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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9.2.20生贺 ...
抬头会有漫天繁星,
抬眼 会有战马奔蹄,
抬手 会有塞上飞雪,
抬脚会有古道绵延;
一蹙一叹一颦一笑,
吹动风霜 摇曳流年,
熹微乍现北雁自归,
千里旻光万世昀华。
转头会有华灯初上,
转眼 会有车水如浪,
转身会有光芒自放,
转瞬会有思绪万丈;
一举一动一丝一缕,
回溯光阴逆往岁月,
顾溯启明仰寻长庚,
步履晨光山水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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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知我霜雪催,何人与我共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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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昀拢了拢身上的围巾,呼出一口气,眼镜的镜面上便镀上了一层雾气。
他看着广场上的LED屏幕,上面亮着今天的时间:
2019.02.20
农历正月十六
星期三
钟表刚刚好跳到下午五点。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已是酉时了。
啧,这二十四小时制一点也不方便,看个日子还得看农历。
旁边行人步履匆匆,踏雪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望着天上簌簌落下的雪花,果真有一种未若柳絮因风起的景致。
当年的西北,下起雪来可不像这般的闲情逸致,那狂风呼啸裹起的飞雪直扑人面门,当时也只有一件狐裘能带给他丝丝的温暖。后来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西北的雪仍然狂躁,但是他好像觉得雪不再是那么冷了,虽然还是只有一件狐裘,有时甚至身上是冰冷的钢甲。
什么时候呢……
他记不清了。
顾昀摇摇头,失笑。
管他呢。
今天答应好了要快点回家的。
顾昀记不清了,但是那时的温暖,并不是仅仅来自那一点衣裳,而是来自另一个人。
——————————————————————————————————————————
【“附一掌送抵江北,替我丈量伊人衣带可曾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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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昀伸手,掌心摊开了几片雪花,但是一下子就融化开去。他的手是暖和的,身上的围巾和羽绒服牢牢地锁住了心肝的温度。
内心一阵气血翻腾,顾昀加快了脚步。
他身手还未生疏,一路飞奔,点开地上一片片积雪却又没有声音。来到了家门口,他刚站定,门就打开了。
……
我的功夫退步了?
应该没有声音吧……
长庚扫了他一眼,就看出了顾昀的自我怀疑,淡淡地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
小崽子要翻天!
顾昀一把扯下围巾,大步迈进了玄关,然后就被震惊到了。
鹦鹉的毛被涂成了五颜六色的,一看到顾昀脸就拉了下来,迫于淫威,嘴里念叨:“恭喜发财!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它觑着顾昀后面的长庚,看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才瑟瑟地住了嘴,毕竟尾巴秃了的黑历史还历历在目。
曹春花不知从鸟笼子下面的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不用想了,这五颜六色的鹦鹉必定出自他的手。
顾昀有心逗一逗,手伸进笼子里揪了鹦鹉一根毛,用余光瞟着曹春花:“挺漂亮的,哪个小姑娘这么心灵手巧打扮的你?我娶回来。”
鹦鹉吃痛,刚想破口大骂,被长庚一个眼神咽了回去。
曹春花被他看得脸红,但是又支支吾吾:“那个,十六叔……这次真不是我了,是,是长庚大哥……”
……
这嘴怎么这么欠呢!
顾昀回头,扫到了长庚指甲上面还没洗干净的颜料,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长庚笑吟吟地开口:“什么时候娶?”
……
顾昀尴尬地咳了两声,直起腰向里面走去。
于是被沈易的礼炮糊了一脸。
“生日快乐顾子熹!”
“老妈子你整什么幺蛾子?”
沈易甩手把用完的礼炮扔向顾昀:“给你过生日!”
