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老臣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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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来犯时，众人皆失神了片刻。
何遇真从西府出来，听见北城传来的号角声，险些跌坐在了地上，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确认是北城传来的号角声，伸手触碰了一下自己衣袖间的玉佩，朝天长叹了一声。
晏子廉正喝着茶，这些天他好像说尽了一生的话，号角声传来时，右手像是被人突然拍打了一下，瞬时间失去了力气，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片，并无任何人上前清理。大小将领皆顿在原地，抬头朝北城方向望去。
北风裹着号角声自北散开，吹遍了江州的每个角落。
顾青堂从梦中醒来，带着人直奔北城墙。
顾昌龄策马在江州的街道飞腾。
北寒望着一旁正在行针的李殊原，见他原本正在行针的左手微微停顿了片刻，易九叹了一口气。
江州街道上并无一人，一天前，靠近北城的江州百姓被顾昌堂安排到了南墙避难，南城住宅区，无数叹息声自紧缩的大门内传了出了，淹没在风声中。
何礼同杨建皆站在城墙上，屏息凝神，两人望着越行越近的敌军，两人都不禁握紧了身侧的佩剑。
他们两都没有得到前线的通报……
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但仍旧猝不及防。
“你猜猜，我们会躺在哪块地上”杨建苦笑道。
目光所见，皆无空地。
黑云压城城欲摧。
“我猜我会躺在他们的尸首上。”
何礼幽幽地回答着，随着敌军越来越近，他却有些疑惑起来:远方的部队所用阵法隐约觉得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杨建见何遇不说话，城墙上的士兵们同样沉默着一时便打算下令先派人准备火箭，只见他只字还未说，何礼便开口惊呼到:“齐……齐同军!”
杨建顺着何礼的目光又一次朝着远处的敌军看去，敌军所列阵型真好是本朝的排兵布阵……
“为什么……怎么……怎么会!”杨建有些结巴到。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远处，一人一马从敌军中朝着何礼等人策腾而来。
待那人停下马，何遇看清了他的模样，此人青州副指挥史刘昊。
只见刘昊朝着城墙上的何礼喊打:“我等无异攻城，只要将军交出一个人便可!”
“那人是谁？”杨建喊到，他认识刘昊，他的父亲刘晋升原来是他父亲的同年，因举报前左丞相范之涣贪污而被提拔，前臣相范之涣乃先帝心腹，当今圣上还未登机前曾遭其多翻打压，刘晋升的举报真好给了圣上机会罢黜范之涣，将其贬之南疆，轶年，范之涣死在了任上。
“何将军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刘某所说是谁!”刘昊喊到。
何礼望着刘昊身后目以万计的人马，内心有些挣扎。
一个人换一座城
“刘兄可容何某同知州商议商议。”何礼喊到。
众人望着何礼，皆不知他们所谈是为何人，只知道交出那个人可保全城，都凝神听着他们的谈话。
“需要多久!”
“三个时辰!”
“不行。”刘昊闻言拒绝，作势要驾马回去，何礼接着说到:“我们找到他时他已近病了!如果刘兄不想他有事，便应允我三个时辰!”
刘昊听闻文彦博病了，立刻勒住了缰绳，犹豫了半刻说到:“最多两个时辰!”
何礼见他应允了两个时辰，故意等了片刻回答道:“便依刘兄所言。”
“如若到时候我见不到人，休怪刘某将这江州翻过来!”
哼的一声，刘昊便策马离去了。
何礼招来太渊，自从自己将北寒调配给了何遇，何遇便一直派太渊来听候他的差遣。
“将军!”太渊身着铠甲，跪倒在地，何礼对着他沉声道:“告诉敬之，赤铭军来要人了，只有两个时辰。”
太渊得令，旋即离开，策马朝着顾府奔去。
何礼紧握着手中的剑，半刻不敢停歇的望着远处的敌军，杨建因不懂他同刘昊所说为谁，便走到他跟前说到:“你同他说的人是谁？”
“一个老臣……”
何礼不知道该如何回到杨建，直言是文彦博那等于是将何府私藏文彦博一事公之于众，若不说对不起身旁这些冒死同自己守卫江州的士兵。
“一个……老臣”杨建重复着何礼的话，目光触及远处的赤铭军时不禁惊呼到:“难道是!”
