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铺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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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喻源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做早餐，粥还没煮到一半莫里斯就已经收拾好下楼了，他穿着一件与之前款式差不多的黑风衣，这让他看起来比平时严肃了些，也衬得更加高挑。
“这么早就要出门了吗？”喻源搅动了一下锅里的粥，“还得有一会儿才能熟。”
莫里斯看了看表，“去换衣服吧，我们今天去外边吃。”
喻源赶忙关掉火，洗了洗手去换衣服，十分钟之后两人离开书吧坐出租车去了市警局，莫里斯倒是有一辆车，但是因为没有驾照被安齐明令禁止他开，总是坐出租太麻烦了，尤其是搭不到车的时候，莫里斯摸了摸下巴，决定找个时间去给喻源报名考驾照。
警局门口有一家不错的生煎店，一直深受莫里斯的喜爱，只是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他很少会出门，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待在自己的房间看看书想想事情。
等买了生煎上楼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安齐有些不耐烦的抖着腿，莫里斯的书吧离警局太远了，很多时候需要找他的时候都见不着人，这一点他抱怨过很多次，都被莫里斯轻飘飘一句“那有本事你去申请警局迁址啊”堵了回来，现在整个组里的人都在外边调查着线索，唯独他这个组长留在办公室里等人，直到莫里斯和喻源带着一包生煎出现的时候，安齐简直要吐血。
“你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我去帮你排队买？”安齐说道。
“你们局长给你施压了？”莫里斯坐在办公室里咬着生煎说道，“还给你带了点，自己拿。”
莫里斯这人是最不能催的，安齐深谙这一点，索性也跟着他吃起了“早餐”，“早晨我刚来就被叫去办公室了，茶没喝到，挨了一顿训，非说我们办案不上心，其实也是怕事情拖得太久被有心人知道，到时候压不下去又没什么调查结果，那就是警局办事不利了。”
莫里斯点点头，注意力全放在喻源身上，“别紧张，你现在已经算半个协助人员了。”
“我没紧张。”喻源哭笑不得，“就是觉得有点别扭。”
“正常，我之前遇到以前送进去的，隔着条马路见到我就跑，老子又不会对他干什么，跑得比兔子都快。”安齐耸了耸肩，“还是要自己能适应才行，也有不少以前犯了事出来之后帮着做眼线的，重要的还是看你自己想怎么做。”
喻源点点头，他现在只想留在书吧好好帮忙，这可能只是一种感觉，莫里斯是不一样的，也只有莫里斯觉得他不是一个像别人说的那样危险的人。
解决完生煎之后两人跟着安齐来到了法医室，停尸台上躺着两具僵硬的尸体，身上遮盖了白布，这样的场景喻源只在电视剧里看过，不由得搓了搓胳膊，法医室是真的冷。
莫里斯戴上手套走到其中一具前缓缓拉开了白布，是最开始发现的那具女尸，身上只有一处伤口，法医也鉴定过是失血过多致死，凶器就是那把刀，喻源莫名觉得这个女人看着有几分眼熟，转念就被他抛之脑后，随后跟着莫里斯又走到另一个停尸台旁边，刚要拉开就听安齐说道，“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莫里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轻轻拉开了白布，苍白的尸体上从胸腔处向下一直到小腹都被剖了开，内脏也被取出了一部分，最恐怖的还是他的脸部，痛苦扭曲的表情还停留在尸体的脸上，但是他的眼睛已经不知去向，只有大大小小的伤口错综遍布再加上开始腐坏，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喻源捂着有些抽搐痉挛的胃部，从照片上来看好像还没有这么大冲击，他努力让自己移开视线，但即便不去看它，脑海里的画面也挥之不去，一阵一阵上涌反复播放。
一双带着些凉意的手突然遮在他眼前，莫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手套，“喻源，放松。”
过了好几秒，喻源才把他的手拉下来，“我没事了。”
“喻源确实比你之前那些个助理强得多。”安齐说道，“我们当时从床底下把尸体弄出来的时候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腐坏了，味道大的不行，从警十来年了我就没见过死这么惨的。”
“有仇家之类的吗？”喻源问道，“一般手段这么残忍的应该都是为了报仇吧。”
安齐叹了口气，“查了，发现第一个受害人的时候就把这一家子的社交关系都查了个底朝天，那个女受害人叫方芳，是个全职太太，每天能接触到最多的除了周围的邻居以外就是她的妹妹，也就是来接程睿的那个小姨，他们经常会去逛街什么的，除此之外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社交往来，这个男受害人叫程东强，是本地一家制药厂的员工，据说在公司里人缘也很好，又比较老实能吃苦，公司上下都挺喜欢他的，这样的人我想不到会跟别人结下什么血海深仇。”
“有的时候看起来老实的人不一定就是老实的，看起来凶恶的人也不一定就会从恶。”莫里斯摸了摸下巴说道，“除了少数人杀人是为了自我满足以外，大多数杀人的人都是有目的的，更何况一件凶案的发生往往都存在一个或多个诱因，也许在我们看来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对那个人来说，这也许就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自然想要报复。”
