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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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连小妖硬闯地牢，被……”
模模糊糊的听到这几个字，小斧便头也不回的冲向地牢外，只可惜一道石门生生挡住了去路。无力的敲打，绝望的哭泣。
直到石门缓缓打开，两个药人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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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连春水被扔在一间幽僻的牢房里，全身筋脉尽断，衣服裂成碎条和翻开的皮肉胶着在一起。牢房里阵阵恶臭，不知道是多年的霉变，还是如今草垛上那身腐肉散发的恶气，总之没有人愿意现在靠近这里。
而小斧，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眼前这个她几乎认不出来的身体。
——还记得曾经，白衣似雪，翩翩佳公子？
小斧是自责的，即便知道这是他为了解救自己被夺心智的父母，是为了心上之人甘愿冒的牺牲，她还是把这一切都怪在自己曾经自私的想要引戚少商前来鱼池子救人的事上。
“为什么这么关心他？”悄无声息，一个青色身影缓缓走近俩人。
“我害了他。”小斧没有回头。
“并不关你的事。”顾惜朝略有迟疑，“即便……是哥哥就不会怪你。”
闻言小斧错愕，心跳也不由自主的漏了一拍，却终是没有言语。
聪明如顾惜朝自然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一摸复杂的神情自眼眸闪过，半响才道：“他死了，具体来说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许这就叫做执念，而唯一能替他续命的办法，你是知道的……”
静，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当小斧确定身后顾惜朝已经离去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多久了，多久没有像这样哭得真实，哭得畅快；多久了，多久以来她一直带着快乐的面具。
嗓子哑了，泪眼迷蒙，恍惚中她仿佛看到郝连春水沉寂的面孔又露出了笑容，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笑得依旧那样无害：“傻妹妹，就知道是你。”
她惊惑的瞪大了双眼。
“哭成这样，好不容易变漂亮了却不知道爱惜。”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晃，只因为他微笑的面孔并未张开眼睛。
“傻瓜，我是用心在看。人到了这个时候多少会有些异于常人。”
她终于不再怀疑，拧眉：“怪我吗？”
摇头。
她满是感激，试探：“救你，好吗？”
他没有回答，愣了一下突然转移话题：“既然活着，为什么要隐瞒大家？”
她眼神黯淡，良久：“说了，也没人会信。”
他只是摇头，嘴角一抹得逞似的微笑。小斧疑惑不解，四下里却逐渐恢复清明。
“我信！”牢门处一抹青色衣角闪过，其实，他一直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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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池子，见九幽。
“你来了。”银色的面具下，掩饰不住的欣喜。
“救他。”小斧开门见山道。
“那个死人？！”隐忍下怒气开始积聚。
“他还活着，只要你肯教我万咒归流。”虽然不愿意，小斧多少还是有些乞求。
“依你目前，控制药人只会让自己大伤元气，搞不好……”他说的实话，只不过有些夸大。
“我不怕，只要能救他。”小斧依旧坚持。
“我不会教你。”他转过身去，袖下双拳紧握，他终是彻底生气了。
“那你救他，他武功高强，会是一枚不错的棋子。”退而求其次，小斧也有自己的打算，只要以后找到息红泪或是戚少商就可以救醒他，当然这是目前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甚至连顾惜朝也不曾告诉。
没有预料，九幽的指甲划破她漂亮的脸蛋，而她的脖颈命脉则正握于他的掌控之中，她在那双冰眸中读到了杀气，一闪而逝。
“怎么，怕了？我还以为有多么伟大？”他在她耳边暧昧的吐着热气，舌尖轻轻扫过她滴血的伤口，“甜的。”他笑得狡黠：“怎样？用你的命交换，我就救了小妖。”
而她，默许了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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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池子，救小妖。
小斧，九幽，还有牢房里一动不动的郝连小妖。
九幽拿出一个紫色小瓶欲递与小斧，手却停在半空，他在等一个承诺。
小斧黯然：“我不会忘记你的条件。”
“好，把这个喂他吃下。”九幽等着小斧给小妖下药，遂又说，“这是我特制的万咒归流，从此他便是独属于我一人的药人。”
“你。”小斧怒睁了双眼。
“还有，断指人。”九幽不仅不慢的补充，语毕刀落。
“你！”小斧根本来不及反映，只是愣愣的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那寸长指骨。
“对了，那个不如就留给你。”一甩斗篷，九幽潇洒着转身离去，然而银色面具下却多了别人看不见的悲伤——英子，我宁愿你恨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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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池子，顾惜朝。
夜，晦暗。
还是那片巴掌大的天空，没有月光，里外一样的黑暗。
顾惜朝静静的站着，陪着旁边“坐井观天”的人，自下午便是如此。
“唉，顾大哥，你说要是晚晴夫人在这，那枚断指会不会就接上了？我以前听人说过是可以的。”
这是她第一百零一次问相同一个问题，而他依旧也是相同的答案：“晚晴不在。”
“唉，顾大哥，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我和以前不一样啊。”
这个问题她问了九十五次，而他依旧对她敷衍：“你就是你。”
“唉，顾大哥，离开这里后你还会去杀包子哥哥吗？”
她第六十七次提问，而他第六十七次撒谎：“会。”
沉默……
他等待着新一轮的提问。
“顾大哥你看！”她突然手指天空。
新的话题？他应声抬头：“流星？”其实他什么也没看见。
“是响箭，一定出事了。”她显得兴奋异常。
他疑惑，会是好事？果不一会，龙涉虚来报，傅宗书有请她去府中一叙。深夜拜访？他皱眉。
她却显得跃跃欲试，悄悄趴到他耳边说了一句：“放心，这是我和夫人先约好的。”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将准备的东西拿出。
她果然吃惊:“这枪？”
他说：“把它拿去给息红泪吧，他和我一样都是痴心的人，可惜都没有戚少商好命。”
她不再言语，默默接过，跟着来人离开了地牢。
一天就这样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