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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长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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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季兄,”陆遥风似乎没有看到那边阎无仇突然变化的态度,他接着问道,“可否求问季兄姓名啊,到时候我也好去找你报恩啊。”
“……”这回这个自称季字一名的布衣男子便闭口不再言语了,陆遥风左等右等等不到回应,便料到人家压根就是不想说名字了,还没等他打算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在一旁的阎无仇突然沉声说道:
\"你姓季?\"阎无仇的魔瞳视力惊人,在黑暗中窥见了那人腰上挂着的玉佩,上面只简洁低调地刻着一个\"季\"字,除此之外再与别的装饰,对于这个字,阎无仇可是敏感不已,他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跟姓这个的家伙脱不开关系。他两步走到了那自称姓季的布衣男子面前,毫不客气地抓起他的腰间玉佩凑近来细看,突然严肃问道,“你不会跟季孤云有什么关系吧?”
哪知那人的脸色变都未变,只是默默盯着阎无仇拿起他玉佩查看的手,后者见这真是个闷葫芦,还来不及细究,在旁的陆遥风就噗地一声笑出声来,“九兄不会你仅凭同姓就以为这为兄台与正道圣主季孤云有关系吧?我知晓你是魔主阎无仇的徒弟,这是对所有有关魔主对头圣主的事都过于敏感了吧?修真世界何其之大,如果是那大名鼎鼎的修真界第一高手季孤云有关系的人,也不会落得和我们一起差点葬身怪物腹中的境地吧。”
阎无仇懒得去管陆遥风的调侃,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个神棍还以为他是魔主的徒弟愁九这层身份。他细心把玩着手心这枚质地圆润的玉佩,触碰的感受让他感觉玉佩的背面好像还有图案,他翻过背面,发现那处刻有两个小字。
\"长悦?\"阎无仇下意识地念出了声来,那人闻言突然抬起了头来,那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了过来,\"季长悦?是你的名字吗?\"阎无仇沉声说道,看着那双眼睛对这个名字的反应,便知这就是他的名字。
仿佛意凭心动一般,阎无仇莫名,他看不透眼前这个神秘来历的季长悦,却能在他的一举一动间懂得他的意思,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就很好懂,虽然一直面无表情,但那双空灵的眼中却能时常流露出纯粹的意向。
“不过……”这时,陆遥风突然话锋一转,面向这个季性布衣,闭着的双眼微动,似乎是在用心眼看到了什么东西,他脸上的神色突然有些微妙,但随后很快就被笑容给覆盖了过去,“我观这位兄弟运剑玄寂宗宗主的佩剑惊破用得如此得心应手,说不定还真和玄冥宗有关系。”
“玄寂宗?季孤云的门派?”阎无仇的脸上突然严肃了起来,赤色魔瞳紧紧盯在了季长悦的脸上,他向他问道,“你是玄寂宗的人?”
季长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乎是对于这三个字根本没有反应,他依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那双因为提及他名字后明亮起来的双眼渐渐迷茫了起来,像是根本不知道阎无仇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与玄寂宗的季孤云有关,那我一定会杀了你!”阎无仇说出这句话时杀意流露,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也是个无比记仇的人,这个身体的主人被封在荒野一百零一年,当日破开第一重封印时他就说过要以牙还牙,那他一定会把这份复仇进行到底。阎王爷也与他无仇,因为不敢跟他记仇,阎无仇本人也真是人如其名。
但如今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季长悦出身神秘,他自己本人也不愿向他们吐露,那也无法强人所难,阎无仇知道眼前这个人有点怪,不知道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性格有问题,虽然与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阎无仇也觉得自己在此人的身边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这个世界的谜团太多,再加上一个不靠谱的系统也不会跟他全盘脱出所有的剧情走向,阎无仇无法较真地去计较解决任何疑问,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面对阎无仇这番狠话的威胁,季长悦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对阎无仇释放的杀气起了反应,他迅速地把手放在了别再腰间的惊破,大有随时拔出来在眼前人的身上砍上一剑的架势。
“哎哎哎别这样啊两位兄弟,你们还想继续刚才的决斗吗?!这间小屋可承受不了你们的大威,要是真散架了我们可处躲外面那些危险的魔畜了!”此时被两人遗忘了的陆遥风突然出来缓解气氛,他这回是真的有些紧张了,他直接走到阎无仇的身前挡在了他的身体,面对面向季长悦说道,“季兄请别见怪,我这位愁九兄弟是魔主阎无仇的徒弟,世人所知魔主与圣主是不世仇人,他身为徒弟的肯对也同仇敌忾,敏感一点也在所难免。”
“……”季长悦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对陆遥风的话没反应,搞的陆遥风悄悄向身后的阎无仇说道,“我说九兄,你觉不觉得这位……有点,有点奇怪啊?”
