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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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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春风徐徐。
姜瑜和顾海泽从某地民政局出来,结婚一年后,他们选择离婚。
俩人在民政局门口相对无言,顾海泽摸摸高挺鼻尖,对几分钟前还是自己妻子的姜瑜说道,“我送你回店里?”
“走吧。”姜瑜点头,顺手理了被风吹乱的发丝。她挎着限量版包包,踩着精致小皮鞋,聘聘婷婷朝停车场走去,动作一气呵成,从头至尾都没正眼看在几分钟前才成为自己前夫的男人。
顾海泽盯着她纤细的腰肢失声发笑,他这个前妻真令人琢磨不透。
停车场。
姜瑜习惯性坐进副驾驶,车里还是熟悉的清香味,是她喜欢的味道。车子启动,顾海泽修长手指轻巧地转动方向盘,她偷偷在后视镜里瞄了顾海泽一眼,他脸上轮廓分明,目如朗星,长得当真不赖。
为什么要离婚呢?
姜瑜陷入沉思。
用顾海泽的话说,没有感情的婚姻和坟墓没有区别,他在坟墓里熬了一年。
话虽不好听,姜瑜却想确实是如此,因此当两人又因一点小事爆发战争时,两人一拍即合,离婚得了。
他们的婚姻本来就可以用狗血来形容。有多狗血呢?狗血到新认识的朋友笑问她和老公怎么发展到结婚这步时,她只能笑笑不说话。他们跳过恋爱直奔结婚,这段婚姻根本没有感情可言。
或者说,只有她单方面的感情。
姜瑜和顾海泽是大学同学,大学四年,他们之间可以用不熟来形容。不熟,他们是真的不熟,他们第一次有亲密的交集,是在一场同学聚会上。在那场聚会上,他们都喝的不省人事,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睡到了一张床上去,直到同班同学站在了他们床前,按下手机快门,她和顾海泽才惊醒过来。
姜瑜至今搞不懂,他们怎么会睡在一张床上。
事情之后的发展,出乎他们的想象。班里好事的同学,偷拍了他们俩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的照片,本想分享到同学交流群里,结果一不小心,发到有顾教授在的学生群里。
顾教授是顾海泽父亲。为人古板固执,又爱一意孤行。
收到那张不堪入目的照片,顾教授暴跳如雷,揪着顾海泽的头发一顿好打。当时姜瑜就在旁边,第一次见他吃瘪,笑到不能自己,被顾海泽瞪了一眼的同时,顾教授转过头来问她,愿不愿意嫁给顾海泽,还说他不会让姜瑜白吃亏,一定会让顾海泽好好负责。
姜瑜认真考虑了,考虑了一个晚上后,她和顾教授通了电话。之后,顾教授按着顾海泽的头和她结婚。至于为什么会同意结婚,这个秘密,她这辈子都不会告诉顾海泽。
顾海泽专注地开车,姜瑜从包包里摸出手机窝在副驾驶中写今日的甜品文案。许是车内气氛太过沉闷,顾海泽开了音乐,随便点进推荐歌单,第一首歌是说散就散。
顾海泽愣了下,快速切了下一首歌,第二首是想自由。就这么凑巧,歌单推荐的歌都是关于分手。
他干脆关了音乐,在尴尬气氛中,一个电话猝不及防的打了进来,好比及时雨,他快速接起,“喂……”
顾妈妈声音心急如焚的从蓝牙里传来,“海泽,你奶奶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现在正在XX医院。”
顾海泽一惊,挂了电话,猛的踩下油门开了出去,车子在转弯口急转,姜瑜忍不住拉住顶上的车环。他一脚油门冲了出去,把车速瞬间提升到了一百码。姜瑜瞄了一眼仪表盘,放下手机,决定乖乖闭上眼睛。
开出去五分钟,顾海泽放慢了速度,“不好意思,要麻烦你跟我一块去。”
“没事,店里也不需要我时常看着。”姜瑜睁开眼睛,惊心动魄的看顾海泽在马路上穿梭,比起这些无关紧要小事,奶奶身体更重要。
奶奶的身体不太好,患有心脏病,前几年才刚做换心手术,人经不起折腾和刺激。奶奶对她也很好,每次回老宅吃饭,奶奶都会拉着她的手舍不得她走,就算离婚了,姜瑜还是把她当成亲奶奶一样看待。
可惜她和顾海泽离婚了,为什么要离婚,姜瑜记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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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和顾海泽赶到的时候,顾教授和杜美娟都在急救室外头等候。顾教授正坐在急救室外头的椅子上,低垂着头,情绪很低落。杜美娟立在门前,双手紧握,焦急的来回踱步。
“妈”顾海泽跑近,喊了杜美娟一声。
听到儿子的声音,杜美娟强撑着的身体一软,顾海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皱眉问道,“妈,奶奶进去多长时间了?”
