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交换情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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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首先提出解除合约关系的，是陆钦义。他与焦铖的包养合约没有标注明确期限，只约定了三年内双方均不可提出解约。
至于三年之后的事，不属于这份合约的规定范围。
陆钦义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他心里惦记着焦铖的帮助，于是在三年时限到了之后，亲自把一份文件送到了焦铖面前，这是他未来五年向焦铖定期还款的事项说明。
他借焦铖的东风，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如今他想断了这份关系，但焦铖这三年付出的金钱和时间，陆钦义觉得他得适当做出补偿。
他还记得焦铖看到这份文件时的表情。
在焦铖面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像是透明的，焦铖很快意识到了他的目的，原本正轻笑着与他商量趁假期要不要去哪里玩一圈的男人沉下脸色，“就这么想离开我，连一个晚上都装不下去？”
眼看马上就要结束掉这份让他如坐针毡的合约，陆钦义顶着焦铖视线的压力，艰难点头，“是。”他真的很想离开焦铖。
焦铖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他显得极其不快，“明天，明天我就搬走。”撂下话，他起身离开了餐桌，从始至终没有看过文件一眼。
餐厅是陆钦义临时叫来的保洁收拾的，等他走上二楼，才发现焦铖带着他的枕头去了书房。这三年他们都住在陆钦义这栋位于京郊的别墅里，环顾难得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卧室，陆钦义扯起嘴角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再见到焦铖时，对方一如往常，温和、知礼、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但是以往对陆钦义不容抗拒的要求语气不见了。
如果非要陆钦义详细描述这种变化，他只能说，焦铖像是变回了合约未签时的那个人，温和的像一只猫。
他们吃了最后一顿饭，等送走焦铖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本被他收在床头，等待另一方签上名字的文件，不见了。
昨晚焦铖去过他的房间，只是他没察觉到。
陆钦义松了口气，只觉再次得到了重生。
上次他有这样的感慨，是在初见焦铖时。在被李玉安介绍给焦铖之前，他从未想过，他的备选项里会有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无害的男人。
陆钦义感谢焦铖，与此同时，他并不喜欢焦铖。
不过或许是他的演技太精湛，焦铖能一眼看出他的想法，却没能发现他每次见到他时的欢喜都不真切。
从这天起，直到一周后被黎杉协同保镖设计坠楼，他再没有见过焦铖。
近来诸事缠身，陆钦义每天忙里忙外，几乎没时间体会在异世界再遇前金主的那份震惊和愁思，他将这些情绪暂时抛到了脑后。可这么短的时间两次遇见焦铖，陆钦义就算想镇定，也很难镇定下来。
这是一处地下石室，石室阴冷潮湿，陆钦义甚至能感受到从石墙缝隙间穿进的寒风。
焦铖将他带到这里，既没有按先前说好的拿出宝剑送他，好像也不准备放他走。他从怀里摸出三四个小瓶，取出不少药物吃下后，盘腿坐在石床上开始打坐。
被包养的三年里，面对焦铖，陆钦义总是顺从的。他听话又自律，从未惹得焦铖不快，陆钦义不是木头，他能感受到焦铖态度的细微变化，于是他更不会故意与焦铖对着干，虽然其实他并不喜欢焦铖的一些做法。
回想两次再遇的场景，陆钦义咂摸半晌，总觉得包养他时的那个“伪善”的焦铖又回来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大概是控制欲和依附感，焦铖再次让他觉得，他将他当做了所有物，而且是那种可以随意摆弄的所有物。
焦铖正坐在他左前方运功疗伤，看样子“汐铖”是个在武学方面颇有造诣的人物，也不知焦铖废了多大功夫才适应现在这个身份。
一轮运功结束，焦铖长舒一口气，睁开眼，他脸色好了不少，额角隐隐有汗，“是想离开了吧？现在大概是二更天，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若仍在包养期间，陆钦义一定会冲他笑笑，乖觉的说好，但现在，他将好字咽了回去，板起脸，“不需要，你把石门打开，我自己走就行。”他刚才试过，凭他的力气，无法让石门移动分毫。
