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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从者有义,曹公无礼 ...

  •   重耳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中午了,马车已经驶出临淄。脑袋有点痛,重耳想起昨天自己在家中喝了两坛秋月白,之后便睡过去了,怎的如今却在这里?
      “这是去哪?”重耳坐起身来,揉了揉额头。
      赵衰撩开帘子看了看,回答道:“晋国。”
      重耳顿时清醒了,差点没在车里跳起来:“你说去哪?”
      狐偃看着他,严肃地重复了一遍:“晋国。”
      重耳努力回想之前的事情,想到幼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连忙叫唤道:“停车!”
      颠颉将缰绳一拉,重耳从车上跳下来,走到马车前头,拆掉一匹马背后的拉绳。
      狐偃呵住他:“你去哪?”
      “回去。”重耳拉过马的缰绳,牵着就往回走。
      “你给我站住!”狐偃两步跨到他面前,甩开他手上的绳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重耳看了看狐偃,又看了看赵衰等人,忍住满肚子的火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呵,我在维护你公子的尊严,我在谋划晋国的未来,我在把一头犟驴拉回正道上!”狐偃指着重耳大骂,“你再看看你,几年安逸的生活就把你困住了,你的志向呢?你的抱负呢?你现如今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狐偃是重耳的舅舅,也就只有他敢这样跟重耳说话,其余几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想劝又不敢劝。
      “幼茹有孩子了。”面对狐偃的指责,重耳将脑子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众人看着他,欲言又止,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个理由足以让我回去了吗?”没等他回答,重耳牵着马,绕过狐偃往前走。
      “是假的。”
      身后悠悠飘过一个声音,重耳站住了脚,木讷地问道:“你说什么?”
      “夫人没有身孕。”
      重耳心中的怒火一下被顶了上来,他冲过来揪住狐偃的衣领,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赵衰看不过去,走过来解释道:“夫人担心你不肯离开,哄你喝醉了叫我们将你带走,虽然是谎言,但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重耳将矛头对准了赵衰:“子余,如今连你都要骗我吗?”
      “是我的主意。”狐偃担过一切罪责,“你要发火便冲我来。”
      重耳嘴角一扯:“很好。”随手拔下了马背上的长戈,指着众人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背弃我,算计我,是逼着我众叛亲离吗?”
      怕他伤着自己或者在场的其他人,魏犨上前了几步,想去夺他手中的长戈,却叫介之推拦住了:“咱们欺骗公子叫他失了颜面,此刻他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劝,一旦他想明白了就会知道咱们的良苦用心,只是如今还得叫他出了这口气才好。”
      狐偃顶上他的长戈,正色道:“我们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大丈夫能屈能伸,一点委屈都受不住,今后如何能成大事?”
      “你!”重耳气不过,举起长戈便要刺,赵衰连忙挡在跟前制止:“公子!”
      “你别拦着我,他仗着是我舅父就敢如此戏弄我,若是成不了大业,我非杀了他不可!”
      狐偃冷笑道:“若是杀了我能助你成就大业,不劳烦你动手,我自个走到你长戈底下受死!”
      重耳将长戈甩到一旁,嚷道:“若不能成事,我定要啃你的骨头,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我的骨头硬,血腥,肉臭,小心坏了你的嘴!”狐偃故意走到重耳面前,将袖子掀起来,胳膊放到他面前,挑衅道,“不信你咬一口试试啊。”
      “好啊,你别后悔!”重耳说罢,真的张开嘴准备咬,赵衰和胥臣见状连忙将他俩扯开,拦到中间,又挥手示意魏犨赶紧将长戈拿走。
      二人还在拉拉扯扯,贾佗和先轸也连忙站到两人当中调停。
      “你别怂啊,没胆量抢大位,有本事杀了我啊!”
      “待我当了晋侯,第一个就杀了你!”
