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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季澜跳下来,林柯立马回身,看到是季澜,一时间觉得手足无措,季澜向前走了一步,轻声说:“我是太华派的第四代掌门,季澜。”
      林柯看着他:“我已经知道了。”
      季澜看着林柯微红的眼眶有些发怔,他不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就让林柯这么无法释怀,这不仅仅是他隐瞒身份能解释的问题了。
      林柯:“还有事吗。”
      季澜的心里仿佛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事情完全脱离了他预想的轨迹,原来想好的说辞在看到林柯的时候已经支离破碎,他只好换了个方式:“你先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林柯下意识的向招摇身上靠了靠,招摇刨了刨土,往旁边挪了挪,仿佛是催促林柯快点出去,季澜很期待的看着林柯,林柯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季澜心下稍稍放松了一些:“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林柯:“这里就很好。”
      季澜很坚持,林柯只好跟他走。
      走着走着,林柯开始觉得不对,他们两个人出了城越走越远,林柯被绕的稀里糊涂的,现在已经开始爬山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林柯问道。
      季澜招招手:“到了。”
      季澜带林柯爬上一个山丘,林柯往下看去,顺着山势的起伏,几栋建筑隐蔽在其中,林柯疑惑地看向季澜。
      季澜:“告诉你,我来这里干什么。”
      林柯倚在石亭的柱子上,侧过头看远方山峦如聚,此处未到山顶,已在云雾缭绕中,季澜坐在石桌前,猝不及防的和突然回头的林柯撞上了视线,他有些慌乱的垂下眼。
      林柯坐到季澜对面:“要说什么?”
      “成华二年圣上亲征鞑靼,签订绥河条约,准堰庆,绥边,辽密等七地开设互市,自此边疆安定,直至成华十四年,鞑靼内乱,瓦刺趁虚而入,边疆再起争执,小战不断,先帝力有不逮,钦点心腹大臣陈守城镇守堰庆。”
      “陈守城却中饱私囊,与外族苟合,换取边境表面和平,实则却是以边疆无数穷苦百姓的血泪维持。”林柯说道:“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情,不需要你特意来告诉我”。
      季澜点点头,接着说道:“但是仅凭杀烧抢夺百姓是远远不够的,去年年底,鞑靼部举兵堰庆,陈府为平息事态,连夜派人入鞑靼,密谈一夜,鞑靼次日便撤兵。”
      “而太华派的象影剑,便是撤兵的条件。”
      林柯震惊的看向季澜:“你怎么知道?”
      季澜:“因为被派去求和的人是陈桓。”
      林柯:“所以刘成随陈桓一同前去了。”
      季澜点了点头:“刘成甫一回城便将消息传与我,象影剑已失踪六年,在去求和之前刘成都不知道象影剑竟在陈家。
      “所以你是为了象影剑而来?可现在象影已在鞑靼部,你盘留与此又有何用?”林柯不解的问。
      “因为我不相信象影在过去的六年里一直在陈家。”
      林柯不解的眯起眼,季澜手指点了点桌子,说:“你还记得你拿到的一叠文书上记满了诗词古赋?”
      “那都是行贿受贿的证据,其他的只是迷魂阵,月份和地点。二十四桥明月夜,便是指月出之夜于二十四桥处见面,”
      林柯兴奋地站起来:“原来这其中还有这等蹊跷!那我们岂不是能凭此治陈守城的罪了?”
      季澜笑着摇了摇头:“陈守城能治此地多年,背后定有其他人相助。若能一网打尽,岂不更好?”
      林柯拍了拍季澜的肩:“当然!事成之后我一定助你寻回象影!”
      “一言为定。”
      “所以,也该跟我说说你了。”季澜好整以暇的说道,林柯脸上表情瞬间一僵,她踱着步背过身去:“姓林名柯,芳龄十八,无居无所,四海为家。”季澜叹了口气:“碧玉年华,何故日日打打杀杀。”林柯略有不快:“你怎么也说这种话,难道女子就应日日居深闺之中,习得琴棋书画只为日后嫁得好夫君?”
