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歌连城》连城若梦

2、我带你下山

　　连城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自己坐在一栋木制房中，他推开窗子向外看，原来自己坐在高处，这楼的高度像是自己住的幽静，抬眼望去下面是一大片场地，一群穿着深蓝色练功服的少年们在场上操练着，突然人群之中有一人一跃而起，他半束发，身着蓝色镶金战袍，手持蓝剑，站在高处，众人低头行礼，他挥剑指天，天空绽出五色火云，万人拜礼，这人回头看向连城处，连城深知是梦，却还是看得出神。
　　这个蓝衣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虽看不清容貌，但对方一个是个美人，那人看着自己，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更近了，连城伸手抚上那人面颊，好熟悉的感觉，终于听清了，他好像在轻声唤着：“连城，连城......”

　　梦醒
　　“连城，连城.....”难道是还在做梦？连城睁开惺忪的双眼，一张银发俊美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可不就真是个美人？他闭上双眼又睁开：“沉，沉煜？”
　　沉煜看着连城，握住他摸着自己脸的手：“怎得？又做梦了？”
　　连城看着沉煜眨眨眼，抽回自己的手，打了个哈切：“是啊，是啊，又做梦了。”沉煜起身整理外套坐回桌前道：“早上来你房中想叫你起床吃饭，看你眉头紧锁，怕是又做噩梦了。”连城从榻上做起伸了个懒腰：“倒也不是什么噩梦，梦见一群人围着个男子行礼，不过啊实在看不清那人长相，但我觉得应该长得不差，一定是个长相俊俏的美少年！”沉煜并未搭话，伸手给连城舀了碗汤：“来吃早饭吧。”连城起身坐到桌子前拿了个馒头就咬了一口，边嚼边说：“沉煜，你会做梦么？”沉煜手握汤匙送了口汤进嘴里：“世人都会做梦。”连城一只脚踩上凳子上，拄着膝盖继续啃馒头：“那沉煜可梦见过我？”沉煜抬头盯了连城半天，又低头舀了口道：“好好吃饭。”
　　连城摆正身子做好，学着沉煜的样子慢悠悠的喝汤，馒头吃了一半他抬头问沉煜：“都辰时了，辰逸怎还没来？”
　　“是昨日我告诉枫娘让辰逸不要来了，吃过早饭，我带你下山。”沉煜放下汤匙抬头看向连城：“连城啊，饭后你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就要下山了。”
　　“下山？”连城扔掉手中的馒头：“真的么？”
　　看到连城满脸的兴奋劲，沉煜笑出声：“我何时骗过你？”连城一跃蹦到沉煜身边双手环住他：“沉煜，你真是对我太太太好了！你知道么？昨天我就和辰逸嘟囔着没意思，今天你就带我下山，哈哈哈！”
　　突然抱过来的连城让沉煜一愣，对于连城来说，连城觉得自己还是小时候那个爱捣蛋的顽皮鬼，不管沉煜干嘛都愿意缠着他，他习惯了沉煜的照顾，也习惯了和他亲近。可对于沉煜来说，连城已长成那个自己熟悉的少年模样，对于突然扑过来的连城，沉煜是有些害羞的，他面颊微红，心跳加快，手不知是该抱还是该推开。连城抬头看他：“沉煜，你脸红什么？”沉煜别过头去：“哪里脸红，定是喝那碗热汤的缘故。”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害羞了呢？再说，你怎么会害羞呢？”连城松开抱着沉煜的胳膊，两只手拽他袖口：“沉煜，下山我要吃熏鸡。”沉煜回过神笑着点头：“好。”连城两眼放光：“那要两只，还要喝城南老头的烧酒。”
　　“都依你，但连城啊，再不收拾，怕是熏鸡要卖没了。”沉煜对着连城脑门“啪”弹了一下：“快去收拾行李吧。”连城松开拽着沉煜袖口的双手：“马上就去。”刚到出门处，又被沉煜叫住：“连城。”沉煜声音低沉，这一声连城叫的似和以往不同，字有颤抖。连城回头：“你怎么了？”沉煜痛苦的表情转瞬即逝：“没什么，想你要多带些衣物，我们怕是要去上几月。”
　　“不，不就是下个山么？”连城有些疑惑，去何地？要去上几月？
　　沉煜嘴角微扬，柔声道：“你不常吵着在清幽没意思么？这次带你多去些地方。”连城盯着他看，总感觉沉煜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似的，感觉不似以往那般，可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他不由的观察起沉煜来，眼神从下向上，说住他那张白皙的脸。“啪嗒”窗子被风吹开，沉煜头上银丝飘起，他转了个身去关窗，那件水墨白衫与头上的灰色发带被风吹起，这场场景真是像极了一幅美人画卷，连城喊他：“沉煜”。沉煜回身应他：“怎么了？”连城轻声一笑：“没怎么没怎么，就是我突然觉得你那一股子仙劲儿，真不像是修魔的妖人？明明是仙人嘛。”然后不等沉煜答话，就大步走出门外收拾东西去了。看连城走远，沉煜捂住胸口，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本就白皙的脸显得更加惨白，唇无血色，额上两滴汗珠滑落颈肩。暗处一女子连忙伸手扶住即将倒地的沈沉煜：“主上.....是不是又....”沉煜摆手：“没事。”拿出一粒药丸咽下：“去通知枫娘，带上十二幽冥，和麒麟行驹，我们马上出发。”
　　“是”
　　十二幽冥一直是很隐秘的，连城也不晓得清幽还会有幽冥的存在。幽冥由12人组成：子 、丑 、寅 、卯、辰 、巳 、午 、未、申 、酉 、戌、亥，十二人被沈沉煜训练多年，每个人身都擅长不同的法术。幽冥枫娘为子，是十二之首，他们专门负责清幽的安全与情报打探，他们痛沈沉煜一样修的是魔道，十二人都与他都有过命之恩，致死效忠主上。麒麟行驹则是由镇守二层的两头风火麒麟双拉一辆青玉白车，可日行千里，沉煜可控山精鬼怪，世间猛兽，这两头风火麒麟可是30多年前当着操妖世家东源陈家众人面抢来的，气的当初那位已经花甲却还没飞升的陈家家主当场吐血，那人定是恨自己有生之年没能将清幽一网打尽。

