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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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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早该忘记,
让生活好好继续,
毕竟人生不止有爱情,
要未来就不能困守曾经;
可能我终于清醒,
让自己放手前行,
偏偏夜空又划过流星,
就像我初见你时的心情。
让往事消逝能不能?
让过去过去行不行?
这思念不肯停一停,
这回忆不愿静一静。
将伤口缝合疼不疼?
喝下忘情水灵不灵?
把心房好好清一清,
让沉睡的人醒一醒。
很抱歉做不到,
虽然我曾答应。”
蒋维安还是第一次见到司念弹钢琴,他早知道她曾学了多年,也知道她已多年没碰过了。
起初她弹得有些生疏,但很快就找到了感觉。少了一根手指,便偶尔缺一个音节,不过合上歌声,大概很多人都听不出。
除了她在琴键上跃动的手指,她唱歌的样子也让他难以移开视线。她的歌喉不算优秀,但很动听,声音里的情绪更是专业歌手也难以企及的。
“让往事消逝能不能?
让过去过去行不行?
这思念不肯停一停,
这回忆不愿静一静。
……”
困守在过去的感觉,大概没人比她更懂。蒋维安从她含泪的眼里读出,她忘不了那个人,即使已经有了他。
司念唱完了歌,还未起身,就看到蒋维安站在天台中央。她忽然觉得,自己在重蹈伍迪的覆辙,脑中有个声音提醒她:“这是很危险的,到最后,伤人伤己。”
她看蒋维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漠而疏离,让蒋维安心惊。
“维安!你来啦!”伍迪忽然上前来拥住他,却脚下踉跄,蒋维安赶紧扶住他。司念也来扶他。蒋维安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神色,不再那么绝情,但也不肯跟他对视。
蒋维安开伍迪的车送他回家,司念决定叫代驾。
“算了,你跟我一起吧,明天我来帮你开车。”
“没关系,我神志清醒,叫代驾很方便。”
“我担心不安全。”
司念笑:“我早习惯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
“以前我管不了,现在我不能不管。”蒋维安坚持。“要不这样,你在这等我,我送完伍迪,就打车回来,再开车带你回家。”
司念点了点头,蒋维安这才载着伍迪走了。
蒋维安前脚刚走,司念就叫了代驾,到了家门口,才给蒋维安发短信,说自己已经到了。今天太晚了,不要过来了。
蒋维安听了她的,没有再去打扰,因为他知道她的心正在摇摆着,他得给她空间去平静,他得掌握一个微妙的度才能留在她的世界里。他回到家里,却几乎整夜未眠,他不甘心,自己得在这份爱情里如此小心翼翼,更不甘心的是,即使让自己低进尘埃里,也未必能够得到她全部的心。
近两个月,蒋维安除了偶尔参加访谈节目和杂志拍摄,大部分时间都忙于演唱会的排练。他性格开朗,谈吐幽默,每次访谈都能圈粉;现如今杂志拍摄都喜欢搞直播,他完美的身材和专注的态度也收获了无数迷妹。任谁都能感受到蒋维安人气的攀升,无论是从微博上的那串数字,还是从等候在排练室、机场的粉丝数量。
他和郑浩然的绯闻还是大热门,两个私下里毫无交集的人竟能因为一件衣服、一条微博就引起一场又一场的大讨论。知情人都对此叹为观止,但蒋维安已经不以为忤了,反而趁机赞美司念,是她的角色刻画得深入人心。在这方面,司念倒也不吝惜对他的夸奖,经常鼓励他说,他很有天份。事实证明,司念不是盲目吹嘘,很多好的导演也看到了他的天份。
好剧本纷至沓来,蒋维安和司念讨论再三,在好口碑导演计划拍摄半年多的大制作动作片,和要跟渣演技女演员搭戏三个月的无脑偶像剧中,选择了电影《西伯利亚的秘密》。
可以想见,拍摄这部影片要牺牲很多曝光度,吃很多苦,甚至可能要挑战身体的极限,直面危险,但司念和蒋维安都觉得,既然吃了这碗饭,就不应该在好剧本面前打退堂鼓。
根据计划,开完s市、北京、台北三地演唱会,蒋维安就要进组拍摄了,届时他们要前往内蒙古、俄罗斯等地,拍摄行程会很密集,也很辛苦。所以,蒋维安特别珍惜这段几乎能够每日见到司念的时间。
他发现自己掌握了一项特别的技能,特别会察言观色,很知道司念什么时候可以取悦,什么时候要给她空间。他感叹自己真是善解人意的恋爱楷模,虽然每次潇洒转身的时候都默默心酸。
“司念的心门是很难打开的,能为你开一条小小的缝隙,你就该偷笑了。”他总是这样提醒自己。
他对床第之事格外热衷,一方面是气血方刚、情难自禁,另一方面则是他总是忍不住沾沾自喜——司念在这一方面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
司念扪心自问,自己在这方面可以说是教科书式的“口嫌体正直”,她的身体对蒋维安的回应永远比她计划得要强烈。她常年用邮箱接受读者的来信,看多了“由性到爱”的故事。因为害怕自己对蒋维安的那份在意和依恋是欲望所致,越发地言不由衷、频频抗拒。
蒋维安自我催眠认定这一切都是情趣,闺房之乐嘛,完全可以不拘一格。尤其是当他一次次征服司念,看到她为自己意乱情迷的模样,总有一丝复杂的快感在心中蔓延,那快感有时简直超越了生理的愉悦。
除了吃饭睡觉,他们在一起最多的时候是运动。他用高强度的体能运动治好了司念失眠的毛病,动不动就“平板支撑三分钟”、“臀桥一百个”……如果不做垫上运动,就要强行床上运动,司念总是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虽然很多时候垫上运动之后还是逃不了床上运动。但不管怎么说,失眠真的越来越少,酒精也渐渐没了出场的必要。
蒋维安的首场演唱会在s市举办,8万人的场馆座无虚席。尽管为此筹备了许久,开场前看到满场荧光闪烁,蒋维安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年前他还不敢想象这一刻,哪怕数月前他还觉得这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娱乐圈里当然有许多一夜成名的神话,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是幸运儿。
蒋维安兴奋不已,司念却面色平平,有时候她的淡定真是让人来气。登台亮相前,他开玩笑道:“如果我表现得比彩排还好,有没有奖励?”