哦,今天正月十六。
顾昀抓着礼炮,很轻,里面的东西已经都到了他脸上了。
他抬眼看了看客厅,今天的客人显然很多。
沈易正在玩闹的儿女,了然、杜万全、张奉函和陈轻絮在喝茶,姚镇和谭鸿飞在品酒,葛晨在摆弄一个闹钟,零件拆了一大半,霍郸和曹春花忙着收拾装饰鹦鹉的涂料,李丰、李铮正在和一本本寒假作业大眼瞪小眼。
这些人都是来给他过生日的。
都是长庚叫来的。
顾昀心口一滞。
“生日快乐,子熹。”长庚的声音从他身后飘来。
“……嗯。”
长庚转头招呼:“大家先休息下,晚饭过一会儿才准备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顾昀移步到了阳台上,这是35楼,从上面看去,无数的霓虹灯攀附在一栋栋高楼上,铺张得如花似锦,向下俯视,不远处有一汪湖水,倒映着高楼上的灯光,揉碎了。纵然顾昀穿过鹰甲飞上过天空,却也无闲心向下观赏,大梁那时也从未有过如此的繁华。
那年的红头鸢上,他应该有一次机会的,只是当时他也只能在沉甸甸的责任之下,一杯佑袍泽,祭那玄铁的万千亡魂。
当时的鸢上,他也应该有一次机会,只是那时看到的是江南的炮火连天,失而复得。
每一次,身边都少不了一个人。
沈易走了过来,看他失神地望着远方,出声说:“顾子熹,你有没有想过你还能看到这样的光景?”
顾昀笑了笑,转过身来。远处有人放烟火,绚烂了天空,却也只照亮了他一半的侧脸。
“没有,没想过。”
沈易缓缓走到阳台边,也打量起眼前的风光,喃喃地说:“我也没有想过……只是看到现在的风景,我就觉得……当年的玄铁营誓死捍卫的江山,居然可以有这样的安定……我本应该开心的,但是那些战死的兄弟们,还能如我们这些人这般幸运地看到这些繁华吗……还有人能像我们一样记得以前的大梁吗……”
“季平……”顾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也靠在栏杆上。
“会的。”
沈易一愣。
“他们会看到的,魂魄总会回归故里,即使他们已经不记得以前的大梁了,总会轮回到这个世界,有这片刻的繁华。”顾昀低声说,“不记得以前的事对他们来说也好,起码不会像我们两个一样现在在这里感时伤怀,也不会记得自己……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就让他们好好过没有战乱的一生吧。当年是我把他们带出去,没有带回来……”
沈易心知肚明,不再多说什么,拍了拍顾昀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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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心易变,三头五年就面目全非;也有人如止水,十万八千里走过,初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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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顾昀的生日,开心一点总归印象深刻一些。
他们生在了现代,却仍保留着久远时代的记忆。也许当一个个陌生人被命运再次引导着相逢时,抬头发现故人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就像顾昀又碰到了长庚,沈易又遇到了陈轻絮,了然杜万全张奉函姚镇等人再次相逢,一张无形的网又把他们网在了一起。没有了君主,没有了战乱,没有了临渊阁。每个人又都有了自己的新身份。
比如……
长庚,应该叫李旻,白手起家创业,现在是跨国公司的CEO。
谭鸿飞和霍郸在帮长庚打下手。
李丰是家族企业的接班人,儿子李铮还在上小学。
了然是寺庙的住持。
杜万全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商人。
葛晨、张奉函和沈易是某道路局的高级工程师。
曹春花是美容院的老板、情报局的眼线。
陈轻絮是大医院的主治医师。
姚镇是江南地方官员。
至于顾昀……
反正顾慎给他留了不少,加上长庚开始照顾他之后他就没事干了,所以……长庚给他找了个事儿,青少年武术培训中心的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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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慌,脚下就飘,脚下若是站不稳,再厉害的剑法也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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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义父给自己教学的记忆总是忘不掉呢。
长庚很快就发现这个选择是个错误。
培训中心都是小孩子,顾昀这个长相更是受到不少孩子的喜爱,每次长庚去接他下班的时候,总被身边的一群小毛孩子缠住了,顾昀也不急,就和他们慢慢地唠。长庚烦得要命。
有一次,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地离开了,长庚也没有什么心情了,一个人闷着头往前走。顾昀闲得无聊,三步并两步赶上:“吃醋?”
……
“诶诶诶,吃醋就说嘛,义父不会嘲笑你的,怕什么。”
“长庚?”
“心肝?”
长庚猛地抬头,眼角红红的,把顾昀吓到了。
“……真的吃醋了?”
