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豢养》迟佳酿

50、五十颗海瓜子

　　蓝眸单纯仰望，圣初莲城弯弯嘴角，低下头，就在唇齿快要触碰前一秒，天空一声惊雷巨响，随即风云变幻，紫电延生。

　　香久窈没出息的缩成一团，圣初莲城皱眉，“登仙劫？”

　　蹲地抱头的香久窈一怔，又一声雷响，抖得更厉害。

　　圣初莲城蹲下来，拉开她捂着脑袋的手，“不用怕，有人在此处设了结界，劫雷劈不下来。”

　　香久窈半信半疑，抬头望望天，只见紫色雷电果然绕开了月栖砂海及后山修炼的这片领地，转而直奔山门之巅。

　　忽然想起师兄离开前的叮咛，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而后顾不得雷电声响就要前往山巅，却被一道无形结界拦住。师兄在月栖砂海布置结界从来都只阻隔外人，如今却是将她关在其中，其目的不言而喻。

　　转而去求唯一能帮上忙的希望，“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出去？这是我的劫，师父和师兄他们在替我挡劫。”

　　圣初莲城重新审视眼前的人，目光严肃深沉，语气凝重，“别开玩笑了，你一个千岁不到的末弱灵修，怎么可能招来紫府迎尊？这怕是你师父自己的劫数。”

　　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到底存了疑虑，泣泽女神乃是先天正位之神，按理说早该渡过这道化境入尊之劫，而这香久山的其他人里并没听说有谁修到渡神之体，难道真如传言那样，香久山藏匿祸党，这劫雷是隐居在此的罪仙……

　　思及此，圣初莲城顾不得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香久窈，元神出窍脱离结界，直取峰顶。

　　从未见过如此壮丽之景，圣初莲城的魂体漂浮于仙门上空，俯瞰之下，泣泽神女端坐九瓣重蕊之上，香久山全体弟子层层圈圈围坐，共御劫雷！

　　山巅之上比之刚才看的更加清楚，紫色闪电中夹带烧红火光，所过之处皆燃烧鲜红烈火，连海面都烧红数公里。

　　这根本不是紫府迎尊，而是最为尊贵的神族血脉洗髓之礼，三百年前他刚刚渡过，当时情形犹如在昨，却不及今日一半凶猛。即便是正神之劫也无需用满门之力来抵御，这样恢弘的气势别说亲见，他连听都未曾听说。

　　香久山竟然有比他还要尊贵的神族血脉？圣初莲城想起方才少女的话，心中猛地一沉，该不会……

　　香久窈哭的稀里哗啦，她不知道什么紫府迎尊亦或是洗髓之礼，就是敢肯定这恐怖的紫色劫雷是自己的命数，而师父和师兄正在替她承受。

　　怎么都冲不出结界，跑到红色沙滩上，摘一朵蓝盈盈小花割掌滴血。

　　“窈窈，不要乱动。”熟悉的声音尽显空旷。

　　“师兄！师兄你果然骗我，你根本没有远行！放我出去，这是我的劫，整个香久山只有我没有渡过登仙劫，我……”

　　“咳咳……以你现在的修为，出了这个结界即刻就灰飞烟灭。”

　　圣初莲城神魂回归，表情复杂地看向红沙滩上哭泣不止的背影，原本接近香久窈只是想从这个薄弱的小弟子入手调查香久山的逆反罪证，为巩固权柄埋一根伏笔，却没想到误打误撞发现了香久山深埋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足够令香久仙门上下无一生还。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亮，香久窈虽然哭哑，却精神不减，横冲直撞冲破了已经薄弱的结界，飞奔到山门前。

　　“师父……呜呜呜呜呜呜……”连滚带爬跪倒在正殿门前，大门紧闭，显然下了结界，她进不去。
　　白袍男子惨白着一张脸来到她身边，嘴唇都毫无血色。

　　“师兄……”香久窈傻眼，根本没想到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师兄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即笑起来，伸手摸上她光洁的额头，上面浮现一枚水色闪光神印。

　　香久窈这才感觉到额间火辣，幻化一方水镜照面，愣住了。

　　“窈窈，你可知道这枚神印有多难得？香久山三百弟子共同抗下了这道劫雷，才得了这一方小小印记。”

　　三百弟子！香久窈彻底惊呆，她虽然心思不在修行，可是她不傻，该有的常识还是有的。何况圣初莲城的话尚在耳边，她一个小小的末端灵修，怎么会招来如此大劫？

　　“大家怎么样了？师父，师父她怎样了？”来不及深究细想，眼前只关心一件事。

　　“师父无碍，只是需要继续闭关，至于其他人也都没事，大家分散化解掉劫雷，比起一人扛下受到的伤害小很多。”

　　香久窈将信将疑。

　　白衣男子又道，“往后无论到哪里，变成了怎样的人，都不要忘记，你是香久山的小弟子，是香久一脉上下宠在心尖上的人。做任何事都要对得起香久之名。”手掌冷冰冰地压上她的头发，轻轻揉了揉。