司念冷冷道:“如果表现不好有惩罚。”
蒋维安的父母也被邀请来观看他的首场演唱会,大病初愈的蒋父显得比蒋维安还要激动、还要紧张。开场后,司念和伍迪跟他们并肩坐在预留席位上,得知伍迪和司念是蒋维安的老板,特别惊讶,毕竟他们看起来都还是大学生模样。
“我们家维安遇见你们真是很幸运!”蒋父说。
司念却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在她看来,此前二十多年,蒋维安都在为此准备,诚然,这其中很大部分是他父母对他投入、督促,但在他懂事以后,他的努力才是支撑起梦想的关键因素。
就像今天的演唱会,司念一点都不紧张,因为蒋维安一直以来的才华和两个月来的练习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微光娱乐对这此巡回演唱会的团队投入和舞台投入也是不遗余力,伍迪的考虑是作为微光娱乐未来要承接的业务,他们要不计回报作出品牌;司念则不否认自己有些私心,她希望蒋维安的梦想不仅能够实现,还要实现得盛大而华丽,不留遗憾。
舞台上的蒋维安像个发光体,让人移不开视线。他是天生的舞台体质,上台前还紧张不已的他在音乐、灯光和尖叫声中,已经愈发忘我,表现比彩排时还要更完美。
劲歌热舞过后,蒋维安准备了一首老歌《掌声响起来》。
“这是我爸爸最喜欢歌,他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在音乐路上的第一个伙伴,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弹弹唱唱,他总喜欢唱这首歌。以前我不明白,大舞台有什么魔力,让他毕生难忘,也并不完全明白他在我身上到底寄托了多少期望。今天我明白了,更感谢你们让我懂得。”
这段话不是按照他们设计的稿子讲的,司念知道他是真情流露。果然,这首歌唱到一半,他忍不住流泪了。
“孤独站在这舞台,听到掌声响起来,我的心中有无限感概。经过多少失败,经过多少无奈,我还拥有你的爱……”
受到他的情绪感染,粉丝们哭成一团,蒋爸爸更是泣不成声。镜头不断扫过来,给蒋父蒋母特写,画面直接投影在大屏幕上。司念就坐在蒋父旁边,自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脸被摄像机无意间捕捉到,她就紧张得坐立不安了。她努力维持面色平静,安慰自己道,没有谁会注意到她;申阅的父母、大学同学等等知道她过往的人未必会看到,看到也未必会乱说什么;说了也未必会有人听到。在不知道司念跟蒋维安的关系,不知道司念就是“阮阅”的情况下,“蒋维安演唱会上坐在他父亲身旁的听众坐过牢”这种话有什么传播价值呢?想着这些,她才压抑下自己起身走开的冲动。
一曲结束的时候,与大屏幕相连的摄像机仍锁定在蒋维安父母身上,周围几位观众也被囊括在里面,全都泪眼朦胧,蒋维安也从大屏幕上看着,有些苦涩地意识到,司念大概是全场唯一不为所动的人。
镜头切换到蒋维安身上,他努力按捺下心中的失望,唱起他为司念准备的歌。演唱之前,他深情地说:“这短短一年,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因为我遇到了决定我命运的事,遇到了掌握我幸福的人。”
观众席上响起在他听来极不和谐的声音:“郑浩然、郑浩然、郑浩然……”
蒋维安无奈地苦笑,司念也被这可怕的误会逗笑了,她知道蒋维安的愿意是向她告白,所以有点同情蒋维安。
蒋维安摆摆手:“不说了,一切尽在歌声里。”
他唱了一首《我愿意》,从第一句就饱含深情。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镜头没有再捕捉蒋父或司念,所以蒋维安没看到司念眼中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