“也就是说，其实这一家子人可能不如查到的这么无辜是吗？”喻源问道。
“这个暂时还不能定论，毕竟每个人判断好坏的标准都不一样。”莫里斯把白布重新盖好，“走吧，我要看的已经差不多了。”
喻源快速的帮他收拾好工具，跟着他出了警局。
他不知道莫里斯到底看出来了什么，在他看来，莫里斯只是简单的查看了两个受害人的情况，也许是刚才看到的场景在脑海还没有散去，喻源这一路上显得有些沉默，看到他这个样子，莫里斯也不去开导，有些时候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去判断和解决的，在喻源心里也许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他本身的意愿对复仇是认可的，而这五年的狱中生活却又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让他明白这是不对的，这也是安齐把喻源的事告诉莫里斯的重要目的之一，他希望能够通过莫里斯让喻源找到一条正确的路，即使这个过程会无比凶险。
“到了。”莫里斯轻轻出声。
“嗯？”喻源猛地回神，发现他们居然没有回到书吧，“我们这是在哪？”
“程东强上班的制药厂。”
喻源不解：“安队长不是已经派人来问过了吗？”
“制药厂里基本都是普通员工，听到警局来人问话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紧张，很多话说出口是要负责的。”莫里斯说道，“所以为了不担责任，应该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
“那我们不也是一样的吗？”
莫里斯摆摆手，“当然不一样，你现在是程东强远在Y市的亲侄子程源，一直在你这个叔叔的资助下在外地读研，突然接到警局电话说你叔叔出事了，于是你连夜赶了回来，在看过你叔叔之后，你决定到他生前工作的地方了解一下，所以你到了这里。”
喻源张了张嘴对他这过于随意的剧本有点窒息，“为什么不是你？”
“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是个混血，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一些特征的，万一被眼尖的看出来了，不就穿帮了吗。”莫里斯说道，“你记得等会表现的难过一点。”
“……那你呢？”
“我作为你的助教老师，因为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跟你一起回来了。”
“好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制药厂门口，在保安室出示了证件进行登记之后就放行了，厂里一部分车间已经实现了自动化生产，只是一些重要车间还是需要有人盯着工作，程东强每天的工作就是将装好的药盒分拣归类，再把不合格产品统一回收，日复一日的做着同样的工作。
厂里的普通员工每天的工作时间是八个小时，因为听说最近又有一批自动化设备要安装，这就表明又有一批员工将会被辞退，公司现在也正在对在职的普通员工进行考核，为了能够留下来工作，很多人选择自主加班让公司看到自己的积极性，虽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怨言，但更多的只是埋头苦干，莫里斯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整个车间只听得到机器运作和药盒碰撞的声音，员工每工作两个小时会换班停下来休息十分钟，然后再次回到岗位上不停地分拣归类，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这两人。
莫里斯也不打扰他们，就静静坐在一边等着，喻源也只好跟他一起坐下看着他们工作，大概过了半个小多小时，一名女员工从装配线上走了下来，莫里斯示意喻源过去，喻源没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跟别人有多少话说的类型，现在到好，莫里斯连人设都帮他想好了。
“你好。”喻源主动打了个招呼，“请问程东强是在这工作的吗？”
女员工看了他一眼说道，“哎呀该说的我都已经跟警察说过了，你们不要再问啦，我什么也不知道啦！”
“你误会了。”莫里斯上来插话，“他是程东强的侄子，我是他的助教老师，刚听说出了事这才从外地回来，叔侄俩平时关系也很好，这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他心里难受就想来问问。”
喻源配合地低着头，用劲在自己腿上捏了一把，再抬头的时候眼眶都隐隐有些发红了，“我一直在外边上学，叔叔帮了我不少，我就想能帮上点忙，您知道他有得罪过什么人吗？”喻源回想着莫里斯给他说的几个问题问道。
“哎。”女员工有些心疼他，“老程人很好的，哪里会得罪人啊。”
“那他这几年是不是过的也不太顺心，我听小睿说他老跟我婶儿吵架……”喻源说话间恍惚有点想起自己家以前好像也是这样的，努力工作的父亲和全职在家的母亲，他们之间也是争吵不断，就连后来他入狱了，唯一一次去看他的时候，两人还在喋喋不休的争吵着，怪彼此没有将他教好，怪他还不如弟弟懂事，怪这怪那却从没想过是不是自己也有责任，喻源当时随口说了句不要再来了，却没想这五年他们就真的没再出现过了。
“程源。”莫里斯小声地叫了他一声把他从自己的回忆中叫醒。
“抱歉，我刚才想到了些以前的事。”喻源说道，“最无辜的就是我弟弟了，不知道他以后怎么办，对了我好像听他说过有个跟叔叔关系特别好的同事经常去看他，您知道是谁吗？”
女员工想了想说道：“那是小刘吧，他跟老程一家子都是旧识了，听说他小时候跟老程他们还当过几年邻居，后来上高中那会全家就搬走了。”
“这个小刘全名叫什么？”莫里斯突然问道。
“叫刘世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铺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