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之恋》xiao涯

4、第 4 章

　　非凡又一宿难合上眼。
　　用毯子蒙住了头，眼睛近距离看着手机，手指无聊一直翻着网页，怎样都是看不下。撑到了三点，眼睛累了，手机不知不觉从手心掉落之后，才睡了过去。
　　跟往常一样，等她醒了，早过了时间，注定又是一个迟到的上午。没心情吃什么东西，背上书包出门了。
　　出了大铁门，非凡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房子，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她背上的书包，周末带回家都没动过。程蝶给她列的数学式子还在里面，也没动过，也就多了一两天的微乎其微的尘。
　　这个周末把她的心搅了一遍。
　　有些人，窝里横，到外面就被劝善良了。而非凡呢，在家里被压抑得没有个性，到了铁门外边才有呼吸的权利，犹如一只飞鸟。
　　“哐当哐当”往学校跑去，她被迫领悟到了教室里念书的乐趣。
　　“两个蜜汁叉烧包！还要一盒周董代言的草莓味牛奶！”非凡冲到了学校门前的早点摊位前，脸上残留愉快奔跑的红热。
　　“好久没见你来了。”老板随口说了一句。
　　确实如老板所言，非凡很久没从这里买早餐了。她自己都不记得多久前了，很好奇老板怎么认得自己。
　　“老板你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老顾客了。”
　　非凡听到“老顾客”，脑子里有种“老朋友”的感觉。看了眼老板，好像是个中年妇女，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器官。但非凡肯定，那是张和蔼的脸，有点妈妈的温暖。
　　她心被突然感动了，陌生的小温暖在凉秋里被无限放大。犹如自闭很久的宅男宅女突然被手机客服“关照”，含糊间就又买了一个套餐。非凡打定主意，明天一定再来买她的早餐，爱她一万年。
　　非凡取过早点，打算带进学校里边再吃。远远地就看到了班主任在校门口等着。她还以为班主任跟早餐店老板一样，带着温暖迎接她。
　　等走近了才看到班主任紧绷着脸，赶紧把早点放进书包里，大声喊：“老师早！”
　　“早你个头！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你迟到多久了！”班主任就差没伸手打她了。
　　“来我办公室！”
　　非凡只能悻悻地跟着班主任去了办公室。
　　“把门关上，我有事和你说。”班主任先坐下，非凡关上门之后也到他对面坐下。
　　“你爸给我打电话了，要你期末考90分。”
　　“什么！？”非凡跳了起来。
　　“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非凡带着最后的侥幸自言自语。
　　“不信你自己打电话问。”班主任甚至还拿出手机，把她最后的侥幸抹杀了。
　　班主任看她沉默，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育机会。便劝她，“好好学习，以后别迟到”等等。
　　非凡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焦急地想着办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只差不敢在班主任面前踱步拍掌。
　　班主任说了一大堆，最后问道：“你懂了没？”
　　非凡当然摇头，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哪管班主任那些大道理。上身凑到桌子上，很小声地说：“老师，能不能再帮我一回？”
　　“什么！？”
　　班主任也跳了起来，挤着眉毛。马上走到门边，再仔细把门关好了。
　　“你！还敢提这事！”他虽生气，但也不敢大声。
　　“老师，我能怎么办？您好人，帮人帮到底吧。”
　　“不行，肯定不行。上次是你爷爷求，我才不忍心拒绝。绝不会再有下次了！”班主任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哼！您还不是心疼‘特级老师’的称号！”非凡不肯放弃，靠到桌子上赌气。
　　“你也知道！”班主任又生气指着非凡。