      “我并无此意。”季澜有些无奈,又觉得多做解释似狡辩,林柯又开始看着苍山翠林发呆,季澜无法只好提议回城,两人一路沉默走到城外,发觉城外流民比去时竟多了数倍,酸臭味与腐肉味儿混杂在一起,林柯与季澜逆行在人群中,被挤得分散开来,季澜人高,看见林柯扶完这个扶那个,有些人已经虚弱到站也不能够,季澜皱着眉挤到林柯身边,一把将林柯捞起来,兜着头向前走去:“别做这些没用的事。”
      林柯静了下来,整个人被季澜揽在怀里,眼前一片漆黑,她低头寻着地下的光亮,直到城门被人拦下。
      两个士兵一见有人要入城便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开口:“公子,现在只准出不准进。”
      季澜不知掏出什么给卫兵看了,卫兵便噤声示意放两人进去,越往城里走去,巡逻的士兵就越来越多,不断地有灾民被轰赶出城。季澜拉着林柯躲在小巷阴影处,听着官兵将一对母子连拖带拽的拖出去,母亲的哀嚎和小儿撕心裂肺的哭声直上云霄,成为了寂静街道唯一的声响。
      “大人饶命啊,我们就是来讨口饭吃,不是奸细啊,我还带着孩子,孩子这么小能做什么啊。”女人与官兵拉扯着,小孩子鼻涕眼泪横流的跟在后面。
      “你说不是就不是?人人都说不是我们还干不干活了。”官兵一脸的烦躁:“大姐,您也别难为我们了,上面的命令没有居住证的都要出城,我们这也没办法。”
      季澜看了一眼林柯,林柯恨不能把头都伸出去看个究竟。
      外面的母女还在于官兵纠缠,季澜拉着林柯翻过院墙,向客栈奔去:“风柳还在客栈。”
      街上小摊小贩已经早早跑光了,除了巡逻的士兵竟是一个行人都看不到,林柯与季澜风柳三人俯身在屋檐上,看着一队官兵进了客栈。
      风柳重伤未好,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凉风一吹过来不是打喷嚏就是要咳嗦,林柯手忙脚乱的一边捏他的鼻子一边捂住他的嘴,下面时不时传来小二恭维的声音,林柯小声说:“这屋子隔音也太差劲了吧。”季澜心里想你还想和谁说话,风柳听言就露出他标志性的嘲讽脸,支支吾吾说了什么,林柯松开捂着风柳的手,好奇地问:“你说什么?”
      风柳:“我说…啊啊啊…阿嚏!”
      “什么人?”屋里的人听到了动静,纷纷抬头看向头顶,季澜一脸惨不忍睹,风流摇头晃脑的揉着还在发痒的鼻子,小二赶忙推窗向楼顶上看:“没人啊大人。”领头一把推开了小二,也伸着脑袋往上看,瞧了半天也没瞧见什么,他往下看去,客栈门口官兵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把身子缩回来,嘟嘟囔囔的说:“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打喷嚏。”
      小二谄媚的凑上来:“大人不知道,最近有一只老黄猫总是在我们这儿转悠,大概是那小畜生又来了。”
      领头点了点头,向外走去。小二大声的喊道:“大人走好,有空再来——”
      屋顶上的三人闻言都放松了一些,季澜心下暗松了口气,风柳眯着眼不辩喜悲,林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楼下的大爷们突然一声怒吼。
      “嘿,小二,你们这儿的后院我还没去看看呢!”领头突然转身,一巴掌重重的拍到小二肩上,小二面色愁苦,嘴上不住地讨饶:“大爷,咱们这儿后院就一个马厩,藏不了人。”
      领头大手一挥:“没事,那就去看看马。”
      小二只好无奈地吊高了嗓子像报幕一样喊道:“那咱们领大爷去后院儿瞧瞧。”
      领头回头瞪了小二一眼:“你扯着个嗓子喊什么。”小二急忙点头哈腰的赔不是。
      房顶上林柯瞪大了双眼,看向季澜求救,季澜示意林柯不要着急,三个人趴在房顶上小心翼翼的挪动着,紧张地盯着后院。
      浩浩荡荡一队人从楼上逛到楼下,突然的一大批人的出现让招摇有些烦躁,领头踱着步子,大摇大摆慢悠悠的把后院逛了个遍,然后突然惊叹一声:“哎呀呀,这匹马好呀,这可是宝马呀。”
      小二紧张地开始冒冷汗,两边都开罪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领头绕着招摇左看看右瞧瞧,嘴里不停地称赞着,什么此马应是天上有,地上难得几回闻云云,扯得小二头昏脑涨,风柳短促的笑了一声:“还懂得挺多的的。”
      小二求救般的看向房顶,领头这儿是不好应付了,只能求求楼上那位主,季澜伸手示意小二,领头试探着想伸手摸一摸招摇,被招摇一个响鼻吓得缩回了手:“这马性子好烈,养在你们这院里也不怕冲撞了客人?”
      小二弓着腰上前:“大人,这马不是我们客栈的,是别的客人寄养在这儿的。”领头几番尝试亲近招摇都碰了壁,不屑哼了声:“人呢?若是没人要不如今晚炖了吃马肉?”其余官兵听言均高声附和。
      林柯坐不住了,季澜压住她,低声说:“你有没有办法让招摇听那人话?保命要紧,那人不会杀招摇。”
      林柯想了想,做了个口技,似喜鹊叫声般,招摇疑惑地抬头循着声音来源,看见林柯只露着眼睛期待的看着它,它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温顺的垂下了头。
      “大人您看,这马被您驯服了呀这是!”小二惊奇的高声喊道,领头见状十分高兴:“好好好,果然是好马,通灵性!”
      小二打开马厩,一人将招摇牵出,众人纷纷恭维领头英勇无双,只见雄伟身姿便使宝马俯首,风柳听着翻了个白眼,三人看着众人簇拥着领头和招摇走出客栈,领头翻身边想上马,招摇却仍是抗拒,领头讪讪的退到一边,小二便将手中之物塞与领头边说:“大人,好马都有自己的脾性,也都通灵性,好生照料必得良报呀。”
      领头拿了钱,心里舒畅不少,挥挥手带人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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