长庚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走。
“好了好了,我下次绝对你一来我就跟你回去,不和那些小崽子磨蹭了……”
“诶你慢点,我说真的!骗你我天打雷劈啊……”
本来灰蒙蒙的天传来一声闷雷。
……
长庚看着他,心里的火气怎么也聚不起来,只好放慢了脚步,勉勉强强地信了他的鬼话。
但是鬼话就是鬼话。
接下来仍旧是被一群小孩子缠绕的烦心日子,长庚只好数着时间过,之后把意犹未尽的顾昀拖回家。
但是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聪明才智。
有一次他要把顾昀拖走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就过来,扯着顾昀的衣角:“老师,明天可以不要迟到了吗……”
顾昀笑得桃花眼都眯了起来:“行。”
小姑娘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角,另一只在口袋里摸索。过了一会儿摸出了几颗糖,踮脚去够顾昀的手,把糖塞进去就转身跑回父母那里了。
还有个小男孩,每次走之前都要搂着顾昀的脖子不放,悄悄地和他耳语几句,逗得自己笑成花。
回家的路上,顾昀含着糖:“唔,美人好礼相赠,少年投怀送抱,不错……”
后话被长庚一个眼神堵回去了。
聪明才智从何而来?那就是现学现卖。
长庚发现这些小崽子看着不大,撒娇讨欢的本领是一步一窜地飞升。
然后,现场白学。
以后顾昀每次去培训中心之前,手里就多了一把糖。长庚是个记仇的家伙,买的糖都和上次小姑娘送的那颗是一个牌子一个口味的。顾昀出门前总会被搂着脖子地交代好多才能出门。
……
每一次顾昀都百思不得其解:这都跟谁学的?我也没教啊?
顾昀听到外面的钟楼敲响了,是晚上七点了。
今日是我的生辰了。
虽然过去了,但是他还是忘不了那一碗面,里面有他不爱的青菜,以及残留着一点蛋壳的荷包蛋。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叫长庚的那一颗夺走了他的目光。旁边的星子也闪烁着光芒,却没有那般灼灼如华,就像是……父母。
天上的雪还是在飘,正月十六的雪里裹来了一个小顾昀。那时的他本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着长公主的关爱和老侯爷守护的山河。天下盛世太平安康之后,顾昀后来每每从梦中忆起的,除了长庚少年时的种种,更多的是老侯爷和儿时自己的点点滴滴。不再是冷冰冰的玄铁傀儡,不再是开过刃削铁如泥的刀剑,不再是一潭清池里拒绝天光的自己。
回忆如潮。
他忽然记得少年时的自己,也有无忧无虑、自在快活的时光。
虽然这些时光加在一起和三生比起来就只有片刻。
他记得顾慎在晚上和他描述的边疆风景,记得当时堂堂的老安定侯趴在地上和他打赌,记得他带着自己看的那轮边塞红日,记得从灵枢院拿回来的一套小型钢甲,记得割风刃上刚劲有力的“顾昀”以及歪歪扭扭的“小十六”,记得“为将者若能死于山河,也算是平生大幸”的誓言。也许父亲的眼神,也有过如水似山的温情,也有过春风拂面的宠溺,它们慢慢消磨了日复一日的楔骨重造,消磨了年复一年的浴血再整。模糊了如雾冰冷的黑色瞳孔,点开了深藏其中的拳拳深情。
长公主是个温柔的母亲,但是更多的是教育为先。她把顾昀捧在手心里,却又不会让他变成软泥。他是钢,顾家的下一代江山。连让他一看就发怵的鸡毛掸子,未尝不是另一种深情。
父母,也许应该被放在顾昀心中最温暖的地方了。
但是他们也只能堪堪地出现在顾昀的记忆里了。
“我清明节亲自去烧纸。”
浑浑噩噩地怀念了半个小时,顾昀被长庚从阳台拉到了客厅里。
屋里暖气肆意弥漫,刚刚在外面冻得有点久,这么一烤,骨头都有点酥了。
一桌晚宴安安静静地冒着热气,大大的蛋糕上全是奶油,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
“饭菜是我和小曹、陈姑娘一起做的,蛋糕是嫣儿带来的。”长庚在他耳边凑近说。
“嗯……”
“子熹,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听完叽里呱啦接踵而至的祝福,脑子里也没留下几个字,但是心里却被这一堆没听清的话塞得满满当当。
正经不过三分钟,晚宴就是他尽情逗人的好机会。
奶油糊了沈嫣和葛晨一脸,两个人白胖胖的脸比奶油都白。因为顾昀不太喜欢甜的,就把这奶油随手糊了出去,然后被沈嫣这个小丫头一举反击,自己也白了一半的脸颊。他拿手指抹了一点尝,甜的腻人。
长庚怕他皮到鸡飞狗跳,于是不停地往他碗里夹青菜,果然,顾昀脸色一黑,安分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抹奶油。
……
有完没完!
因为今天生日,顾昀被特许小酌几杯。
他和沈易一口一口地喝,唠唠个不停,沈易也是有点上头,晕晕乎乎地跟着他闹。
“沈季平!来!唱个歌儿!”
