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篱》一曲苏谣

2、第 2 章

　　时谦调整了一下坐姿，控制了一下自己快崩掉的表情管理。

　　时谦扯了扯嘴角，说：“啊，顾轩同学你好。那么关于此次的话剧比赛，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轩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我们二中和你们一中各出三个节目，进行初赛和决赛。为了公平，评委就不请双方学校的老师了，可以请A大学的老师来当评委。”

　　时谦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A大学的老师不是很好请，我......我尽量吧。”

　　“不用，我去请就行，你负责比赛的安排好了。”

　　也对，顾轩家人应该在教育学界有些地位，不过比赛那么多繁杂的琐事都要我去处理吗？可顾轩一直很不耐烦的样子，我现在提意见他会不会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

　　时谦想了想，说：“行，那就这样吧。那比赛时间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轩歪了下头，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总问我，你对于这个话剧比赛没什么看法吗？”

　　时谦一愣，然后笑了笑：“这不是想尊重一下你的意见吗，一中没有给我什么规定，所以如果你有想法的话，就按你的意思来。”

　　顾轩说：“那就下个月月底吧，这段时间够排练了。”

　　时谦在心里想了想自己的时间安排，觉得这样也行，便点了点头。

　　二人又讨论了一些关于话剧比赛的事情，实际上基本都是顾轩做决定，时谦表示同意。

　　两小时后，顾轩送时谦出校，然后回班。

　　刚坐下，前桌的陈磊就转过来，趴在顾轩桌上，跟做贼似的看看周围，确定没人在注意他，才小声说：

　　“嘿轩哥，那个时谦咋样啊？”

　　顾轩看着他翻了个白眼说：“你偷偷摸摸的干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陈磊啧了一声：“瞎说啥呢，我是因为他可能将来是我妹夫才跟你打听的。我之前打听他打听多了，还真有很多人以为我是gay呢，就连瑶瑶也问过我。天爷，就算我母胎solo也不能这样吧，女孩子多可爱啊，我喜欢女孩子。”

　　顾轩瞥他一眼说：“这可不一定，你看你这十几年来没有女朋友就算了，连个暗恋对象都没有，说不准就喜欢男的呢。”

　　陈磊一下子直起身子指着顾轩说：“嘿你个人还说我，你自己呢，你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和女生说过话，别说女生了，也没几个男生朋友，就只有我一个哥们。”

　　陈磊顿了顿，猛地环住自己的身子：“轩哥，你是不是暗恋我多年了。”

　　顾轩没说话，回应陈磊的是砸在脑袋上的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陈磊哎哟了几声，说：“开个玩笑嘛。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时谦怎么样呢！”

　　顾轩看向窗外，由于在最高层，可看见马路对面的一中。

　　“长得白白净净的，挺帅的，声音也蛮好听，言行举止也挺有礼貌，但感觉没什么主见，就一直问我的意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没见他说说自己的看法，也不知道他怎么当上一中学生会会长的。”

　　陈磊边准备下节课要用的书边说：“嘿哟，你看你这话说的，还质疑时谦怎么当上学生会会长的。我可听说了，他要成绩有成绩，要人缘有人缘，还肯吃苦，什么脏活累活的也没推辞过。你这学生会会长可是顾叔叔硬塞才塞给你的，就你这和人交流的方法，还有一副随时可能暴走的样子，人时谦说不定觉得我们校长疯了才定你当学生会会长。”

　　顾轩撇撇嘴：“我又不想当，怎么我爸不问问我的意见。”

　　陈磊：“顾叔叔也是为你好，学生会有那么多事要办，这样能多锻炼你一下嘛，那事都这么多年了，顾叔叔都没怎么提起了，你是不是......”

　　陈磊停下来，看了看顾轩。

　　顾轩垂着眼，低头看桌面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磊叹了口气，转回身去了。

　　放学后，时谦回到家，张娴玫便迎上来，说：“回来啦，饭已经好了，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快趁热吃吧。”

　　时谦笑着说：“妈，你也快来吃吧。”

　　张娴玫说：“上学一天累了吧，多吃点。”

　　时谦：“还好，不是很累。”

　　张娴玫：“你爸爸忙，没什么时间陪你，我也要上班，可能很多时候顾不到你，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和我们说。”

　　时谦：“真没事儿，有事我会说的，你就放心吧。”

　　张娴玫：“那就行，哦对了，这周六有个数学竞赛，我看奖状级别挺高，是国家级的，但听说不难，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拿奖的，所以就帮你报名了，你这周六没什么事吧。”

　　时谦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呀，还是周末，我会去参加的，等我拿奖状回来吧。”

　　张娴玫拍拍时谦的背说：“好孩子，真是从没让妈妈操心过。”

　　时谦笑笑，没说话。

　　晚饭后回到房间，时谦拿过桌上的日历，拿起笔，把原本写在这周六旁的“看画展”慢慢划掉，涂黑，直到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字迹。

　　然后，在墨团的边上写上“数学竞赛”。

　　时谦在书桌前静坐了一会，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间里的玻璃柜。

　　那巨大的玻璃柜里，满是时谦的各种奖状和奖杯，还有考级拿到的一摞证书。

　　他起身拿钥匙打开上着锁的一层抽屉，里面是许多已经干掉的颜料和泛黄的画纸，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小时候的时谦，小时谦拿着幼儿园的奖状，上面写着“小画家时谦”，红润的小脸蛋上还有点没擦干净的颜料印子，对着镜头笑的特别开心。

　　时谦在抽屉前蹲了一会，然后颓然地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默默把抽屉重新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