　　吃过药丸的沉煜恢复不少，他深呼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连城，若有一天你突然醒来，会不会怪我？”
　　待连城整理回来，沉煜早已换下刚刚染血的衣衫，两人一跃飞起踏上清幽阁上空的麒麟行驹。沉煜黑色裹身，外披一件水墨白衣，左手握有一把蓝色无幽剑，眼角似画中长长的龙尾，魅惑细长，白发起异，沉煜施法将其染成黑色，更加俊美了，柔中带厉，让人不敢接近。连城则一身白衣，腰间佩玉，手拿清幽扇，眉毛微微上扬，眼角有泪痣，眼神清澈，眼底流露出几分傲气，嘴角噙笑，格外英俊。
　　两人坐在行驹内，连城摆弄着手里的扇子，抚摸扇上雕刻的小字道：“沉煜，这扇子上竟会有我的名字？”他看着小字读出声：“酒歌连城相思峰，一沉一梦道清幽，这是何意？”
　　沉煜拿起茶杯放到唇边却未入口，他看着杯中茶水忽面前浮现一张清秀的脸，他嘴角含笑，样貌温柔，眉间却要傲气几分，那人不爱说话，亦是像如今自己这般让人不敢亲近。场景一转，那人躺在沉煜怀里，伸出染血的手把这扇子交于自己手中，他声音虚弱，口中艰难吐出两字：“走吧......”然后身下绽开红色血阵，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可他嘴边却仍挂浅笑，闭上眼睛的他，似是睡着了一般，微风拂过，人身俱灭，刚才还躺在怀里的人就这么被风吹散，想抓都抓不住。
　　杯中茶水溢出，沉煜回神，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颓然的看向摆弄扇子的连城：“或是醉酒之后乱刻的吧。”
　　“那这是沉煜酒后刻的了？”连城拿清幽扇指向沉煜。沉煜注释连城那双清澈的眼睛，目光扫向他眼角的泪痣答道：“并非我所刻。”连城放下扇子问他：“那这扇子你是如何而得？难道，也像这风火麒麟一样，是抢来的？”沉煜到是被他这句话逗乐了，他抬手收回清幽扇握到自己手中，指间划过扇上的小字：“辰逸给你讲了个风火麒麟的故事，我的东西就都成抢来的了？”
　　“那.....”没等连城那出，沉煜就答：“此扇是一故人所赠。”然后又将扇子放回连城手中。连城接过扇子又问：“可是对沉煜很重要的一位故人？”沉煜看着连城的眼睛认真答道：“是位挚友。”连城怎觉得沉煜的眼神似有忧伤？可这忧伤从何而来？难不成那故人是沉煜倾心的女子？然后嫁了人？也对，沉煜活了这么久怎会没有个相好的？看来此人对沉煜很是重要，那他又为何将这重要之人送的东西拿来送我？难不成是被自己叨扰烦了？不知怎的竟会有些生气，像是吃醋了似的，怎会怎会，明明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何来吃醋一说？他别过脸去：“那人，那人过的可还好？”
　　沉煜注意到连城眼中异样，他抚上连城发梢：“嗯，马上就会过的更好了。”
　　连城不明此话含义，他想了很久，难不成那女子得道飞升，又或是要嫁来清幽不成？连城本想再问，抬起头时，却见对面的清幽君已经闭眼睡着了。他看着那张脸出神，心中觉得自己好笑：哈哈，自己这是怎么了，有人嫁他岂不是件好事，不过要是真有人敢嫁，我一定用这清幽扇给她扇飞不可。连城被这想法吓了一跳，他拍拍自己的两边脸道：“真是的，想什么呢。”