焦铖苦笑，“真的不想与我叙叙旧吗，咳咳…”唇边有鲜血溢出，咳嗽过后，焦铖弯下腰，将口腔里的血吐到旁边地上，陆钦义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不落忍的移开了视线。
“在担心我吗？”焦铖起身，拖着病躯走到蹲在墙根的陆钦义身边，“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坐石床，那我只能过来找你了。这个，送给你。匣内有十根钢针，如果你准头够好，可以替你解决十个人。”
手腕被焦铖递来的东西抵着，陆钦义瞥了一眼，看起来像是条手链，他拖长声音，“我可以不收吗？”
焦铖硬生生克制住了揉陆钦义头发的冲动，心里五味陈杂，但还是坚持，像在诱哄孩子，“收下吧，芗枳郡危机四伏，你不收下，我不安心。”
“好吧。”接过手链，陆钦义匆忙将之收到怀里，起身，抬头仰视焦铖，“你问我想不想和你叙旧，我确实有事想要问你。”
“芗枳郡的三十四条人命和舆情煽动，是你带人犯下的吗？”权老已死，常寻对汐铖心中有怨，不由分说决定将他标狼打，陆钦义无法阻止。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第一个疑点，焦铖作为现代人，短时间内能够接受手染鲜血的可能性不高。
“不是。”焦铖一秒不带犹豫的，他想了想又补充，“也不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做的，汐铖才二十岁，虽然与我模样相似，可比我乖多了。”焦铖说着说着笑出了声，“按照这具身体的年龄算，我还可以叫你声哥哥。”
可真不要脸啊。联想起在现代时焦铖以大他六岁的年龄不要脸不要皮的在做某件事时喊他哥哥的经历，陆钦义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潮汐族内部谁比较有话语权？”
焦铖莞尔，“想向我打听情报？”
他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以。”
转眼，男人换上了副小心翼翼的表情，“让我送你回去吧。”
陆钦义终于忍不住，一字一顿，“焦铖，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他愤而转身，再次蹲到墙角，“不说算了，快去开门，我得赶紧回去了。”
焦铖扪心自问，陆钦义现在这面对他时肆无忌惮的模样，较以往活泼不少。可他有多喜欢现在的陆钦义，就有多痛恨自己当初的马虎大意。
凡事都有因果，陆钦义选择离开他的理由，其实他猜得到七分。
他掩去眼中的苦涩，“你知道的，我可以更不要脸。”不过以后不会了。
走到墙边再次将陆钦义拉起，焦铖放软语气，“《长生怨》剧本里讲的不够明白，潮汐族中，潮字为天，汐字为地。在故事刚开始，汐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
“走吧，我送你出地道。”
等到焦铖转身，陆钦义才姗姗将头抬起，他神情复杂，最终化成句无声的叹息，“走吧。”
挥动衣袖，石门轰隆移向一边，焦铖回身看向愣在身后的陆钦义，解下腰间垂挂的荷包，扔了过去。
陆钦义下意识接住，他还没搞明白焦铖的用意，系统卧槽出声，“天！你这哥们也太实诚了吧？这么轻易就把金手指送你了？”
陆钦义内心懵逼，“什么金手指？”
那边焦铖状似轻易的解释，“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把剑，滴血认主后，可自主杀人，没有使用次数限制，送给你当保命符吧。”
系统也在懵逼，“他认真的吗？没有金手指加成，他以为他能解决潮汐族以潮为姓的长老？太自不量力了吧。”
陆钦义听懂其中利害，收起面上的疑惑和震惊，他悄悄翻了个白眼，两步走到焦铖身边，将荷包塞还到焦铖手中，“你说的剑就是这个啊？我不要，太贵重了。而且我不会使剑。我跟你讲你别跟我犟，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就算你因此不放我离开，我也不会要。”
焦铖沉默，他清楚陆钦义的脾气，说出的话没有收回去的可能，他妥协了，“……好吧。”
“咳、咳咳……”胸口的淤血没能除尽，他闷哼出声，自然的趴到了陆钦义肩头，“扶我一会儿，咳……我，不太舒服。”
陆钦义下意识双手接住靠过来的男人，沮丧又无可奈何，“好吧好吧，你靠着吧，你说方向，我扶着你走。”他不想表现出对焦铖的关心，迟疑了会儿才问道：“你没事吧。我是说，你伤的很重吗？”
阿陆对他也不是毫无情意啊。焦铖松了口气，又开始闷咳，“没事，多休息两天就行。”装得像极了，看得陆钦义眉头拧起，“都这样了还说不严重？要不、我背你吧？”
焦铖眼睛眯起，像两轮弯月，他只笑了一下，“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交换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