“嗯。”何礼应声道。
“你们怎么敢!”杨建真要脱口说出“你们怎么敢私藏文彦博”这句话，但思及文彦博事关重大，不禁又偏过身对着何礼小声责怪道:“你们怎么敢私藏文彦博你疯了”
“此战之后，如果你还活着，我就告诉你详情。”
“什么话!老子当然会活着!”杨建骂到，但突然想到何礼刚才的话又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是此战之后？你不是打算交出他吗？”
杨建瞪大眼睛，见何礼望着远方不说话，对着他又狠狠眨了眨眼。
“你该不会……不打算交出他吧？”
却说何遇正从西府出来不过片刻，变在中央街道遇见了太渊，太渊将何礼虽说尽数告知后，何遇又命太渊去接顾青堂来，共聚西府商量。
“文公如何？”
顾青堂直奔西府文彦博处，还未进门，一股浓厚的药草味自内传出来，顾青堂挺住了脚步，待他整理了好自己的铠甲后，便轻轻推开了门，文彦博正从昏睡中醒来。
李殊原见顾青堂来，便带着易九暂时离开了屋内，留何遇等人在屋内商议。
易九见李殊原带着他在西府闲逛，不禁开口道:“师父不打算离开？”
“离开？去哪钱还没到手呢。”李殊原回头对着易九说到，见他又是笑莹莹的模样，便忍不住掐着他的脸颊道:“你师父我是个缺心眼的，怎么教出来的徒弟也是个缺心眼的。”
易九并不理会李殊原说的话，转而一脸严肃的说到:“此刻江州还未被包围，师父此刻动身还有一线生机。北寒一定会护送你我离开的。”
“诶……你当为师我不想走”李殊原松开捏着易九的手，转过身严肃的说到:“文彦博他不是一般的人，你师父我李殊原此生敬佩的人不多，何家的顾国公算一个，其次便是这文彦博。”
“可如今……”易九仍欲说服李殊原，但见他望着自己一脸无奈，便不再多话。
“对了！”李殊原像是想到了什么，春意黯然的笑着，走进易九跟前，低声的问到:“什么时候你和那姑娘都可以直呼大名了说，可要为师出面让你早日取了她？”
易九闻言装作没听见一般径直的走开。
“天气不错。”
“嘿！小兔崽子，喜欢就直说嘛，她又没成亲，你怕什么？”
屋外，太渊听着师徒二人的对话，不禁拧眉沉思。
“原来易九也喜欢……”
就在太渊自我呢喃的时刻，何遇的声音自屋内传来，太渊猛然醒神，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只见顾青堂坐在文彦博的床榻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神色有些悲悯，但多年沙场的生死离别使得这位老国公极其自然的将心中的无奈悲凉遮掩住，万千语言只化为一句:“文公安好。”
文彦博靠在枕头上，意识仍旧有些恍惚，但也能识人，对着顾青堂点了点头，又张口有气无力地对着何遇喊了一声:“文……贞……阿思……”
何遇听到文彦博喊着妻、子的名字，不禁有些触动，当然他的母亲顾书桐便是这样躺在自己和爹的怀里一遍遍的喊着何礼的名字，直到最后一刻母亲还望着门外……
“文大人……”
何遇上前握住了文彦博的手，如同寒月握冰。
“阿公，文大人这般，万万不能交给他们。”何遇说到。
“为今之计，只能借兵。”顾青堂说到。
九皇子此刻正在青州对付耶靖宇，唯一能短时间解决围困之难的便是八十里外北疆边境的江州军。
“江州军”何遇说到，见顾青堂对着他点了点头，一时又有些疑惑。
齐同军这般大的动静，江州军何故会无所察觉……
“那派谁去北城被包围，需要绕城另取它道，速度要快……”何遇正说着，却见北寒自一侧走上前来，半跪在地上说到:“属下自幼在北疆长大，山里地形无一不知，属下自愿出城借兵!”
顾青堂见北寒此举颇为一惊，他知道眼前这丫头武功了得，但却不知她有这般勇气，委实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何遇见北寒主动请缨，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又对着顾青堂说到:“可派太渊同去。”
何遇还未说完话，只见太渊推门而入，直径的走在顾青堂跟前跪下到:“太渊愿同北寒一同前往。”
顾青堂见二人一脸决绝，问道:“此番前去，势必要传过齐同军所在之地，风险无比，可还愿意”
“愿意!”北寒同太渊回到。
“若是遭遇敌军呢？”
“必当死以开路。”北寒回到。
“好!”顾青堂说到，接着便从腰间将自己的佩剑递给了北寒，北寒双手结果，只见是一把极其破旧的剑，剑鞘上散布着密密麻麻的刀痕。
“此剑自老夫披甲之际便一直伴随我左右，你带着它，江州将领皆会听命与你。”
北寒将剑举过头，对着顾青堂嗑了一个头，便带着太渊疾步离去。
何遇还来不及喊住北寒，便见她消失在了庭院里。
“是个好姑娘。”顾青堂望着何遇说。
何遇默不作声，只是回头又望了一眼北寒消失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老臣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