“什么……什么歌?”
“哦,我答应过陈姑娘的……嗝……来一首……越人歌……”
陈轻絮一愣,这都记得!
顾昀是有点醉了,但是沈易被这一下吓清醒了。
“顾子熹,你又耍我!”
“……我可没有耍你……我真的说过……嗝,在……在陈姑娘说要潜入加莱荧惑的帅帐的那一天……谁叫你跑了……还是塞给人家一个信号弹之后……啧,还要我来给你收摊子……”
“顾子熹你闭嘴!”
“唉,沈季平啊沈季平,我就纳闷了,你怎么能怂成这样……虽说我长得好看挡了你的桃花,也……没叫你这样啊……”
“长庚,要不要……听听那最后一封信?”
长庚微微抬起头。
“沈季平我掐死你!”
“顾子熹你个乌鸦嘴!”
两个不着调的人“啪”的各自放下筷子绕到旁边掐了一架。
……
这两个人之前怎么当上的将军?
所有人默默地等两位大爷打完才继续吃饭。
然后沈易和顾昀就没怎么再喝了,两个人幽幽地盯着对方,生怕再喝多了说胡话。
鸡飞狗跳的前半餐和幽幽的后半餐,反差有点大呢。
吃完了饭,沈嫣又不安分了:“我带的蛋糕可是要吹蜡烛许愿的!”
长庚顺着沈嫣的手指的地方看去,奶油已经褪了一大半,上面的水果也不知道被谁偷偷拿走吃了许多,还顺走了一块蛋糕,着实有点凄惨。
顾昀兴致不减:“行!”
然后就随便插了几根蜡烛在奶油上,就着缺了一部分的蛋糕点了蜡烛。
灯关了,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那几根摇摇晃晃的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沈嫣嚷嚷:“许愿许愿!我来唱歌!”
顾昀闭上了眼,脑子里的记忆飞过一大片,从少年到现在,他经历的苦难已经够多了,也许真的有神佛,度了他的今生。
长庚看着摇曳烛影里的顾昀,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他看过他的风流,看过他的盛气,看过他的虚弱,看过他的愠怒,看过他的欢笑,却不记得看过他的泪水。
偌大一个家国,偌大一个天下,长庚在千山万水跋涉过后,找到了自己的神龛。
顾昀就是度他的神佛,会欢笑、会哀伤,会有千姿万态,但是永远不会在绝望的时候崩溃哭泣。他是沾满了烟火气息的神佛,但是清明得如至高无上的灵修。
他会是那个最忠诚的信徒。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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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爱他,总觉得倾尽生命也难以报偿,而忽然之间,他意识到,与其说顾昀是他这一生中遇到的唯一一件值得期待的好事,不如说他自出生伊始所遭受的所有难处,都是为了攒够足够的运气遇见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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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了什么愿?”长庚有点好奇,尽管听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一问。
“不告诉你。”
其实顾昀根本没有许愿,他觉得现在的日子,已经足够。
好像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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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过一生归宿之地,生前身后再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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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残羹剩饭,众人都开始聊天休息了。
姚镇:“顾帅……你是不是还欠我点什么?”
顾昀:“是啊,我欠你女儿一根笛子。”
姚镇:“……?”
顾昀看他的表情一脸懵,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干咳两声想糊弄过去。
不巧,长庚伸过来两根笛子,递给姚镇:“上次子熹把大人家女儿的笛子摸走了,惹得小姑娘难过,我特地做了两根,给她们赔个不是。”
……
揭什么老底?
顾昀看了看姚镇接过的笛子,心里一动,手就往沙发上去摸自己的那根白玉笛子。
马上要够到了,不料被沈易一把抢走,唯恐他动真格:“祖宗,积点德!”
顾昀白了他一眼,回头看向长庚,只看他微微一笑,说:“回头给你再做一个,实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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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长庚此时有什么后悔的,就是后悔送给顾昀一把有眼的笛子,早知道打根实心棒槌给他拿着玩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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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个的都干什么?
不就是一时兴起想演奏一曲吗?
有必要吗?
“我想起来了!”姚镇忽然出声,“我欠你,我欠你一坛酒!”