　　清幽阁所在山下有一小镇，沉煜偶尔会带连城下山，在镇中小住几日，镇中大概住了几十户人家，月月有集，集上卖什么的都有，连城最爱就是吃闲云楼的熏鸡，喝城南老头的烧酒。有时他也会跑去偷看烟花楼只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弹琴，但他不知，每次身后都会跟着黑脸的沉煜。
　　沉煜将麒麟行驹缩小收回，吩咐幽冥众人阴于暗处，然后带着吃完熏鸡的连城，准备街上步行前往客栈。
　　连城吃的心满意足，吧唧着嘴回味熏鸡的味道，还不忘伸出舌头舔掉嘴角残渣，舔着舔着突然想到什么：“沉煜沉煜，我还没喝到城南老头的烧酒呢？”
　　“今日太晚了，明日差人去买，我们在行驹上喝。”
　　“那一言为定！”
　　沉煜回头看向后方，似有异响，这是银片在空气中飞速运行的声音，他眉间皱起，右手一挥，银片落地，然后朝银片来的方向打出一掌。连城抬头看他：“你也听到了？”沉煜并未答话，揽住连城肩膀一跃飞上屋顶，快步飞到客栈处落脚。落地的连城皱眉：“刚才可是有人跟踪？”
　　“无事，我们进去吧。”沉煜拍拍连城肩膀，两人并肩走近客栈。
　　店小二热情迎上“呦，两位客官里面请。”
　　“可还有空房？”连城打着哈切问。店小二忙伸手将连城与沉煜往里面请：“有有有，刚好还有两间房。”沉煜停在两人身后吐出两字：“一间。”店小二啊？了一声，连城站在两人中间他回头看沉煜，沉煜正仰起脸看着自己，连城舔舔嘴唇回过头拍拍小二肩膀：“我们要一间。”沉煜拽过走在前面的连城和自己并肩：“我怕夜晚有人偷袭，你晚上爱做梦，一睡就很难起来，我不放心。”连城会心点头：“我知道的。”

　　两人进房，连城见屋内只有一张小床：“不行不行，我得找店小二换个房间去，这床也太小了。”沉煜，摇头：“不必”。
　　连城摸摸后脑勺：“那？那我们两个挤挤？”
　　沉煜站着没动，看着小床思虑片刻，想到了两人该以什么样的姿势挤在这个小床上。他闭眼道：“你睡，我守夜。”连城咽了口唾沫：“那，那沉煜你不睡了？”沉煜摇头：“你先睡。”连城扑到床上抱着枕头扭头对沉煜说：“那你子时叫我，到时我来守着，你好睡。”沉煜在他身旁坐下，给他盖上被子：“好。”
　　“那我就先睡咯。”连城是真的玩累了，白天在镇内逛了一天，又吃了不少东西，这个时间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干。沉煜看他睡熟，晃动剑上的琉璃穗，两名黑衣人从窗口飞进屋内，单膝跪地双手作辑：“主上。”
　　“我和连城在来店路上遇人用银片偷袭，可知是何人？”沉煜手拿银片对着月光，然后朝黑衣人处丢去，黑衣人伸手接住，他拿在手中仔细观看后答“回主上，此银片轻薄锋利，内有仙气，是修仙世家所造，而且平面光滑定是用水雕琢，南雁善水，林景地质产银，应是林家。”
　　沈沉煜皱眉：“能查到我在何地，的确有点本事，看这银片动向似是只冲我而来。你们给些教训，切勿伤其性命，然后找人跟着他，我倒要看看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退下吧。”
　　“是。”两名黑衣人飞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沉煜望向窗外月亮，这世间到底是有多少人想灭我清幽？杀我沉煜？他看向躺在床上酣睡的连城，伸手抚平他皱紧的眉头轻声道：“你可是梦见一名蓝衣少年？”回答他的只有连城睡梦中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有风，“咳咳”连城咳嗽两声，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沉煜继续睡，沉煜挥手关窗，为连城将被角压实，手放在连城腰间，就这样守了他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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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写了第二章，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我会一点一点进行改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