      见二人已经开始耍嘴皮子,想来公子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赵衰和胥臣从旁劝慰,贾佗和先轸拉着狐偃,总算叫这甥舅二人停了战。
      介之推上前道:“公子在五鹿时曾许诺建功立业之事,如今不单咱们几个盼着,晋国的百姓也都在等一位贤明之君,公子既已立誓登社稷坛,还请以大局为重,不要言而失信。”
      重耳意识到自己失态,悻悻地罢了手,只是嫌车里头闷,不肯再坐车。赵衰陪着他骑马走在前头,颠颉和魏犨驾车,狐偃、介之推、胥臣等人坐车,先轸在后头跟着,一行人重新踏上了西去的道路。

      行至曹国,曹侯听闻晋公子重耳过境,连忙着人去请,大夫僖负羁在城门处接到了重耳等人,一路迎送至大殿,曹侯早已备好了宴席等侯。
      重耳向曹侯行使臣之礼,曹侯亲自走下主位与他还礼,一番礼让以后,曹侯托住重耳胳膊的手迟迟没有松开,眼睛从上到下扫视着重耳,一直看到他的胸口处,盯了许久。
      重耳觉得不太自在,动了动胳膊,曹侯缩回了手,笑道:“一路风尘仆仆,公子还未沐浴吧?孤已命人在驿馆备了汤浴,公子更衣以后再开宴,如何?”
      走了十几日,衣不解带,确实有些狼狈,尽管肚内空空,但好歹是代表两国相交,沐浴更衣后再同席宴饮方为正礼。重耳的视线在桌案上的酒肉上瞥过,对曹侯道:“是重耳失礼了,烦请曹侯稍后,重耳沐浴更衣后再重新拜见。”
      “好好好。”曹侯脸上露出了掩藏不住的欢喜,招手叫来了僖负羁,“你带公子去,命人好生伺候着。”说罢,曹侯朝僖负羁挤了挤眼,僖负羁装作没有看到,低头领旨。
      重耳走出大殿的时候,不停地有人朝他投去好奇的目光,大多数是偷偷的,但也有几个胆子大的,直勾勾地盯着他,甚至有一两个掩面偷笑,重耳几个互相对了一个眼色,觉得很是奇怪。
      驿馆里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重耳脱下外袍和中衣,怀里忽然掉出一物,拾起来看,熟悉的字迹,竟是当日幼茹塞在自己衣衫里头的信。
      “公子见字容禀,欺骗公子乃妾之大过,然公子鸿鹄之志,岂能囿于齐姜之地,牵绊于情爱之中?妾虽德行有缺,亦不敢行牵绊之举,今公子得以高翔,万望以大局为重,勿念。”
      书信简单,却字字都是为他考虑,重耳将信捏在手中,骂也不是,怜也不是。都说女子一身所倚唯有夫君,她却一直把自己往外推,丝毫不为自己考虑,从未想过离了夫君要如何自处,也不知她到底是不通情爱,还是太知情爱。
      重耳将信读了三遍,仔细放好,正准备下水沐浴,只听得门外一阵窸窣,在外逃亡久了,总担心有人要他的命,重耳来不及穿好衣裳,急忙打开门去看。一拉开门他便愣住了,外头站着的竟是曹侯!
      “曹侯,您怎么在此?”
      “哦……哦,孤担心驿馆的人伺候不周,特来嘱咐几句,公子可还缺什么?”
      曹侯含含糊糊地答着,眼神却一直往重耳的胸前瞥,待看到了重耳胸口的异常,不禁掩面而笑。
      坊间传闻晋公子重耳身形异于常人,双瞳而耳长,佝偻而骈肋,曹侯一直好奇如此奇人究竟得长成什么样,眼、耳、脊背皆可观,可这骈肋,非露胸不可想见。
      重耳总算明白了曹侯的用意,原来示好、设宴、赐浴,全都是为了满足他这龌龊的好奇心,简直是奇耻大辱!
