃烧的烈阳，凶猛好战，嚣张跋扈，不愿分享刚刚占领的领地。
　　到这个地步，阿芙拉反而冷静了下来。

　　反正有三位法师看护她呢，能出什么事？

　　现在，她该如何解决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阿芙拉想到那个暗杀者，现在连炼金术产物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吗？
　　【可恶】

　　这段时期积累的后怕和不甘形成的压抑有暴走趋势，阿芙拉的意识蠢蠢欲动。

　　不久，一小部分意识偷摸靠了过去。
　　在靠近的一瞬间猛然暴起，像一根尖利的长刺，狠狠刺向灵核本身。

　　灵核就像拥有生命般在陡然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阿芙拉感到了暴怒的情绪。

　　这超出了灵核的定义。

　　它就像活着的。
　　但既然挑起了战斗，万没有后退的道理，作为诱饵的意识游走暴露的晶体身侧，遭受到了晶体强烈的反抗。
　　但这是她的身体和她的魔力，阿芙拉的意识立刻调动魔力进行抗争。

　　如果人造灵核能发出声音，一定在愤怒地咆哮。

　　同时，阿芙拉体内的魔力开始沸腾，渐渐有些脱离掌控。

　　阿芙拉心态微变。
　　她紧紧盯梢住晶体的动向，这时候，掩藏在心中疯狂的一面渐渐展现了出来。

　　阿芙拉立刻发现了，这颗晶体似乎携带着其他意识，其本身拥有的意识没有超过一定量度，似乎是有意控制在一个精妙，足以侵占一个孩童意识的程度。
　　“这颗人造灵核可能有问题。”
　　她安静做出了判断。

　　面对一条攻击性极强的疯狗，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躲藏、逃跑！但阿芙拉受够了逃跑，因为暗杀后遗症，她减少了冥想的次数，为了保持精神，她必须睡觉，然后反复做同一个噩梦，在那个噩梦中，她怀着恐惧不停逃跑。
　　她受够噩梦，也受够了逃跑。

　　阿芙乐冷静，沉默观望，安静打量自己的对手——

　　她未必会输，因为谁也不知道……阿芙拉的意识，绝不是一个正常孩子会有的意识。

　　这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而不是孩子的！
　　如果晶体会说话，恐怕会大骂出声，这超出了算计者的预计，一切都应该完美，但对象错了！意料之外！

　　“找到了。”
　　阿芙拉精神一振，她反复探寻，就是在寻找灵核的薄弱点。

　　她足够耐心，耐心到一点点刺探到了灵核虚弱的部位，立刻调动魔力，果断撞击过去！

　　一下！两下！

　　阿芙拉看着自己正以疯狂速度消逝的意识，她用魔力磨蚀灵核，将里面的不服从意识一点点揪出来吞掉，补充自己的意识。

　　这完全属于疯子的行径，等于在毫无节制地进行反复洗练。

　　阿芙拉发现不逃跑是件很美妙的事，哪怕自己的意识受到损害，但进攻带来了一种别样的酣畅。

　　“！”
　　察觉到危险的人造灵核拼命转动，试图利用更多的魔力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阿芙拉巧妙地避开了这些蛮而不实的反攻，吞噬对方后，她感到无与伦比的轻松愉悦。

　　胜利的天平也在慢慢倾斜。
　　渐渐地，晶体转化魔力的速度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效率，甚至像耗费了精力般，慢慢停滞。

　　人造灵核内那一道微弱的意识最终被完全吞噬了。
　　阿芙拉甚至听到对方在消失前恶毒地咒骂。

　　是想要侵占她的意识？替代她？

　　意识一消失，灵核立刻停滞了一瞬。
　　阿芙拉毫不迟疑地让魔力包裹住人造灵核，慢慢掌控这颗炼金产物真正的作用。

　　魔力流淌进灵核，冲刷灵核中最后的意识残渣，而灵核也慢慢发生变化，最后变成了一颗圆润的珠子，维持在魔力回路最重要的位置。
　　当它真正意义上与魔力回路同为一体，阿芙拉也切身体会到了人造灵核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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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不遇到点问题我怎么发展剧情
我又舍不得让主角装傻
所以多搞点事才行。
阿芙拉，你亲妈我还是爱你的，信我啊。
（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