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回溯 ...
-
睁开眼我发现我躺在车厢里，想爬起来，却看见一片玫瑰花瓣从耳边滑落下来，我轻而易举接住了它，还没得仔细打量，却见玫红色的花瓣融化在我的掌心，这不由让我怀疑自己还在幻境之中。
我抱着枕头，想看看车厢外赫尔斯怎么样了。
圆圆的月亮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之上，散发着轻柔的光芒，一开车厢门，月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感觉体内隐隐的血液沸腾。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觉得如果这种感觉再强烈一点，我觉得大概就可以准备狼人见月了。
赫尔斯坐在车厢外，抱着手臂闭着眼好像睡着了，我稍微靠近了一些，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眉头好像微微皱了皱。
矮脚仍旧在拼命的跑，一点都没有车夫睡着了，就迷失方向的感觉。我看了看矮脚，又看了看睡着的赫尔斯，不由怀疑┄其实他是不是觉得我会一直问问题惹他烦，才宁可屈尊当个车夫每天装模作样坐在外面？
四周寂静的只剩矮脚奔跑的声音，我轻轻推了推赫尔斯，想让他清醒过来：“赫尔斯，我刚刚进入了一个幻境。”
一贴近，就着月光，我才发现赫尔斯好像和以往相比，有些不同寻常。
他的头发更长了一些，原本干净利落的短发一直长到了耳后，有点短短学生头的模样，眉眼间也没有之前的锐利，他闭着眼睛倚靠在车厢边，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少年，不再是不知深浅的大佬。
我想再看清楚一些，可是一贴近，他就醒了过来，眼珠子里还是淬着冰，可是没有以前那种全然陌生的冷漠，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我推进了车厢，在幽暗的车厢内，我看不清他的脸色，可是敏锐的感觉到现在的赫尔斯，情绪状态很不对头。他的声音虽然是充满疑惑，可是更多带有的掩饰不住激动之中的挣扎：“爱丽丝，你回来了？”
我是还在幻境吧！连环幻？？
偷偷退后了一步，感觉到奇怪的味道，我不敢回应，他却步步紧逼，直把我逼到角落，他才低下头，与我对视：“你不是离开了龙族，我为什么还会有你的记忆，你回来了吗？”
他现在是完完全全的崩人设了，紧紧抓着我的手，眼中散发着我看不明白的光彩，坚定而明亮：“你是为了我回来的吗？”
…………我他喵，这是什么展开。
我陷入了懵逼状态，可是对于他这个不知哪来的问题，只能拼命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赫尔斯，你冷静一点。”
他闻言不再说话，只是一把把我抱在怀里，我的脸撞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了他激烈而炽热的心跳声，与这个心跳一般，他的声音带着格外的激动：“我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回来了。”
根本就听不进我说的话了，赫尔斯整条龙都陷入了谜一样的兴奋之中，嗯？这难道就是陷入幻境后的副作用？
没有人理会我现在的疑问，赫尔斯捧住我的脸，我看到了他亮晶晶的眼睛，从没有离他这么近过，甚至渐渐的，感受得到他的呼吸打在我的鼻尖。正不知所措时，发边的玫瑰花突然开了。身体在那一瞬间不受控制，灵魂脱离了□□，目之所及变成了第三视角。我看到我被赫尔斯抱在怀里，双眼无神，嘴唇轻启，声音带着大提琴般的低沉：“我命令你，睡过去。”
那是我梦中出现过的声音。
带着神力的命令，赫尔斯无法抗拒，挣扎不能闭上了眼睛，我又回到了自己身体。
头脑有些眩晕，我回过神来抚了抚头，却看见赫尔斯站了起来。
他的瞳孔泛着奇异的玫瑰色彩，莫名的眼熟，他明明只是静静的坐在对面看我，我却觉得和他离的有如重重远山，他不是赫尔斯，我捏了捏衣角，暗暗做了一下心里工作，却听见他轻轻笑了笑：“吓到你了吗？”
嗯？友方？我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神，带着老母亲的关怀：“这个魔法叫“回溯”，他会越来越小，从身到心，渐渐回到过去。”