顾昀一听是酒,眼睛都亮了不少。
“你不是当年落英刺字……嗝,那个……”
顾昀有意结束这个话题:“行行行,我记住了,你欠我一坛酒,不,两坛!等我有空就去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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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至今都记得,顾帅当年吃醉了酒,一只脚踩在那么细的栏杆上,摇摇晃晃地拿了人家舞剑的绣剑在当空落下的落英上雕花刺字,愣是把花魁的脸给雕红了,至今都是一段佳话……”】
【顾昀大窘,舌头差点打结:“小时候不懂事,这种破事以后千万别、别再拿出来提了。”】
【“等江南收回的一天,我做东,再请大帅在女儿红里醉一次春风,您务必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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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鸿飞闻酒而来:“我也要!”
……
“你凑什么热闹,找沈易去,他家老爷子的酒也不错。”
“我家老爷子最近和我赌气不酿酒。”
谭鸿飞:“……”
喝口酒如此艰难。
霍郸拿来一盘糕点,分给小孩子们后,才到了他们这边。
顾昀拿了一块鲜花饼。
长庚凑过来:“我也要吃。”
“自己拿。”
“我就要你手上这一块。”
“不给。”
“子熹……”
“不。”
长庚扯住他的袖子:“义父,我就要这一块……”
……
然后长庚如愿以偿地吃上了鲜花饼。
杜万全和李丰在讨论合作的事情。张奉函和沈易带着葛晨,受长庚托付,迅速把顾昀买回来的乐器拆开然后还原,除了发不出声音。了然和陈轻絮在一边喝茶,陈轻絮内心轻快,正准备抚琴一曲,却发现弹不出声音了。沈嫣绕琴三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下子琴就没了声。
沈易发现了,冷汗直冒。他招来曹春花和葛晨:“小曹,你去和轻絮嫣儿聊聊天,葛晨你赶快去把那琴修好了,刚刚一不小心拆多了,忘了顾子熹没买琴,那琴不是他的……”
曹春花和葛晨对视一眼,偷偷笑着干活去了。
反正琴后来还是还原了。陈轻絮弹了一曲,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因为顾昀正在试图拿回自己的笛子。沈易也松了一口气,不,两口。
了然坐在顾昀旁边,和他闲聊。
然后,了然起身,拉开窗帘,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夜景。
屋里的人都看向窗外。
这里是市中心,所有的繁华都在这里了。霓虹比月光更亮,来来往往的车辆映出一小片白昼。
杜万全第一个开口:“当年我商船行遍九州,也料不到这般盛状。”
李丰的眼眶湿了:“这可是我大梁当年的河山?”
是的。
今天在这个屋里的,除了沈易的儿女,每个人都记得、经历过那风雨如晦的飘摇,破败的河山依旧历历在目。
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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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守到这城墙塌成碎末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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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昀、长庚、沈易、陈轻絮、李丰、谭鸿飞、了然、杜万全、张奉函、葛晨、曹春花、姚镇……
还有很多很多人,成全了当年丹青中的一笔一墨。
就连李铮,也是忘不了的,即使当年他还很小。
他也是为大梁接了一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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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天下安乐,我等愿渔樵耕读、江湖浪迹。】
【倘若盛世将倾,深渊在侧,我辈当万死以赴。】
【此道名为——“临渊”。】
【至此,山河依旧,四海清平。】
——————————————————————————————————————————
静默了很久,每个人心头的那点感时伤怀也都沙漏一般流过了,下一次再转过来,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沈嫣不明所以地看着窗外,她看不出什么来:“大梁变得越来越好了呢。”
“是吗?”沈易问。
“嗯,以前也很好,现在也很好!”
原来,他们的付出,仅凭这一句就值得。
天色渐晚,今天的派对也是时候散了。众人陆续离开,约着下一次的聚会。
人都走了,屋子里就只剩长庚和顾昀了。
昏黄的灯光下,长庚慢步走来,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他走到顾昀跟前站定,摊开手掌,是一对戒指。
“你……”顾昀的心脏忽然猛地一跳。
“我看最近这些小东西挺流行的。”
“是吗?”
“不想戴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装饰品……但是,可以好好保存,我会的,希望你也是。”
“嗯……”
“子熹,生日快乐。”
——————————————————————————————————————————
他们存在于过去,相逢于现在,携手于未来。
走过漫漫风霜,归来仍是旧时模样。
——————————————————————————————————————————
【“我大将军,一言九鼎……”】
【“战无不胜。”】
—————————————————————————————————————————— End
2019.02.20
2019年的正月十六。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顾子熹,感谢priest,把他带给我们。
by.逐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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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019.2.20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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