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3 章－烽火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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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厅上
“犹太人的死活与我无关，但我有证据！”
随着话音，当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落落站起的小公主身上时，
“从发现第一个瘟疫死者到犹太人举行祭祀之间，足有着半月之隔。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犹太人的祭祀导致这场灾难！他们之所以能在历次瘟疫中死的人少，其实是因为犹太人特有的习俗：他们很早就认为生病是不洁的，会感染人，所以要求必须隔离、烫洗、焚烧病人用过的衣物，擦洗、烟熏他们生活过的住房；甚至严格要求接触过死者或动物的尸体、甚至他们的脓液或腐烂机体的人，都得彻底清洗。对于死去的人马上火化，包括一切衣物物品。这些留传下来的生活习俗帮他们逃过死神的狩猎！”
说到此，女孩掉首看向本次东征军的首领安茹伯爵，清润话音传来：
“姑且不说海上航行中艰辛本就导致人容易死亡，何况伯爵这次招募的人马当中的无赖、小偷和强盗不少，这些人本身未登船之际就可能带着脏病，在海上封闭航行期间不懂防范、没有医师当然死的更多！”
安茹伯爵闻言脸上闪过一阵难堪，却没有反驳，反是他身边的东征军随军神父冒然呵斥道：
“荒谬，尊敬的凯特德林公主，你竟然如此去研究异教徒的经文习俗！那是魔鬼的东西！”
谁料年幼的凯特德林公主对这重罪的指责，只是微微一笑，抬首从容反问：
“不错，我的确研究过犹太人的异教经文。但是如果连魔鬼的伎俩都不懂，我们如何能更好为主而战，如何去劝导世人？”
说到此，面对语塞的神父，小公主精致的眉宇中闪过一抹傲然，气度不减的冷冷进逼：
“还有，神父大人你在对谁话？我？！不要忘了你对我的敬称是什么，就算你是主的仆人，是谁给你的特权！敢质问我！”
庭上一片哗然，倒是书记官有些惊讶看着庭中原本让人感觉是散漫骄纵的女孩，心念一动，记忆中一些熟悉影像似乎在重合，书记官不由侧首看向法庭最高处落座的人影，只见那本是兴趣阑珊翻着卷宗记载的手指停下，若有兴趣的目光越过卷宗不慌不忙迎上书记官偷看打量的视线。接着回望庭中傲立的稚气女孩，清淡浅笑掠过眼中：这个丫头不愧是伊珞家族的女孩……
可惜对于政治上的权谋了解的太浅。
书记官见状不敢再冒犯，恭谨的低首。也就在这庭中心思暗涌之际，只听一沉稳的话音响起：
“公主殿下您误会了，我承认你说的有一些道理，但是这个不算是可以洗脱犹太人无罪的证据；”
凯特德林一怔，“事实就是，医书中也说过和病人过多接触会传染!”
“ 你说的只是习俗导致的可能，对吗？”
“你！”小公主咬牙看向这一针见血指出她证据中致命弱点之处的人—东征军中克纳菲主教！
克纳菲目光扫过庭下绝望哭泣的犹太人，颜上庄严悲悯的神色不变，却一字一顿说道：
“所以事实就是，这些犹太人异教不能证明与巫术无关，应该被处死！”
见此，大法官点头，不再理会的庭上喧哗，示意身边的侍从把银瓶熔化的红色石蜡滴落在审判页上，打算盖上徽记结案！
也恰在此际，陪审席上一高级陪审官站起，接过克纳菲的话，缓缓提醒道：
“等一下，既然证明犹太人有罪，那么按照圣地王国的隔离法令，在无法确定犹太人的异教仪式的危害的情况下 ，凡是在来途上和犹太人相处过的人都必须马上隔离在修道院中！请立刻执行！”目光指向倔强别首的小公主：“公主殿下，你也必须去！”
此言一出，所有庭上一片哗然，大法官本要签字的手停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克纳菲震惊看向陪审官，背后寒意升起，他竟然忘了圣地这条法令，这意味着这次前来所有东征军必须都隔离在一个小修道院中，现在东征军中瘟疫未除，如果一并再在一起等于全部等死！
“可是！”
没等克纳菲主教反驳的话出口，陪审官已经谦和的笑笑：
“主教大人，你应该清楚这条法令，对了，当然主的仆人可以保持不被异教徒污染灵魂的坚定，所以除了您和几位神父，其余的人都得先委屈被隔离扣留一段时间！”