这就是神力吗？这是神族吗？他要干什么？他又是谁？
我的脑中充满疑问，警惕打量了他一会，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发问开头：“你是谁？”
听到我的问题，“赫尔斯”轻轻笑了笑，笑容里满是怀念的味道：“我只是一朵无足轻重的花。”还没等我回味出他的笑容意味，就被他伸出手轻轻点在我的额头：“小公主，门冬现在很危险，你要保护好自己。”
这个操作有点眼熟，果不其然，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额头，那一瞬间，我的世界全黑了。
…………
赫尔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他坐在冰川之上，看着月落日升，无数的生命从衰老到新生，花儿先结果再开花最后长成小花苗，他坐了很久，觉得世界俱静，有些无聊，于是走下冰川，看到了水面上的自己。
是少年时的模样，他察觉到了有奇怪的地方，可是大脑混沌，思绪理不明白。
金发女孩出现他的水面上，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他听不清，只能看她无声的哭泣，眼泪从眼眶一颗颗滚落下来，犹如最闪亮的珍珠一般，赫尔斯捂着心口，觉得心脏被她的眼泪打在伤口处，整颗心脏都血肉模糊，疼痛无比。
不知何时，他冲金发女孩伸出了手，连自己也听不清自己的话，却是出人意料的坚定，水面冻住了他的手，可没有阻止他继续往那个哭泣的幻影靠近，他的声音从心底发出：“爱丽丝，你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
猛然之间，他睁开了眼。他听见了自己在火山之中，囚禁千百年时心底最隐匿的声音：“不要走。”
女孩的身影渐渐在水面消散，赫尔斯脑中的记忆也在一点一点失去颜色，他痛苦的捂住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影也开始往幼龄时期发展，再度醒来时，他已经忘记了爱丽丝，彻彻底底，回到了两百岁的幼龙时代。
…………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睁开了眼，发现我的身边，躺着一个小孩子，脸朝下的姿势，头发把他遮盖住，一眼看过去，像一个毛团子。
大概只到我肩膀的高度，看上去比洛尔还要小一点，他看上去在做噩梦，一直在轻微的发抖，我爬起来把他抱在怀里，像以前女仆哄我一般，轻轻拍背哄他，抱在怀里，才发现他是如此的瘦弱，我听见他在我怀里说着小小的声音：“爱丽丝。爱丽丝。”
低下头看，才发现他在说梦话。
他冰蓝色的头发以及身上感受得到的，雷电力量，让我几乎在瞬间确定了他的身份，也很快接受，赫尔斯好像真的中了那个叫“回溯”的魔法。
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每时每刻，现在的自己都把过去的自己吃掉。这个理论的来源，是人类经历的每件事，每个行为，都会造成未来不一样的，全新的自己。如果就此推断，那么回溯这个魔法，应该是反着来的，在这个魔法中，过去的，经历较少的自己，渐渐的把经历多，见识广的自己取代。
老实说，我十分忧心，赫尔斯现在的状况。（尤其是在听说门冬局势危险后）
不去也不行，我想，拿到昼星，打开人龙两界这件事，听起来就很有意思，伟大的龙骑士是不会错过这种主线剧情的。当然，摸了摸小赫尔斯冰蓝色的头发，我也是万分好奇，能让这样冷面的家伙动心的人，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并没有忧心太久，车厢外很快传来了从未听过的声音，矮脚们猛地停住了脚步，好像厮打起来了，车子被它们的蛮力撞的左右颠倒，我抱着赫尔斯，非常困难的打开了门。
矮脚们打起来了。
我看到它们身上的缰绳都被咬破了，原先前头的几只个头较大的矮脚，已经被其他的咬破了皮，身上坑坑洼洼，正与它们撕斗在一起。
不知怎么回事，车厢门一开，它们齐齐冲我看来的目光，让我感受到了一丝畏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回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