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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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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鳞之惑如水涌之。
倾鳞,倾人国面如妖孽,蛊惑众人的妖孽。这样一个带着浓厚妩媚柔情的称呼,它就是伴随了我12年的名字。师父常常带着微笑唤我鳞儿,鳞儿。我喜欢他那么叫我,我喜欢看见他唤我时那眼睛里带着迷惑的样子,我喜欢看见他温柔的容颜,美丽的如同画中仙天上人的模样。而且每次我都可以在他温暖的怀里幻想此时他那火热的胸膛里那颗叫心的东西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就只有一个名那就是倾鳞。
可是,上天注定是如此可笑,尽管我百般争取,到头来我还是一个人。一人一影而已。我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之所以我被抛弃,不是我坏,反之从小我就很懂事情,很求上进,我是老大,还有弟弟妹妹五六七个,虽然家中钱财万贯但是在吃方面和用方面我都不和他们抢。什么东西都让着他们,什么东西我都做最好,为下面的弟弟妹妹做好榜样。我一直都很压抑的活着,我以为这样他们就会爱我关注我,可是我错了。或许是真的错了,十二岁那年,他们说我得了重病,强行给我灌入软骨散,把我扔在马车里。他们对弟弟妹妹说,是带我去看病,但是我知道,他们是不要我了,要扔掉我。眼泪从我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嘴巴被布条堵了发不声来,手脚也被捆绑得紧紧的勒得我生疼。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自问自己没有做过何等伤天害理之事,连先生都说我以后定是个状元之财,家中长辈更是夸奖不断。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错到要他们扔猪狗一般扔我?
他们将我扔在山林中,便不回一头,马上离去。留给我的最后印象就只是他们冷漠绝情的背影。山中鸟语花香,却无一人,心中的伤痛更是让我泪流不止。挣托了绳子之后,我一个人,在这片深山中行走。不分昼夜,也不知道饥饿口渴,就那么脚不停得走着,或许是绕了好几百圈吧。但是我不知道,我只想走出去,然后回家,问他们为什么要扔掉我,为什么!!!家中钱财那么多,完全不少我一个人,而且我日来节省从不乱用,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扔掉我?接连几日的不吃不喝终于让我倒在了树林里,看着那灿烂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倾斜下来,我想我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想我可能就那么死在了这里,这辈子就那么荒唐的完了。
当光线再次刺入我眼帘的时候张开眼睛我看到第一张脸,它让我如痴如醉的爱慕了十二年之久。
他对我温柔地微笑着,如同一抹温水一般直冲我枯涩的心灵。那张略显阴柔的脸美丽的不可方物,仿佛是神一般,我伸出粗糙干裂的小手去抚摩他的脸,“你好美。”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笑了,美丽的笑容在那张脸上肆意的扩张开来,仿佛盛开的红色玫瑰,艳丽的让我移不开眼睛。十二岁那年,他救了我,把我带回了他住的山庄,之后我便一直留在他身边。我记得那时候我跟他说,我长大了可不可以娶你,他笑了好一阵子,然后点点头,抚摩着我金黄色的枯发点点头说,好,等你长大了,我不做你师父,就嫁给你。这话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以及微风吹动了他乌黑的长发在落日下渲染得有些发红。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天真的我以为我可以那么一直单纯的跟在他身边,每天早上起来笑着叫他师父,在寒冷的夜晚抱着他睡去,然后为别人欺负他时柔声安慰他。我以为我们可以相依相靠直到我长大,然后娶他。
那个夜晚雨很大,细密的雨从天空飞洒下,多得有些让人惊慌。我看见师父他就站在雨中,那么委屈的站着,身体微微颤抖着,散乱的长发掩盖着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在哭,那一颗我的心紧绷到了极点。看着修长的腿间血长流不止,那白色的肌肤上都是触目惊心的淤青,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我冷静到浑身都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强行将自己快要爆发的怒火飞速的压制在心间。
闷热的空气中就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他出门前那精致的长袍也被撕裂得不成样子,洁白的皮肤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吻痕。雨冲洗了他身上的肮脏,却怎么也冲洗不掉他身体和内心的伤痕。他抬起头,看着的我眼睛里全是委屈和难受。像孩子一般抱着我,那一天,在大雨下我们相拥哭泣了很久很久。
那年我16岁,正直年少气盛的状态,受到了那么大的打击我断不会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那一晚,我在他的房间里点燃了迷魂香。看着他的如同婴儿一般的睡颜,我的怒火才算真正的爆发。手中的拳头被我握得生硬。我知道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绝对不允许!看着他身上的痕迹,我的火越烧越旺。那一次,我翻出了师父在无事的时候配制的药剂,瞬间,整座山庄的人都沉浸在了美梦中,然后我背着师父,带足了银两离开。身后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火海。
我知道他很爱那的庄主,那是我从他醒来后告诉他我做的事情之后,我看见他惨白的面容知道的。从那以后师父就变了,他不在那么柔弱,不在那么胆小怕事,他变得什么时候都三思变得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或许从那时候开始,我和他的关系从单纯的师徒演变成了利益的合作。
那次,是我冲动,我不想他受伤,我才那么做,以至于事后他虽然不怪我,但是我知道他恨我,恨我做事情不和他商量,但是他知道我是一个很好的棋子,所以他一直留我。我杀人,不代表我喜欢杀人,如果不是为了他我绝对不会那么做。但他真的把我认为我好杀人,当他把剑放在我手中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像曾经那么单纯那么善良的喊他一声师父了。那一日,他抱着我,对我说,鳞儿,只要你杀了他,我的目的就前进了一步,我必须得到天下,那时,我才有这个能力保护你,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鳞儿,我要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快乐的人。
他不该逼我,我不喜欢杀生,我不喜欢看着同类的血染红的衣袍我不喜欢他们那种仇恨的眼神里有我的身影。我只想和他过回以前自由的日子,我只想和他在落情谷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是我知道他要让我后悔,要让我为杀了他爱的人而后悔。
从那一次开始,我的名号便在江湖中疯狂的扩张开来。倾鳞这个人的名字仿佛是地狱修罗一般让人闻名色变。我杀人带着最绚丽的微笑,在披着救世主一般善良的皮囊之下,我的双手却染满了鲜血,就这么一层一层的染上去,我变成了恶魔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我要杀的人,从来不会轻易的放过,我想杀的人,活不过一个时辰。
风过带着粉色花瓣一圈一圈的飘落,然后带着花特有的芬芳传入我的鼻息间。我在这里下了最美丽的毒药,此时在药性的作用下百花盛开,花下已是躺满了尸体,什么时候杀的,我已经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站在这里很久很久,久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站着。
我从他们无神的眼眸中看见我的样子,那张可以蛊惑心智的脸蛋,原来我也可以比他还要美丽。
艳世君子,这个带着特有桃色的名字在人们的口间流传着,对于我的传闻也一套接着一套,多得也让我有些头疼。有些人说我是妖孽转世,有些人说我脸上带着面具实则恐怖万分,有些人说我是天界下来的神仙来惩罚无知的世人。但传闻只是传闻,我只知道,我只是一个傻瓜,一个被爱情迷昏了头脑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