陪审官话音未落，克纳菲立刻就感觉东征军这方的骑士已经在以目光凌迟着他！
“我们是东征军，我们深受主的庇护，为主而战前来。主会庇护他虔诚的战……”
不待克纳菲试图挽回的话说完，陪审官已经冷静地笑着打断反问：
“既然一致审定犹太人和巫术有关，那么谁能保证东征军中不再感染瘟疫，心理不受魔鬼的引诱？正是因为是东征军，一旦将来发现有引诱成为异教的事，为主而战的荣誉何在！”
未料竟然有此变故，来此听审的东征军骑士惊怒的站起，踹开座椅正要发难，却忽然瞟见审判厅大理石柱旁的帘幕之间寒光闪过，那是圣地王国按甲肃立的骑士！
冷汗从安茹伯爵脸上滴落，他只是想借犹太人之事逼迫圣地同意和穆族开战而已，并不想让自己被卷入，一并被关押等死！
此时，陪审官望望一脸窘迫的安茹伯爵，正要开口，安茹伯爵已经比手拦下那些可能让他被手下骑士暗杀的话，径直越过层层台阶，向最高处暗处落座的人影恭敬行礼，急切道：“国王陛下，这条法令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请您……”
更大哗声从身后传来，东征骑士和不少列席贵族才注意到，在高阶大法官之后帘幕低垂处端坐一人，明暗交接的银灯光芒投在他手中的卷宗上，却恰好隐去他的身影。在听见安茹伯爵的请求后，那人只微微笑一声，没有回答。倒是他阶下的书记官上前代为作答：
“伯爵大人，请不要为难陛下！隔离外来异教和感染是一百年多年前，东征军创立王国和医院时自己定下的法规。何况本次审判是应您要求公正、公开的审判瘟疫一案。无论他是法兰克人，伦巴人，穆族人都受到同样法律的审判！王权不可轻易干涉，这是陛下在最高法庭奠基仪式上的话，你要逼他打破对主的誓言？”
“但是……”
“如果大家都不会被异教仪式污染，安茹拉斯得亚蒂尼卡.德.佩里伯爵，您觉得？”书记官目光锁住方才一直沉默的安茹伯爵，极为难得的把他的封号名字完整的念出！谁料安茹伯爵却在听见自己的封号猛地一颤，立即回头看了一眼旁边抿嘴不语的小公主！
在这个时代，任何贵族的封号之前就是自己的所得封地，比如他就是安茹、拉斯得亚和蒂尼卡三块土地上主人，德是贵族的含义是封，所以名为佩里伯爵封赐在这三块土地上。而其中的拉斯得亚和蒂尼卡两块封地都不在西菲本国，是来自结婚带来的夫人封地，但这两块土地偏都是属于卡斯蒂亚王国！
卡特德林公主正是当今卡斯蒂亚王国的公主！
而凯特德林公主如果在东征军的封闭期间因瘟疫死去，那么视公主为掌珠的卡斯蒂亚的美林王后绝对盛怒下会有何等后果？安茹伯爵自觉身上爬过寒意，毫不犹豫收回封地，恐怕只是最小的报复！而且以后……
东征本就是夺取更多的财物，在大军未动之前，先让自己的根基封地丢掉两块？！
这一次安茹伯爵没有再过多的考虑，掉首，目光坚定地面对大法官：
“法官大人，我以东征军的最高指挥官及骑士最高名誉保证：本次瘟疫和举行异教仪式的犹太人毫无关系！因为我已经查证是一个该死的小偷，他混上我们的船带来了可怕的瘟疫！”
……
三度绕圈！峰回路转！本次最高法庭的审理结果只能用这些几个字眼形容，只有东征军的高阶骑士冷冷听着厅外那数百应该处死的犹太人的欢呼声，此时安茹伯爵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一挥手正要带人退下，却只见所有人肃然站起低首行礼，侍从上前拉开帘幕，翻看卷宗的国王抬首淡然扫过立即安静下来的审判庭，也似不经意扫过自己，安茹伯爵自觉气势一矮。
“陛下，您今日……”安茹伯爵咬了一下牙帮，没有把话完。哼，这个国王厉害，未发一言就逼得他承认犹太人无罪，不过东征军和圣地军不能借此抄收犹太人的家产，又不和穆族作战，这种堂皇庇护异教徒之举，看他拿什么话来应对教廷和臣民！
博杜文合拢手中书卷，似笑非笑的光芒闪过眼眸中，
“去准备作战！”
“准备？”安茹伯爵呆呆如学舌鹦鹉重复了一边，所有人呆住，连克纳菲主教都不敢置信地看去。
博杜文平静道：“穆族！圣地的骑士已经召集！”
“可是……和约？”这次反是安茹伯爵期期艾艾反问。
一丝嘲讽逝过清冷的眼底，博杜文反问：
“阁下，我为什么要遵守和异教徒的合约？”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第 63 章－烽火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