杜美娟双脚发软,她靠在顾海泽宽厚的肩膀上泣不成声,“我把你奶奶送来就马上给你打了电话,海泽,都怪妈不好,是妈没把你奶奶看好。”
“美娟,也不怪你,妈人急躁,做事火急火燎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沉默不语的顾教授开口说话了。
顾海泽看了顾教授一眼,把怀里的杜美娟交给姜瑜,自己则在顾教授身边坐下,哥两好的拍拍顾教授的肩膀,“爸,奶奶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姜瑜扶着杜美娟坐下,从包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妈,擦一下。”
杜美娟擦了下眼泪鼻涕,沉默着不说话,没过几分钟,突然爆发了出来,对着顾海泽和姜瑜发牢骚,“都怪你们俩孩子不懂事。平日里也不想着多来看看奶奶,你们奶奶左盼右盼就是想抱重孙,你们不争气也就算了,还三天两头吵架,惹你们奶奶生气,这下好了,这下你们奶奶……”
杜美娟哭的说不出话来,哭着擤鼻涕。
姜瑜和顾海泽默默的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开口说话。她包包里藏着的离婚证,就像一块烫手山芋,眼下情况还是保命要紧,千万不能被发现,姜瑜抬起双手压住包包。
过了几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手术室打开,一家四口同时站起身,顾教授冲在前面,问医生,“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你们放心,手术非常成功,等病人醒了,我们再安排做一个全身检查。”
奶奶随后被护士推进了病房,老人家摔得狠了,还没醒来。
姜瑜立在床头,脸色发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和顾海泽离婚了,奶奶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离婚的事能瞒必须瞒,否则老人家的身体承受不住。
顾海泽扫了一眼身旁的姜瑜,他扯过姜瑜的手腕,将人拉到病房外,侧头留在病房内的父母说,“爸妈,我和姜瑜去买饭。”
杜美娟点头,垂着头抹眼泪,随便两个小的离开。
病房外,顾海泽松了姜瑜的手,并肩和她走在一块,顾海泽问她,“现在怎么办?”
姜瑜身量很高,踩着一双平底鞋能到顾海泽的肩头位置,她穿了条黑色的修身连衣裙,墨绿色的薄款西装外套,齐背长发,背薄薄的很好看。
她做事从来都有些任性妄为,当初和顾海泽的照片在同学群里疯传,她照样能面不改色,只在群里回,“欢迎各位来参加我和顾海泽的婚礼。”
此言一出,同学群里直接炸开了锅。顾海泽是谁啊,校园男神,不少人暗恋他,她们还没行动呢,就被姜瑜这个程咬金截了胡。
那时顾海泽正逢单身。
在顾教授的摁头强逼下,她和顾海泽火速结婚。一年后又因为一点琐碎小事闹到离婚。
这一年来,她和顾海泽的感情只能用相敬如宾来形容。
包包里藏着的红色离婚证有些烫手,她皱了眉头,不太确定的说,“奶奶身体不好,我们不应该再刺激她。”
顾海泽停下脚步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们离婚的事先不要说?”
姜瑜转过身,面对着顾海泽。实话说,他真的长得很好,气宇轩昂,说不出的帅气,她笑了下,只是顾海泽的眼睛,“随便你啊,你恢复自由身,急着寻找第二春,想早点和爸妈挑明也行。”
“姜瑜!”顾海泽的脸色有点难看,做了一年夫妻,说实话,他不认为自己了解姜瑜。离婚也是两人在火头上一起做的决定。
为了什么,他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两人吵完后坐在沙发上冷战。
姜瑜突然说,“我们离婚吧。”
他说,“好啊,离。”
过程就是这样,这婚离的丝毫不拖泥带水,说离就离,着实迅速。
身边走过的病人朝他们侧目而视,顾海泽抿了抿唇,拉过她的手,朝外头走。病人来来回回,匆匆忙忙,他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姜瑜,我们为什么离婚你自己清楚,我顾海泽在这段婚姻里清清白白,洁身自好,我拒绝了多少女人,你可不许给我安个出轨的名头。”
顾海泽的手握的她的手腕有点疼,姜瑜垂眼,看他骨节分明的手,她挑眉,“你为我牺牲了这么多,真是不好意思,我还记得你说我俩的婚姻就是座坟墓,你待在坟墓里了无生趣。”
顾海泽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这么记仇,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这是我们结婚第二个月,我和吴灏说的话!”
“那现在呢?”姜瑜脱口而出,话一说出口,她后悔了,偏过头,她不自然的转移话题,“算了,再怎么说我们也已经离婚了,顾海泽,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姜瑜很瘦,手腕上的骨头磕的他有点疼,顾海泽蹙着眉头,低头看她的手,她纤细的手腕被他捏的红了一圈,他松开了手,双手插进兜里,“我们还是先瞒着。”
姜瑜扭了扭手腕,“好,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