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里有星光》遥倾

5、为你钟情 倾我至诚

　　张致诚第一次见苏漾的时候，十岁，苏漾五岁。那个时候的张致诚，看起来像个懂事的小绅士，但性格并不能算好。
　　他被张国宗和唐鹤年收养的时候八岁，年级已经不算小。两个父亲，他喊张国宗阿爸，叫唐鹤年父亲。从偏远孤儿院里出来的八岁小孩，他甚至都没有正经上过小学，对明星也没有什么概念，对同性恋也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他的阿爸长得好看，只觉得他的新家庭似乎有些不一样。
　　张国宗是一个优雅而温暖的人，当他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没有人能抵抗，即使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抑郁症的前兆。他想这也是世人爱他念他的原因吧。唐鹤年也是一个好父亲，他睿智且包容。张国宗带他认识这个世界，而唐鹤年教会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
　　即使在随后张国宗唐鹤年关系曝光，粉丝混战，张国宗抑郁症一系列事件接踵而至时，他也没有被丢在一旁。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在孤儿院的时候，他经常看见小孩以为收养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小孩，或者家里出了困难，又被送回来。他就一直清楚，如果是这样随时可能被抛弃，他宁愿不要。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被丢下。他知道，这就是家人。他想，他的阿爸陷入抑郁，大概就是因为太相信人性。
　　世间多凉薄，世人与他何干呢。
　　等到张致诚十岁的时候，张国宗已经退出娱乐圈，在山间的一栋别墅中修养了大半年。他的病情终于有了些好转，也发现自己倾注精力的小孩儿性子似乎有些左了。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病成那个样子，唐鹤年撑起整个家，也忙得分身乏术。张国宗想找他聊一聊，可是聊什么呢。孩子陪着他经历了铺天盖地的谩骂，甚至一些不理智的人身攻击。一个十岁的孩子经历了这些，他还要告诉他要对这个世界心怀热爱？
　　而就在这个时候，杨绯月给他打电话，说要带着小女儿来探望他。
　　杨绯月于张国宗，就像是亲妹妹。杨绯月就是那种天之骄女，出生于戏剧世家。他拍摄《霸王别姬》的时候，为了演绎好角色，就拜在绯月的外婆门下学习戏剧，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她。有意思的是，这样的家世，杨绯月却没受家里影响，做了一个模特。而如今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他听见电话里带着奶音的小女儿叫他，“Uncle，有没有想Yoyo!”
　　不等他回答，那边又自顾自地开始说话，“妈妈说Uncle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才很久很久没有来看Yoyo，所以就换Yoyo来看Uncle啦。”
　　张国宗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句话——那些温暖的人啊，就像光，让人不自主地想靠近。“Uncle也很想Yoyo，等Yoyo来了，还可以见到Uncle家的小哥哥。”
　　“妈妈有和Yoyo说过，是致诚小哥哥。”小姑娘掰着胖乎乎的小手指，一个，两个，三个，“那Yoyo就有三个哥哥了！”

　　那一天早晨，和以往的早晨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张国宗在带他出门晨练的时候又多叮嘱了他一句，今天会有朋友过来拜访，带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张致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在今天之前已经说过了，并且不止一次。那个时候的他，本就不是一个常有好奇心的男孩，在张国宗的多次叮嘱之后，就更加没有什么期待感。五岁的小女孩，希望不要不影响他下午的击剑课。
　　然后，他们相遇。没有什么命中注定，只是理所当然。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她喜欢花，喜欢阳光，喜欢门口的那棵树，喜欢池塘里的几尾鱼，喜欢熊抱懒在地上的拉布拉多，喜欢拉着你的手，喜欢叫你小哥哥，她一笑就能暖到人心里。待在她身边，世界就像她说的那么好。
　　十岁的小男孩，还不太懂承诺和一生有多重，但就是想一直一直陪着她，想对她很好很好，就像是想抓住生命中唯一的光。因为她的眼里有星光，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
　　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可能天生就更擅长怎么取悦他人吧。因为那个时候，那么多小孩，只有获得更多的关注才能不至于挨饿。他不动声色地吸引小女孩的注意力，霸占她的关注，他内心阴暗地希望她的眼镜只看他一个人，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