　　“期中考试是班里的老师自己改卷，没那么要紧。而期末考试，学校重视，是学校统一改卷。我帮你作弊才真是要丢了‘特级教师’的职称，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我该怎么办啊？老师？”
　　“你自己想办法。”班主任说完把非凡赶出了办公室。
　　“九十分！九十分！”非凡蹲坐在花圃边上，恶狠狠地啃咬着早餐包子，烦躁地咬牙切齿，“真是要我老命了！”
　　“我该怎么办？”非凡带着怅惘，瘫坐到自己座位上。
　　“你又被扣分了。”程蝶好意提醒非凡，身为班长他不知道记录了多少次非凡迟到。
　　“知道知道，不就是罚打扫卫生嘛。”非凡气头上，耷拉到墙边上不想理人。
　　程蝶以为她是被老师抓到教训了才心情不好，便好心劝她，“别丧气。只要你保证下次别迟到，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
　　“真的？！”
　　非凡听到程蝶说“可以帮你”，顿时来了精神。呵呵，车到山前必有路。班主任不帮忙，这不还有程蝶这个优等生坐自己旁边吗？
　　她立即坐直坐好，作个好样子给程蝶看，连着点头，说：“我保证以后都不迟到了！”
　　一边说，嘴上一边开心地大笑，心里想着怎么笼络程蝶，期末考试可都要全指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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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堂课是语文。
　　很意外，程蝶这次没考好，只有70多分。
　　程蝶盯着试卷的眼睛，很是失落。非凡知道时机来了，正是取得他信任的时候，便要和他说些笑话。
　　“我偷偷和你说个秘密。你知不知道‘四大美女’？”非凡捂着嘴，小声说着，还特意回头看了后排的王志文和余钱光在不在。
　　原来，刚才非凡路过他们俩旁边的时候。王志文问余钱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才两个？”余钱光也是伸着两个手指头，冥思苦想而不得，“另外两个是什么？”
　　“那已经是四大美女了。”程蝶摇着头。
　　“我只知道期末考试要出那个题，他们肯定得零分。”非凡偷偷笑了出来，
　　程蝶只张嘴笑了一下，随即停了下来。
　　“不好笑吗？”非凡忙问，生怕自己惹程蝶不高兴。
　　“不好笑，四大美女都是悲剧。”
　　程蝶解释道：
　　第一个，杨贵妃，史料有记载，出生年月可考，有过荣华富贵，最后成了唐玄宗替死鬼。
　　第二位，传颂广泛，病西施，出生年月完全没处可查，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结局也是扑朔迷离，但其实全都一样，不过都是为了美化吴国和越国的战争。
　　第三个，貂蝉，一个靠小说塑造的人物。她的结局很美，现在还活着，经常出现在三国题材的小说和游戏里。或许她可能不曾存在过吧，不然很多人就要被六老师点名批评——“戏说不是胡说，要向全国人民谢罪的。”
　　最后一个，王昭君，获封“明妃”，没什么实质东西。嫁了两任单于父子，这样的文化冲突谁受得了？
　　这还是之前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男同桌吗？
　　非凡小心打量着程蝶，没想他竟然还会有怜香惜玉的一面，还以为他是杂志上说的“冷淡者”。禁不住对他有了好感。
　　非凡决意再试试他，考察他品性。
　　便问程蝶，“你有没有读过‘斗蛐蛐’的小说？”
　　原来爷爷眼睛看不见之后，非凡经常找杂志报纸，读给他听。有一次，非凡找了一篇斗蛐蛐的小说，没想她爷爷很不喜欢。
　　“那些小说，全都一个模板。刚开始无非是斗蛐蛐输了精光，然后遇到会斗蛐蛐的训虫师贵人。而且，这个贵人一定忠心得很，最后还要拿自己的命替主角养蛐蛐。结局当然是主角绝地逆转，靠斗蛐蛐发了财。还要说一句‘蛐蛐通人性’，从此不再斗蛐蛐。这不就进了青楼，还要劝人从良吗？”
　　“你觉得如何？”非凡期待程蝶的答案。
　　“不怎样。”听到这句话，非凡想到了她爷爷的遗嘱生效——“成年并结婚”，程蝶可以纳入考虑的范围。
　　还没完，程蝶拿笔写到，“当婊子立牌坊”。
　　非凡心花怒放，好似是她爷爷在天有灵，给非凡送来一个郎君。只怪，相知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