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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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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澈愤怒的骑着马往家跑,一路上吓得路上行人纷纷退让。
太气人了!
他扯了个大鬼话从皇帝那边跑回来,一路上都没歇一歇,跑死了七匹马才到帝京,结果一去镜府就听人说我们三姑娘和白公子去游湖了。
游游游,游你爷爷的游!
敖澈两眼喷火冲进了永安侯府。
云止正对着镜檀的手绢傻笑,敖澈一脚下去破门而入,吓得他一哆嗦差点没从凳子上翻下来。
敖澈冲进去一拳擂在桌子上,震得茶杯欢快的从桌上蹦了下来摔了个四分五裂。
云止扶着凳子,愣了。
“岂有此理!”敖澈怒吼。
“你怎么回来了!”云止站起来,“你别告诉我你是擅自回京的啊!”
敖澈冷眼瞥了他一眼,“没有,我跟陛下说过了。”
“那还行,”云止喃喃自语,然后突然拔高嗓门,“你大爷的刚才吓死我了!发什么疯!”
敖澈愤怒的坐下,
“我看见镜缘和白笙在碧湖划船。”
“就为这事?”云止瞪圆了眼珠子。
敖澈挑着一双眼睛带着不然呢的目光看着他。
云止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帝京醋王,这名字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了。”
“滚吧你!”敖澈一脚踹过去。
“我说三郎,你要是喜欢镜缘你就跟她直说,你这样动不动生气她知道你怎么了?”云止端了杯茶自饮自酌,“镜缘那小丫头就是个缺根弦儿的,你不说明白再生二百回气都没用。”
“你才缺根弦儿。”敖澈白了他一眼。
云止一副你也有今天的样子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个事,
“诶?你和陛下怎么说的?真说你娘病了啊。”
“没有。”敖澈喝了口茶,“我说你病了。”
“陛下恐山贼再来,就让我回来守城了。”
云止:“…………”
你这个恶毒的男人。
白笙嘴角青一块,看的镜缘心里不是滋味。
她总有这样的本事,惹了祸不会伤到自己,却总是连累别人。
“对不起啊。”她愧疚的道。
“说什么胡话。”白笙笑了笑,“今天还好敖将军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镜缘撇撇嘴,这倒是真的。
“好了,你快回家吧,免得夫人担心。”白笙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回去了。”
镜缘耷拉着脑袋进了门,看见镜檀红光满面的跑过来,
“镜缘镜缘!敖澈回来了!”她两眼冒光,“他是不是因为你回来的!”
“不知道。”镜缘有气无力的说。
“你怎么了?”镜檀摸不着头脑。
“没事,没事。”镜缘摆摆手,然后想了想,开口道,“二姐,你说如果有一个人总是对你发脾气,这个人是不是讨厌你呢?”
镜檀愣了愣,然后眨了眨眼睛,“这个……得看你俩关系如何。”
“关系……还好吧,不算陌生。”
镜檀似乎猜到了什么,她眯了眯眼,笑眯眯的说,“如果关系不错,他对你发脾气,只有一种可能,在乎你。”
“在乎我?怎么可能!”镜缘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然后撩着裙子溜之大吉。
头顶是一片浅浅的蓝色,镜缘仰面躺在床上,眼睛发直。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呢?
好像,还不太开心。
镜缘左思右想,自己确实没有得罪他的地方。
那为什么生气呢?
镜檀的话又响在耳边,因为在乎你,才会对你发脾气。
这怎么听,都不是一句正常话。
在乎一个人,保护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冲她发脾气呢?
不对不对,肯定不是这样。
或许,他敖三郎就是那样一个爱生气,爱乱发脾气的人。
镜缘翻了个身,敖澈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脑袋里飘飘然。
你过得挺好啊。
这话听着阴阳怪气,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镜缘坐了起来,挠了挠头。
总归是他救了自己,一句谢谢都不说,也不太好吧。
然后就有了她站在敖府门口进退不是的尴尬场面。
镜缘在脑子里绕了山路十八弯,最后决定,还是改天再说吧,掉头准备打道回府。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后头,敖澈抱着双臂抬着下巴看着她。
镜缘腿一软差点跪了。
她也不知道这种心虚感是哪来的,可是一想自己没错啊,于是腰板一挺走了过去。
“那什么,谢谢你啊。”镜缘眼珠子四下打转。
“谢什么。”敖澈声音冷冷的。
“谢你救了我和白笙。”镜缘小声嘀咕。
“我没想救他。”敖澈声音波澜不惊。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谢过了,走了。”镜缘低头就跑。
“站住!”敖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肘,清冷如星的眼睛盯着镜缘,“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然呢?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为……为什么……”镜缘脖子缩了缩,怎么又生气了。
“为你啊!”敖澈声音提高了不少,“担心你啊!”
担心我?
镜缘不明所以的眨着眼睛,敖澈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平和,
“镜缘,你是真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啊!镜缘彻底傻了。
敖澈手上微微用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镜缘,低声道,
“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啊。
五个字铿锵有力的传进镜缘耳朵里,她脑袋嗡的一下,蒙了。
从前很多细小的片段慢慢凝结起来,像是河面上的碎冰,一点点变的完整。
那双凤眼清澈如水,里头像是有星辰大海,亮亮的。
镜缘在敖澈的眼里看见了自己这幅傻样,很傻,傻得可以。
敖澈目光渐渐黯淡下来,他松开镜缘的胳膊肘,低下头,碎发遮住他的半张脸。
“当我没说。”然后慢慢往前走去。
没走两步,就被抓住了。
镜缘抓着他的手,抓的很使劲。
他的手很大,骨节修长,很漂亮。但是掌心和指腹上的薄茧,只有摸了才能知道。
“我也喜欢你。”
轻轻的几个字从后面飘过来,敖澈抬起头。
他转身,看见镜缘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儿。
他傻傻的笑了。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白白经历的,那些吵闹,喧嚣,生气,开心的日子,都不是白白度过的。
镜缘忽然懂了。
也许那年第一次在敖府门前相遇,就注定了之后的一切。
她早该知道。
在他搂住她的头说没事的时候,在他捂住她的耳朵说别哭的时候,在他因为白笙凶着脸教训她的时候,在他粗鲁蛮横的亲了她的时候,在他把碧玉簪子送给她的时候,在他抓着她问你明不明白的时候。
镜缘觉得自己眼睛湿湿的,心里甜甜的。
原来那种感觉不是生病了。
是喜欢了。
敖澈笑的虎牙尽显,眼睛里亮晶晶的。他一把搂住镜缘,不顾当街人来人往的过客,道,
“好,好好好……”
敖府门前,黑衣少年抱着红衣少女,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抻的很长,分也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