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个非主流》陈千木

6、你是刘谦的壶吗？

　　窗外阳光正好，初春的暖阳催促着嫩草生长，气温已经渐渐回升，老杨一次又一次地强调着教室要多通风，让靠窗同学把窗都打开，所以教室里没有了往日的闷热。
　　来暨阳已经一周多了，马上就要放假了，课程学习步入正轨，同学们也似乎已经走出了考试带来的压迫感。
　　现在是大课间，教室里闹腾得很，沈千祈却睡的甘甜。林渡怕他着凉，把一侧的窗户给关了，还贴心地给他盖上了自己的校服。
　　小煤气罐已经睡一早上了，看来昨晚上是睡的有点晚了。见他眉目放松，毫无防备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就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
　　照片里的人背着光，白皙的皮肤衬着淡色的唇，五官精致的像瓷娃娃。气质干净的不掺一丝杂质，澄澈如贝加尔湖。任人见了都觉得这个人乖的不像话，谁能想到这个斯文秀气的大男孩，捋起袖子来的狠劲呢？
　　反观，林渡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脸如雕刻般精致。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痞气肆意，一双桃花眼里泛着多情。但这却是个彻彻底底的直男。
　　不得不感叹外貌欺人，内里感人。
　　沈千祈在一声又一声的吵闹中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林渡在盯着他出神。
　　沈千祈：“……”
　　林渡：“……”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被抓现行的林渡一撩额前碎发，哈的一声：“ 我在数你睫毛。”
　　沈千祈：“……”
　　林渡继续尬聊：“挺多的。奥，你没睡饱继续睡。”
　　沈千祈：“傻逼，滚。”
　　林渡：“欸，好嘞。”
　　沈千祈是真的看见他就窝火，自从他发现自己也打游戏之后，就每天晚上消息轰炸要双排。沈千祈从来没有和朋友开黑的经历，也不想为这个憨货破例，就把企鹅退了。本以为就不用再接受轰炸了，结果这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他手机号，开始了早上的夺命连环call。
　　每天睁眼闭眼都是这憨货在旁边单曲循环：“单排是多么—多么寂寞—单排是多么—多么空虚。独自在游戏中—冷风不断的吹过—我的寂寞—你能明白吗—”
　　为了余生的优质睡眠，沈千祈咬牙就答应跟他双排一次，抱着试试的态度，不断地告诉自己两个人玩和一个人玩是一样的。
　　几局下来，事实告诉沈千祈，试试就逝世。
　　这人明明是个野王却非要玩辅助，还全程开麦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逼逼赖赖，嘴炮不断。与此同时这人操作也不落下，让人不知道怎么骂他。
　　最后两人在半夜两点被系统强制禁赛，一晚上愉（can）快（tong）的游戏体验结束。沈千祈一下线二话不说卸载了这个游戏，进入了梦乡。
　　沈千祈刚想睡个回笼觉就被一声刺耳的叫唤啥声给拖住了。
　　“我找沈千祈，你们拦着我干嘛，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一个扎马尾的女生，站在215的前门，画着妆，生怕别看不见她嘴唇似的涂了个大红唇，一看就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倒是柔弱，可嗓门一点也不柔弱，刺得人耳朵生疼。
　　“同学，你这样私自进别人的班不太好吧。你找个担保人，我就放你进来。不然，这德育处的人过来看到了扣个分，我们找谁说理去。”梁逸帆大嗓门不甘示弱的，和几个班里的男生堵在那。
　　“你！……”女生气愤的瞪大眼睛，刚准备走，李子熠就低着头从门侧进来了，女孩赶紧拉住李子熠的手：“李子熠！！你快过来叫你们班这些讨人厌的路障都走开，什么人嘛，我只是想来跟你们班那个转学生交个朋友，他们居然还要担保人，就你们班特殊，还不准串班了。长这么埋汰，还没点数出来辣别人眼睛。”说罢还得意地看了一眼梁逸帆。
　　“卧槽？你说话咋这么臭呢？嘴里长痔疮了？”梁逸帆怒怼，要不是对方是个女的，他早捋袖子干了。
　　李子熠左右为难，他本就内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处理，反正左右都不是人。
　　“喂，路障，让让。”林渡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前门，在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唇角虽然扬着，但眼底却看不见笑意，同平常那个整天乐呵呵的林渡完全不一样。棒棒糖叼地颇有艺术性，如果换成烟，活脱脱的社会人士。
　　听到身后冷声，女生回头就想骂。但一见倒是林渡，把到嘴边的脏字咽了回去。
　　林渡倚着门框，见她回头看都没看的就夸道：“哟，姑娘长得挺标致啊。”
　　女生羞涩地笑笑，但是得意却已经写在脸上了：“林哥，今天就随便抹了点淡妆。”
　　得，这是在说自己天生丽质。梁逸帆等人听了着实反胃，这烈焰红唇抹的，怕不是在座各位都是瞎子。
　　一声林哥让林渡鸡皮疙瘩掉一地：“别别别，你别笑，笑起来跟驴得了哮喘似的。我客气客气，你还真不跟我客气。”对她黑如锅底的脸色视而不见，表情浮夸地用手遮住眼睛，“你先背光一下，你鼻子透过的光，刺得我眼睛疼。”
　　女生抿着唇，一双剌了双眼皮的眼睛渐渐蓄起了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周围还为了一群大老爷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干违法乱纪的事呢。
