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腰不好》冬瓜是水果

25、梦境（下）

　　“小将军，将军保重啊！”
　　“小将军，别激动！”
　　“小将军，还是节哀为好。”
　　……

　　一旁几位将士匆匆扶住因下马太急差点摔下来的季景之，连连劝道。

　　等踉踉跄跄的季景之赶到著名的凤阳谷时只看到遍地横尸，满目疮痍。

　　“父亲！母亲！”季景之惨白着脸一具一具地翻看尸体时，大声呼喊着。

　　一旁的几个亲卫含着泪水想拉住已经陷入魔怔的季景之。

　　“滚！”季景之狠狠甩开亲卫的手，红着眼继续翻看。

　　“小将军别找了，属下带人已经都找过了没有。季侯爷和罗将军已经坠入悬崖不知下落，我也派人前往崖底寻找去了。”一旁忠心耿耿的亲卫摸了一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跪在地上死死拽住快要发狂的季景之劝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爹！娘！你们在哪？”季景之双膝跪地，一手驻着重剑，一手不管血肉模糊的拳头捶地，痛声大哭。

　　“小将军，大公子吐血晕厥过去了！还请您速回主持侯府！”突然迎面而来一骑季远之的亲卫，跪在地上催促季景之。

　　“大哥？大哥怎么了？”季景之用血肉模糊的手去抢亲卫的马准备赶回去……

　　……

　　夏日的午后，阳光静谧，殿外蝉声阵阵，屋内凉爽宜人。富贵领着帮新来的小太监在清理树上不停叫唤的知了和夏蝉以防打扰贵人歇息。

　　本来甜梦中的周康被一声凄厉的“大哥，别离开我！”活生生吓醒。

　　他揉了揉眼睛，刚想发脾气。看看哪个不想眼睛的竟敢打扰寡人休息。睡眠不足的周康一向脾气不太好。

　　直起身缓了好长一会的周康才略微清醒点。这时，他发现枕边的季景之显然陷入深深的梦魇。鬓发湿透，面上含泪，往常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被子，青筋爆出。

　　周康叹了口气，拍拍季景之的脸，想把这个陷入噩梦的战场将军唤醒。没想到被一把抓住了手不放。

　　“季景之，你有完没完？”一向以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被季景之的指甲生生抓破，憋着一肚子起床气的周康忍无可忍怒吼道。

　　这声怒吼总算把季景之从梦魇中唤醒。他睁开眼，楞楞地看了会顶头的纱帐，脑袋有点放空，一时竟回不过神来。显然，噩梦吓得不轻。

　　看到季景之醒了还呆呆的模样，周康大力一抽，总算把手掌从季景之的恶魔爪子抽了出来。周康看着有些被抓破皮手背，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疼。

　　季景之被周康突然大力掀开被子的动静惊过神。也不管脸色发黑的周康，直接一把就狠狠地抱住了他。

　　前一刻对着自己吹弹可破皮肤要留疤痛心不行的周康突然被从床上起来半跪着的季将军抱个满怀，跌坐在床上。

　　“季景之，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季景之坚硬的胸膛撞得周康下巴疼。真的是士不忍，叔叔都忍不下去了！周康破口而出一句脏话。说完，他自己都呆住了。他刚刚说了什么？他居然受皇室熏陶十八年，居然像个市井泼妇一样骂街？父王啊，寡人对不起你！姜太师，寡人对不住你的辛勤教诲。

　　沉浸在噩梦中的季景之哪管周康说了什么。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少年，好像生怕一松手就跑了一样。口中喃喃自语：“你活着真好，你活着就好……”

　　本来怀疑季景之蛇精病犯了的周康看着青年两鬓微湿，头发凌乱，眼角发红的模样都有些看不过去。他小心翼翼地挣脱出没受伤的右手摸了摸季景之的额头，说道：

　　“没发烧呀，怎么尽做些奇怪的举动？”

　　被抱着一动不动好一会，季景之才缓过神来。他用肩膀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微微松了下胳膊，帮助周康调整了一个他比较舒服的坐姿，继续两只胳膊环抱着周康。嘴里没什么诚意地道歉：

　　“王上有没有被吓坏？微臣自幼便常常梦魇，望陛下多多担待。”

　　周康朝天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先放开我啊。你不放开我，我怎么担待你？

　　秉持着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选择，周康十分体恤自家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他默念完大慈大悲咒，十分“温柔”地开口：