　　直到很久以后香久窈都仍能想起这天，想来师兄那时就已经预见了不久之后的结局，多多少少有那嘱托交代的意思吧。

　　横竖见不到师父，香久窈在正殿前跪下来，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一脸严肃，“师父，徒儿今后定认真修行再不耍懒，您放心闭关，窈窈再也不会闯祸了。”说完又愧疚的转向白衣男子，“师兄，我……”

　　摆摆手打断她，“你肯乖乖修行比什么都强。”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来弥补自己太弱给大家平白添灾的愧疚，香久窈摸着下巴说道，“师兄，要不我抓点海参什么的给你们补补身子吧。不过月栖砂海域的海参基本被我吃干净了，得到远海去捉。”

　　……吃货脑回路总是如此清奇。

　　回到月栖砂海边，不见了黑衣身影，一只传音纸蝶飞到她面前，是圣初莲城的声音，“窈窈，家中急召，待处理完后速回与汝订立契约。”

　　日子一如从前，却又不似从前。

　　吃喝睡觉成了辅助，修炼占据了日常生活的大部。她每日都会去海边打坐，等待黑衣男子从天而降，可是漫漫时光转瞬即逝，一个月后，她再没去过那片海。

　　少女阿窈终究没能等到她的战修。

　　我爱罗凝眉看着画面中转变勤奋的少女，一颗心重重落回肚子里。他们终究没能缔结契约，可是究竟为何？圣初莲城走的那样仓促，连一个盖章契约的时间都没有？

　　不说我爱罗想不通，时至今日的香久窈也不知缘由。

　　结界之外，黑衣神尊看一眼神树画面，微微出神。“很快你就会明白，当年之事我有多少逼不得已。”说给她听，又似自言自语。

　　神族——

　　“三殿下，您总算回来了。”神宫外，图灵山主前来相迎。

　　“母亲如何了？”黑衣男子片刻不停，急急往神功奔去。

　　“云姬夫人下毒暗害闲丰院夫人，神帝震怒，已将云姬夫人打入锁灵塔，莲华公主在殿外跪到现在。”

　　即匆匆的脚步顿住，黑衣男子冷静下俩，问，“可有证据？”

　　“确凿万分，这次的事恐怕是神后宫那边……总之滴水不漏，云姬夫人若要翻案，怕是难。”

　　“那依照图灵山主所见，应当如何？”

　　“三殿下此番潜入香久山可有收获？”

　　男人犹豫地沉了脸。

　　“当世先天正神只剩两位，战神统帅战门归顺神帝，护佑神族，唯有泣泽女神不肯入世，隐居香久山。外人看来是淡薄无志，可是对于神族来说，先天神只要有一日不肯奉圣初为主，这君位便一日不得名正言顺。君上如今只有这一桩新头大患，殿下若能替君上分忧此事，便是首功。相信殿下没有忘记当年灵鲛族一事二皇子抢去头功，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尊崇。”

　　看这画面中的男子接受了图灵山主的建议，徐徐图之收集编造香久山谋逆的罪证，香久窈忍不住讽刺一声赞叹：“不愧是冷血继承者，此番谋划固然精密，动机亦感人，我是真的佩服你，竟然忍得住一次都不去见生母。”

　　“那个时候，我别无选择。”

　　香久窈气的发抖，破阵的力道更甚。别无选择，就拿香久山上下的性命为垫脚石？

　　我爱罗隐约猜得到后面发生了什么，香久窈的内息灵力突然波动巨大，想必也受到此画面的影响。力量正在流逝，他必须想办法冲出去才行。

　　画面中的少女正在打坐，忽然一片震动巨响，水瞳猛地绽开。

　　声音来自山巅，待她好不容易冲开结界离开月栖砂海，眼前的景致叫她迈不开脚步，不忍上山。

　　仙门石阶高耸入云，瀑布似得往下淌血，拾级而上，尸横遍野，皆是旧识。

　　她颤抖着在山门前的最后几道石阶落下，现房堆叠的尸、体几乎无从下脚。山门正中，一身披青色战甲的高大身影单膝跪地，右手撑剑于身侧，已经没有了呼吸。

　　盯着画面的佐助心中一惊，双目微愣，仿佛宇智波鼬再一次死在了自己面前。

　　“师、兄……师兄！”惊天痛苦哀嚎声穿透云霄，香久窈扑过去，边哭边拍打已经略显僵硬的躯体，唤不回一声回应。

　　我爱罗想起那日在砂隐村审讯室的画面，以她的能力凭空捏造出那样的过往轻而易举，只不过那故事并非完全虚构。

　　猛然想起什么，跌跌撞撞起身，香久窈抹了把眼泪艰难迈腿，往正殿跑。

　　正殿大门敞开，法相庄严的神女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蓝盈盈的灵力之光逐渐散去，而泣泽女神身侧，一颀长身姿挺拔如松，缓缓朝她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