      重耳将衣裳拉好,忍住没有发火,厉色道:“不劳曹侯费心,重耳不敢再叨扰贵国,即刻便启程。”说罢,头也不回地走进屋,用力关上了大门。
      曹侯得了个没趣,到底还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也不在乎他重耳是走还是留,一甩袖子拔腿便走。僖负羁匆匆赶来,亦步亦趋地劝道:“晋公子贤明仁德,与您又是姬姓同宗,他身边的那几位也都是有才有勇之人,只因国事所迫流落于此,咱们应当好生招待,以兄弟之礼待之,不应做如此无礼之举。”
      曹侯打了个呵欠,没好气道:“逃亡之辈,孤好意以礼相待,给他食物和热水,孤肯看他是给他面子,他还给孤甩脸子,真是不识好歹。”
      僖负羁苦口婆心地劝道:“君侯也知道晋公子异于常人,若他能回到晋国,保不齐能助晋称霸,到时候若是怪罪我曹国无礼,该如何是好?”
      “称霸?他?”曹侯不屑道,“且不说晋国那三天两头的内乱成不了气候,你就单看这个骈肋的姬重耳,他见罪于晋侯,在外流亡多年,能不能活着回到晋国尚且两说,难道孤还要看一个落魄公子的脸色吗?”
      僖负羁还想说什么,曹侯丢出一句话堵他:“你再要多嘴,孤只当你是姬重耳派来的细作,即刻便了结了你。”僖负羁虽担忧重耳,到底还是更担忧自己的性命,只得乖乖闭了嘴,送君侯回去。

      重耳一行匆匆离开驿馆,还是没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只得在附近找了家铺子留宿。
      梆子一声一声地敲着,夜,渐渐安静下来。
      重耳白日的怒火消散了不少,奔波了这么些日子,又闹了这么一出,他想起了齐国安逸的日子,不禁摸出幼茹那封书信,嗅着书信上她残余的味道,怀着满腔心事暗自神伤。
      幼茹虽然脾气重一点,对他也不似季槐那么温柔,但到底是处处为着他好。与他约定每日读书,鼓励他与君侯和诸臣论政,督促他多练习骑射,都是想维持他内心的志向,可自己竟是那么的不知好歹,很少体谅到她的良苦用心。
      想起这些,重耳有些内疚,感慨道:“不论幼茹是否有孕,将她一个人留在齐国,无依无靠的,总归是我这个做丈夫不好,”
      狐偃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又不是第一次,白翟还留了一个呢。”
      重耳瞪了他一眼,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赵衰连忙从中插话:“曹国大夫僖负羁差人送来吃食,公子要不要尝一尝?”
      重耳眼睛还盯着狐偃,手却伸到了赵衰那里,将食盒夺过来,带着脾气粗鲁地打开,拿出一块饼狠狠地咬下去,眼神还没从狐偃身上移开,仿佛在他嘴里咀嚼的是狐偃那又腥又臭的肉。
      “哎,公子你看!”赵衰忽然发出一声惊叹,从盒子里摸出一块玉璧举到重耳面前。
      到底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有正事还是得先把个人恩怨放到一边,重耳放下手里的饼,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块玉璧上,这玉璧足有一个巴掌那么大,色泽通透,白得纯净,是块不可多得的上品,非王侯贵胄不能持有。
      重耳问道:“你刚刚说这是谁送来的?”
      “曹国大夫僖负羁。”
      重耳念着这个名字,脑子里浮现出曹国大殿上,那个站在队伍中间不太起眼的小老头,若不是他当时作为礼官将自己引入大殿,他是绝对注意不到这个人的。
      胥臣猜测道:“这样珍贵的东西,难道是曹侯示意他送来的?”
      狐偃第一个反对:“不会,你瞧曹侯那样子,比之当初的卫侯有过之无不及,怎么可能主动送东西来?”