　　“季将军是做什么噩梦了吗？要不要和寡人说下。俗话说梦里的事情说出来就不会灵验了呢。”

　　熟知周康心底想法的系统偷偷地骂他虚伪，做作。

　　“没事。”季景之本欲开口，想了想还是简短地回复没什么事情。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季景之冷不丁掷地有声地开口：

　　“你放心，我会为你平定四海，保你一世王位安稳。”

　　周康：？？？？黑人问号脸。大哥，你可别，千万别。寡人不需要你为我平定四海，寡人也不要王位，你早早造反替我接手这烫手的位置，寡人到了九泉之下还谢谢你全家。寡人在现代给你捐个金身感谢你。

　　听到这，系统快笑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平定四海，他难不成还想当一位忠臣？历史上有名的威武大帝居然要给前朝的皇帝平定四海？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真是本年度最可笑的笑话了吧。”

　　周康：“你丫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周康想了想，整理了下措辞，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看啊，季景之，季大将军。你有兵有马，你真的不需要替我卖命。你难道不想更上一层楼吗？成为万人之上……”

　　“不想。”季景之嘶哑着嗓子干净利落地打断周康的洗脑，
　　“你不用试探我了，我们季家军忠心耿耿不会叛变的，就算……”就算整个季家背叛了你，我也不会。季景之默默咽下了后半句话。

　　“你你你，你这榆木脑袋。”周康从季景之略微放松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跳到床上恨铁不成钢地那用手指指着季景之的鼻子骂道。

　　季景之斜斜着靠在枕头上，大敞着雪白的中衣，露出白皙坚硬的胸膛。眼角一挑，微红的桃花眼艳丽异常，好一副风流写意的模样。周康被美色吸引，渐渐地一句话都骂不出来，恨恨地坐在一旁生闷气。

　　季景之看他骂不动了，嘴角微微勾起，倾过身摸了摸周康的狗头。嗯，软软的，细细的，手感不错，不知道用的什么皂角下次可以一起用。

　　“别碰我！”生气中的周康像一只炸毛的波斯猫，恶狠狠地拿爪子打掉某人以下犯上的手。

　　季景之语笑宴宴地看着小猫咪，一点不没有被拍掉手的尴尬感。只在心中默默感慨：活蹦乱跳的周康真可爱，比梦里一动不动的模样可爱一万倍。

　　二十一岁的季景之容貌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一张小时候就粉雕玉琢的脸褪去了年少的稚嫩，五官越发的精致立体。尤其是一双微挑的桃花眼，格外的勾人心魄。暗室跳动的烛光下，嘴角上扬，眼神勾人，就像鬼怪小说中的狐狸精一样吸引人不自觉地沉沦下去。青年俯身而来，精瘦的腰身裸露在外，周康这个角度看过去十分有力。

　　“噗通噗通噗通”，季景之靠地越近，周康听到自己的心跳越发活泼。昏暗的灯光下，一种陌生的情絮在默默滋生，一切都好像那么顺其自然……

　　“停停停！”烛光下，季景之那张惊心动魄在离周康还有大概十公分时，周康伸出左手挡在两人嘴唇之间，紧急喊了停。

　　季景之一脸无辜地看着周康，满脸写着不明白你为什么叫停。突然视线被周康破皮的左手背吸引。

　　“怎么回事？”他收起骚包的笑容，正色问周康。

　　“呵”，周康冷笑一声，心想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这下子，满脑子的旎旎都没了，只剩下你毁我精心保养手之仇。

　　“是我？”看周康神情不对，季景之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是你，是狗抓的吗？”周康没好气地怼他。

　　“……”

　　季景之无言以对，心疼地看着破皮红肿的手背。周康这辈子出生在皇家，虽说母后早早去世，但自幼也是受尽老周王的宠爱。平时里，身边的太监宫女更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娇惯着他。别说做些粗活杂活了，身边人恨不得饭都喂给他。所以一直以来，在如意等人的保养下，皮肤可谓是吹弹可破。一双小手更是娇嫩的不行。这次突然被抓破，立马就红肿的不行。

　　周康迎接着季景之自责内疚心疼的目光，颇有些不自在。他拽了拽，企图把自己的龙爪子从季景之手里拽回来。结果没拽动。

　　“我去让太医来看看。”季景之小心翼翼地，像对待老佛爷一样扶起周康，就准备出去叫人。

　　“你等等！”，“老佛爷”周康看着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季景之，心里突然浮起不好的预感。

　　奈何人家季将军长手长脚走得贼快，一转眼就推开石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