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造反记》与欧

21、第 21 章

　　如果问女人，相公和孩子之间选一个人活，女人们会怎么选呢？在这紫冥大陆，无数的女人依附男人而生，无数的女修依附男修而活，估计有很多人都会选择相公吧。

　　苏清雪闭上眼，“我选儿子！”

　　漆雕月谜满意地笑了，“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那么，白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印看了看眼前三个人，这三个人，是这世上和他联系最为紧密的三个人。一个情人，一个妻子，一个儿子。

　　白印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无话可说。”

　　漆雕月谜点点头，吩咐苏清雪，“你去亲手杀了他。杀了这个负心薄情之人，我就放了你的儿子。”

　　苏清雪惊愕失色，盯着漆雕月谜。她之前虽然选了儿子，但却不认为漆雕月谜会真的杀了白印。毕竟，白印是有魂灯的，他身为白龙山庄的少庄主，魂灯忽然熄灭，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更何况，两人明明还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啊。可是，白印的想法却和她刚好相反。因为他知道，漆雕月谜真正的残忍。

　　白印道：“没有关系，阿雪，我准备好了。”

　　苏清雪缓缓道：“你敢屠戮白龙山庄的后代，就不怕浩然一剑，惊天动地；麒麟一怒，血流成河吗？！”

　　漆雕月谜莞尔一笑，“是啊，浩然一剑，劈的是你天渺峰啊。麒麟之怒，烧得是你千封筑啊！”

　　苏清雪的心沉了下去。魂灯显示的，是杀死灯主之人。如果是自己动手，魂灯显现的杀人凶手，会是她自己！如果千封筑和白龙山庄就此从亲家变成仇家……苏清雪不敢往下想了，她只觉得冷，什么都冷，从脚底到胸口，一片冰冷。

　　孩子还在哭泣，漆雕月谜冷漠地拍拍他的脸，“别哭了，在哭，你爹娘就不要你了。”

　　苏清雪的心像被锋利的刀一片一片割着，她的声音都在发抖，“我选……白印。”

　　漆雕月谜柔声道：“怎么，你要把你的亲生儿子，送给我玩吗？”

　　苏清雪的嘴唇咬出了血，“他是我们两家的儿子，就要维护我们两家的和平！他是名门正派的后代，就要维护天下苍生！这是他的命，是他的命不好！”说完最后一句，苏清雪瘫倒在地，泣不成声，一遍一遍重复，像说服自己似的，不断道：“他的命不好，我不该生下他……”

　　漆雕月谜哈哈大笑起来，“命？”漆雕月谜摇了摇头，讽刺道：“苏清雪啊苏清雪，看来你还没清醒。你们这种名门弟子动不动就把什么匡扶正义、天下苍生挂在嘴边，真真是令人恶心……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清醒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什么才是你命运中最重要的东西！”她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继续道：“可怜的孩子，你阿娘居然为了什么狗屁正义不要你了，真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漆雕月谜这样的绝世美女，哪怕口出恶言，也具有美人特有的风情，丝毫不现粗鄙。可是她的话，像一根根铁柱一样，钉在苏清雪的心上。苏清雪瘫在地上，垂头不语，心却在滴血。

　　白印跪坐到苏清雪身边，轻声道：“阿雪，不用怕。你好好照顾孩子，千封筑不会有什么事的。”他拿出一个断成两截的魂灯，道：“你看？”

　　苏清雪吃了一惊，道：“这是……”

　　白印点点头，道：“魂灯，只有灯主才能点，也只有灯主才能毁。我早就料到我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怕拖累你们母子，便提前毁去了。”

　　此话一出，苏清雪不禁动容。漆雕月谜的神色也微微一凝。

　　白印看了看漆雕月谜，缓缓道：“阿月，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是我愚笨，一生浑浑噩噩，死到临头才反应过来。可是，一切都晚了，白龙山庄自父亲出海寻药后就落入你的掌控之中，我这个少庄主，却丝毫不知。到现在，我才发现我连一条消息都递不出去，我连我的妻子孩子都保护不了。是我愧对先祖，愧对白龙山庄。可是阿月，我亏欠了所有人，唯独你，我不亏欠。所以，请你发发慈悲，饶过我的妻子孩子。好吗？”

　　漆雕月谜漠然地看着他，淡淡道：“白印啊白印，呵，你以为你算什么？你充其量，不过是我的玩物而已，那有什么资格谈条件呢。”

　　白印沉默了一会，看向苏清雪道：“阿雪，你动手吧。她说让你亲手杀了我，你就一定要亲手杀了我。不要违背她的意思。”

　　苏清雪狠狠锤了他几拳，恨声道：“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要让我陷入这样的泥潭！你害了我，还害了孩子！他长大了，我要如何跟他解释是我亲手杀了他的父亲？！都是你，你这混蛋！混蛋！”

　　白印脸色苍白，任由她打，待苏清雪打累了，才将她揽入怀中，盯着漆雕月谜，冷冷道：“阿月，我虽然醒悟得晚，可是，你以为你能走多远呢。多年前，漆雕薄野的确是个英雄人物。可是如今，他在各大门派安插奸细，不断挑拨离间，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却也不过被他当成棋子嫁进来。你且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被他舍弃，到时候，黄泉路上，我等着你！”他扶起苏清雪，握紧苏清雪的双肩，缓缓道：“动手吧。阿雪，我不祸害你和孩子，所以黄泉路上，我就不等你们了。”

　　漆雕月谜翘着腿，捏捏怀中孩子的脸，一派轻松惬意的模样。苏清雪手一挽，一柄长剑出现在她的手中。

　　白印闭上了眼睛。

　　苏清雪的手不停地抖，即使白印做出这种不顾人伦，不知廉耻的事，她也从未想过要去杀了他。可是现在……苏清雪看了一眼漆雕月谜，漆雕月谜的眼中，没有任何不舍和犹豫。

　　她竟真的要他死！

　　漆雕月谜一掐孩子，襁褓中的婴儿再次哇哇大哭起来。漆雕月谜捏住他的鼻子，冷道：“苏清雪，我最讨厌别人不按我的意思办事……你若再不动手，我就捏断他的鼻子！”

　　孩子的鼻子被死死捏住，顿时喘不过气，小脸憋得通红，泪花直流。苏清雪心如刀锉，眼圈一涩，死死憋住眼圈中的泪水，终是狠下心，猛地一剑刺中白印的胸腔，白印的胸口逐渐染成一片殷红，血汩汩地从他的胸口流了出来，流到地上，形成一滩血迹。苏清雪颤抖着唇，全身一阵颤栗，痛苦地道：“对不起……”

　　白印微微一笑，这是一种解脱的笑意。他道：“没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印的身子慢慢僵硬。他仍是跪坐的姿势，头颅却永久的垂下。孩子大概是哭累了，肿着脸再次在漆雕月谜怀中睡去。苏清雪白着一张脸，清澈的眼眸黯淡无光。她放下握剑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低声道：“孩子……还给我。”

　　漆雕月谜深深一笑，也站起了身子，“还不够……苏清雪，把他的头割下来，跟我来。”

　　苏清雪霍然抬头，一字字道：“你说什么！”

　　漆雕月谜悠悠道：“苏清雪，我今天心情好，就再跟你说一遍。以后凡是我的命令，不要妄想我说第二遍。”她抱着孩子，越过苏清雪，袅袅而去，“割下他的头，跟我来。否则，断头的对象就要换了！”

　　苏清雪口中一阵腥甜，胸口好似有千斤巨石，她忍不住喷出一口血，身形一晃。

　　漆雕月谜，只剩下依稀的背影了。

　　苏清雪惨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