      “我也觉得不像,这样的东西总不是一个大夫轻易拿得出手的。”重耳想起了卫国的宁庄,他虽然赠物,但也不至于拿出全部家当。
      赵衰想了想,笑了:“许是他觉得公子日后定能有所作为,担心曹侯的行为将来会引发灾难,特意跟公子示好呢。”
      狐偃表示赞成:“这倒说得通。”
      重耳将食盒里的吃食全都拿出来,把玉璧又放了回去,对赵衰道:“子余,还劳烦你跑一趟,把玉璧送回去吧,他的好意我领了,但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受不起,也不能收。”
      赵衰点点头,将盒子退了回去,曹国待不下去,只待明日天亮开城门便继续前行。

      自从秦国回来,夷吾整日窝在宫里,试图用酒肉美色来缓和自己内心的恐惧,短短几年时间,他的身体像吹起来一般,较之前胖了一倍。
      一日夜里,夷吾喝了酒,没叫侍从跟着,一个人在院子里晃荡,没留神一脚踩空摔倒在地,自那以后,左半边身子便动弹不得了,医官换了一批又一批,都没能治好他这个病。好在他头脑还是清醒的,每日由侍从抬着上朝,奏疏也由他口述,专人执笔批复,虽然累些,倒也没落下多少政务,只是脾气一日不如一日地恶化下去。
      五城的郡守联名上书,总算送走了秦国的三尊大神:公子絷、奄息和蹇丙,又请君侯示下,该如何对付移居五城的陆浑族人。
      “还能如何?秦国弄来的人比五城原有的百姓还多,且一个个都是蛮夷之辈,我晋国人斯文儒雅,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过看紧些,不叫他们惹事还罢了。”夷吾用还能动弹的右手把奏疏扔了出去,“一个个的,没一件事叫孤省心,不知道孤养你们这帮废物做什么?”
      吕甥默默地把奏疏捡回来,放到夷吾桌案上,劝解道:“五城夹在两国之间,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左右秦晋两国的形势,郡守们谨慎些也是应当的。”
      “秦国灭了梁国,又将陆浑部赶到咱们晋国,吞了陆浑部的土地,这几年,他们的地盘是越来越大,秦侯野心不小啊。”想起任好夷吾就来气,一生气就有些上火,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吕甥连忙叫侍从去倒水,又亲自递到他的嘴边,服侍他喝下:“君侯若是气坏了身子,可真就着了秦侯的道了。”
      “孤成了这个样子,嬴任好指不定在哪看笑话呢!”夷吾试着将身子直起来一些,倚靠在坐垫上,喘了口气道,“也不知圉儿有没有收到孤的信,秦国又不是密不透风,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怎么一封信都寄不出来?”
      “世子寄人篱下,娶的夫人又是秦国的女公子,许是处处受限,实在腾不出手来。”
      夷吾愤愤道:“姬尚格还是嬴任好的枕边人,孤的书信照样能传进去,是他自己不中用,连个女人都解决不了。”
      “女人?”提起女人,吕甥心中存了个疑,“君侯,臣听说原本驻守五城的秦将蹇丙早就该回雍城的,是因为他的夫人怀孕生子耽误了行程,故而久在五城徘徊。”
      夷吾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个借口,你难道看不出来?”
      “臣疑惑的是,军营是何等严肃凶险的地方,再者军法有规定,他为何会带夫人同往?”
      吕甥的发问很有道理,夷吾也不禁往深处想去:“你的意思是,他的夫人是有人故意送到五城的?”
      吕甥点点头,很明显,是秦侯的旨意。
      “还有一个问题,五城毕竟是我晋国的领地,又是谁能悄无声息地把两名柔弱的女子送到晋国,还丝毫不叫咱们的人察觉?”