“是很奇怪。”阎无仇说道,他看着那个自顾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季长悦,皱眉说道,“这个家伙感觉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有点呆愣,战斗做事都仅凭本能行动,虽然行动自如,但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九兄好眼光,我这一双残天心眼,看不透这个人。”陆遥风说道,一直眯着的双眼开了一条缝,他用那双无目白眸看了一眼季长悦又看了一眼阎无仇,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在这位身上,我居然也看不到他的气运与灵气流向,他和九兄你,是一样的人啊。”
“你到底是何人?!”阎无仇的脸色有些凝重,眼前之人怪异神秘,突然出现又拿着他本应被绯夜山城收走的神剑惊破,季长悦与陆遥风这种一样是来路不明的人不同,阎无仇就是有些在意这个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违和感的布衣人,仿佛他心中在下意识地告诫他,隐隐感觉那个人不该是这副样子,应该是更加,更加……
“季长悦。”突然,一直沉默着的人突然再次出声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缺乏情绪波动,但这一次却多了几分笃定的语气,“我是,季长悦。”
阎无仇闻言抬头,赤色的眼眸落进了那人一双纯黑暗眸中,他看到了那片空灵沉暗中不再迷茫,而是带着一丝坚定,他似乎是那在迷途中找到了路标的旅者,坚定不移地要向着那处求生的方向走去。
阎无仇突然有些泄了气。他好像明白了,眼中这个人的思维根本跟他们的不在一个频道上,他和他讲话就如同鸡同鸭讲,这样的怪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性格有问题,他只觉得追究真累,正巧他现在在一天之内经历了几次战斗的身心疲惫,他也懒得去探个究竟了。
就在这时,这间屋子的白鬓老人也从房间内拿了烛火出来,他个人在黑暗中的行动自如,三下两除二地就从桌子上摸出了烛台点上灯火。
狭小的木屋中灯光亮起,驱散黑暗的光明终于让三人都安下心来,他们刚刚经历了一番惊险,现下终于有机会安下心来喘口气,
“我之前走郊道的时候都没见过这种怪物的身影,为什么这里竟会有这么多的魔畜。”阎无仇疑惑道。
“因为魔畜是聚欲望之灵,只有在欲望深重的地方,魔畜才能凝聚身形。有人的地方才有爱恨嗔痴,人心黑暗之处越大,魔畜的数量与实力也就越恐怖。”陆遥风说道,“观这我们遇到的魔畜数量,看来这绯夜山城真是个不得了的地方啊。”
“你们能逃出山城来也是难得,老人家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能从城里出来的人了。”一旁的白鬓老者突然说道。
老人的这番话听得阎无仇有些毛骨悚然,他想起在那座山城里随着夜幕一起笼罩全城的绯红怪雾,还有围在城外的凶残魔物,这明显就是一座有进无出的诡异山城。
“老先生,敢问此话怎讲?”阎无仇耐下性子来细心请教,关于这个世界,还有这座山城的情报他可谓是一无所知,想要安然无恙地离开险地,需求完整情报的扶持重不可缺。
“你们大概也是那些被抓来做矿工的修行者吧,这座山城山路崎岖消息闭塞,也有群山环绕而隐秘,外人怕是根本不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老人顿了顿,开始缓缓道来。
“绯夜山城原名叫无日城,因为整个城镇依山而建,四处环山,这里地势奇异,一年四季没有一天的太阳能照进城里,人们都习惯了活在阴影里,渐渐的,几代人过后这里的居民的眼睛变得无法与阳光直视,再也没人能生活在阳光下。”老人指了指自己蒙着黑布的眼睛,道,“我并不是目盲,而是我的眼睛无法接触强光,我们的这一代在山里长大的人,都是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