　　林渡还在奇怪这女的刚刚那么猛，怎么说几句就当莲花了呢。但看到走近的沈千祈就明白了。
　　得，卖惨来了。林渡闭嘴，给这个姑娘发挥的舞台。这眼泪说来就来，啧啧啧，看来是个老戏骨。
　　“沈同学，我……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但是你们班的同学似乎都不太待见我。我……”女生抽抽噎噎的，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都是可怜。
　　梁逸帆扬起手，最后还是忍住愤愤的放下，“操，要不是你是个娘儿们儿，我早揍人了。”
　　马尾女生还是装着她的白莲花，沈千祈淡瞥了她一眼：“你是刘谦的壶吗？这么能装。你妈给你这张脸就是为了防早恋，你还非去划几刀垫点东西，这下估计连晚婚都给一起防了。”
　　马尾女生：“……”小说里的剧本不应该是你强势出马帮我出气吗？
　　林渡很给面子的扑哧一声带头笑了起来，剩下那些堵门的男生都一副想笑又努力憋笑的样子。
　　女生怒不可遏，玉足一跺，就给气跑了。
　　林渡冲着她的背影喊道：“让你的朋友们也别来了，你这都第18个了，来做客我们欢迎，但你们这不友好的抢人我们就不太乐意了，我们班内部竞争都激烈得很，这肥水流不到外面去。”
　　沈千祈听着他的用词，太阳穴直突突，神特么肥水，你才肥水，你全家都肥水，咬牙瞪他“不会说话就闭嘴。”
　　林渡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煤气罐了，但闭嘴肯定没错了。
　　一旁的梁逸帆见人走了，哀叹一句：“沈哥，你这烂桃花可真够猛了，这都这几天第18个了。”这才几天，因为问了几道导数题，这称呼已经成沈哥了。
　　吴天鸥见他这样还以为他羡慕了：“怎么？这种桃花你也羡慕？你都这么饥不择食了？”
　　梁逸帆：“去去去，谁饥不择食了，我是想让他快点找个对象，挡挡这些母老虎。”
　　林渡听到这话顿了顿，但随即恢复原样，见沈千祈真的在蹙眉思考这个办法，冷不伶仃地给了梁逸帆一个爆扣：“你这什么馊主意，早恋违反校规了你懂不懂？”又转头看向沈千祈，“别听这小子，别着急，总会有个人在等你的。”
　　沈千祈：“阎王爷吗？”
　　林渡：“……”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当我放了个屁。”
　　不去理林渡闷闷的小情绪，转头看向刚刚帮忙拦人那批男生，说谢谢就见外了，沈千祈也不是那么虚了吧唧的人，还是实在点，于是对着全班说：“最近给大家添麻烦了，想吃什么自己点，先说好，可别订一桌五星级酒店的满汉全席宴。这我可消费不起。”
　　班里一阵欢呼，也没人矫情都纷纷上前点单，然后再把自己那份钱转给了沈千祈。
　　沈千祈有点懵，侧首看向林渡，林渡笑眯眯跟他说：“心意大家领了，但毕竟都是学生，还没独立，这一下消费两三千的大家都不好意思，收了吧，他们不矫情你也别客气。”
　　沈千祈看着支付宝里增长的余额，有点发愣。
　　这时郭泽恰好过来串门找林渡借充电宝，碰上这群磕了药一样兴奋的人，随口一打听居然是沈千祈请客，就跻身进手机点单小队。
　　沈千祈径直回到位子上。
　　林渡跟上他：“你是不是磁铁啊，走哪吸哪的。这些女生到底看上你什么了？怎么就跟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一个送上门来呢？我估摸着也没我帅啊。”
　　沈千祈侧目看他，真想拿罐502把这人嘴黏上：“可能是我刚来，没有以一敌众的战绩，他们都不知道我文、武、双、全。”
　　知道他“文武双全”的林渡，悻悻地闭上嘴。
　　这几天是真的不消停，像马尾女生一样的已经来十几个了，前几个是一进来就直接二话不说走到沈千祈桌旁，不了解沈千祈的人还以为他们认识，吹着口哨瞎起哄，但沈千祈都一一好脾气的拒绝了。
　　最过分的是有个open的女孩子趁着沈千祈趴在桌上补觉的功夫，差点就亲上他的脸，要不是林渡及时回来，沈千祈可能初吻都不保。
　　后来沈千祈黑着脸拒绝之后，这些别的班的女生就开始在215门口转悠，然后又带着朋友来转悠。在门口对他，指指点点，毫不避讳，整个班都被尴尬的气氛笼罩。却没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没有人指责沈千祈。
　　他很讶异，他以为会有人指责，或者迎接老杨的谈话，但都没有，这个班比自己想象中更团结。
　　想到当初在一中的时候，也经常有别的班的女生跑来，虽然一一被拒绝，但总有人过来碰运气。跟动物园看动物一样，弄得他不要太火大。但碍于性别，不好动手，沈千祈很是憋屈。
　　当时班里是什么情况呢？沈千祈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被人举报影响到班里的学习氛围，之后就被老师叫去谈话了。
　　沈千祈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心理，自己明明很明确的拒绝了，为什么还是不死心的过来。没有人帮他，所有人都在看戏。后来因为一个女生被拒绝后辱骂陈佑，自己一时没忍住给她了一巴掌，那些人才消停。之后的校园舆论自己也没再关注过，估计不会是什么好话。
　　陈佑……当时他也没站出来。
　　一想到这个人，沈千祈周遭的气压就低了几分。
　　林渡以为他是在为这事烦恼，勾住他的肩，在沈千祈耳侧出主意：“到时候让余皓悦带着班里女生去清场吧，女生和女生之间才好对刚。实在不行，哥帮你问候一下他们。”说罢还揉揉沈千祈的脑袋。
　　他的声音很低，烫的沈千祈耳根发红。“傻逼，滚。”沈千祈抬脚便走，只是唇角怎么也压不下来。新的班级，真的很不一样。
　　林渡看着这个新同桌仓促的背影，摇头笑笑，以为他又因为摸头而炸毛了。

作者有话说

　　哇，我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