      “是个高手。”
      吕甥眼睛一抬,本就不粗的眉毛蹙到了眉心:“或者说,有一群高手。”
      夷吾顺着他的思路想去,各国之间斗争不断,听说有些国家为了探听别国的消息,会专门训练一些密探,深入各国查探消息,这样的人一般直接听命于君侯。他晋国原来也是有的,可后来为着争大位,掌政之人更替得过于频繁,这个机构便逐渐消失了,如此说来,秦国内部一定是有一批这样的人。
      夷吾想起一件事,瞳孔微缩:“之前那个梁国的暗探?”
      “查到了。”吕甥在他耳边轻声道,“是秦国的。”
      夷吾在喉咙里哼笑一声:“那就是了。”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他们知道并且利用新里无梁兵驻守、梁国谎称秦国攻梁一事了。也难怪世子和女公子都传递不出有用的消息,想来秦侯在他们身边都安了人。”
      “想必不光是他们,齐国、楚国、宋国,说不定都有秦国的暗探。”
      “日夜尚且更替,黑白亦能相交。”吕甥脑子一转,“谁又能说秦国没有他们的暗探呢?”
      吕甥心下飞快地合计着,夷吾却难得的叹了口气:“唉,罢了,当初送圉儿出去也是不得已,希望他能保全自身,不要给晋国惹麻烦。”夷吾露出了难得的担忧之情,嘱咐吕甥道,“秦国那边还是要派些人,哪怕不能近身,至少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能护他一护。”
      “君侯放心,只要世子能出秦宫,咱们就有办法安全地送他回到晋国。”
      “那是最好的,孤这个样子,重耳那边又失了手,圉儿还是早些回来得好。”
      提到公子重耳那边的行动,吕甥有些懊恼:“是臣办事不周,艳儿露出破绽,如今重耳已经离齐,臣会再想法子的。”
      夷吾艰难地抬了抬头:“此事缓一缓,总还是有机会的,要紧的是秦国那边。”
      “君侯的意思是?”
      夷吾没明说,吕甥只猜到了三分。晋国的君位之争已历百年,他自己也是踩着兄弟宗族的骨血爬上来的。如今他身体不好,倘若真到了那一日,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大统,所以他早早地立了世子,也是不想晋国再一次因为大位导致动乱。倘若世子圉回不来,为着不叫重耳篡位,只怕这世子之位也是要变的了。只是其他公子们不是年幼就是胆怯无能之辈,很难与重耳抗衡,唯有姬圉,是他亲自教导过的,多少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近几年,又有意让他多于吕甥等人亲近,也是为着掌控将来的局面。不出意外的话,姬圉是他最好的选择。
      夷吾正在思考问题,分散了精力,控制不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嘴巴有些歪:“敌在暗,咱们在明,得想个法子叫他们内部不安宁,圉儿才有机会脱身。”
      看来君侯还不至于太绝情,心里还是惦念着世子的,吕甥稍微安心了些。其实早在君侯将他指派给世子圉当先生的时候他就多留了个心眼,私底下与他相交甚密,自然是希望世子圉继位的。眼下重耳再次出逃,助世子圉回国便成了第一大事,他不得不尽心尽力些。
      “君侯这次想从谁入手?”
      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夷吾有些难受,他挪了挪僵硬的身姿,吕甥又给他加了一个软垫。
      “上回想拉下百里奚和蹇叔没有成功,是咱们太急了些,这次得换一个。”夷吾想了想,“前段时间来五城的都有谁?”
      “奄息、蹇丙和公子絷。”吕甥眼睛一亮,“公子絷!”
      夷吾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位能言善辩的使臣,嘴角渐渐往上扬:“孤没记错的话,公子絷是叫赢絷吧?”
      “是,他是宗亲,与秦侯同辈,如今是秦国的宗伯。”吕甥的思路逐渐清晰,一个计划正慢慢成形。
      夷吾伸出手,颤巍巍地擦掉嘴边的口水,眼神逐渐放光:“那就更好了,都说君王多疑,孤就不信他嬴任好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毫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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